沈栀意抱着熊,“就当是意外吧。”
“沈栀意,到底是谁不厚道啊?冤枉我还骂我。”池砚舟岔开话题,找回主动权。
“反正不是我,我又不是资本家。”沈栀意躺着玩手机。
“好,是我。”男人道。
这句话里,夹杂一丝宠溺。
午后太阳强烈,秋老虎发起最后一波冲击,没法出去玩。
池砚舟和她保持分寸,坐在椅子上看书。
沈栀意在心里默默给他加了分。
男人随手翻了几页唐诗宋词,第一首诗是咏鹅,旁边画了一只大鹅,他扬了扬眉峰。
每首诗旁边都有插画,真可爱。
池砚舟随手翻到最后一页,有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龙应该藏在云里。】
不是沈栀意的字迹,落笔有力、刚硬,像是男生的笔迹。
池砚舟尝试在搜索框里输入这句话,很快跳出下半句,是【你应该藏在心里。】
常被用作隐晦表达爱意。
很明显,有人不敢直接向她表白,采用了这种方式。
池砚舟问:“沈栀意,你多久没看这本书了?”
沈栀意:“有一阵了,怎么了?”
“没什么。”池砚舟翻阅桌上其他的书,并没有表白的话。
看来是一个胆小鬼。
那就不足为虑。
池砚舟合上书籍,床上的人抱着熊睡着了,被子都没有盖。
男人起身盖上被子,宠溺道:“真能睡。”
他轻手轻脚抽出她怀里的大熊,扔到飘窗上,换成枕头。
如昨晚一样,故技重施。
不就是玩偶吗?他多买几只就是了。
池砚舟在官网下单,买了S号M号L号的玩偶。
白天的光线充足,男人蹲在地上观察女生,樱红色的嘴唇微微抿起,像致命的毒药,吸引他向前。
池砚舟清了清发痒的嗓子,不能耍流氓。
只待在一旁看她,给她盖被子。
沈栀意被电话铃声吵醒,她循着声音,瓮声瓮气接通,“喂。”
楚笙宁:“意意,我回来了,晚上出来吃饭啊,我想吃学校附近的烤鱼了。”
沈栀意很困,眼睛都睁不开,“好呀,喊上唐星洲,我们三很久没聚了。”
楚笙宁:“可以啊,那6点见,你快起来了。”
“知道。”女生蒙上被子,在被窝里缓神。
过了大约十分钟,沈栀意抓了抓头发,找出一套衣服去次卫换上。
女生穿上漂亮的针织开衫加吊带,坐在书桌前,画了一个精美的淡妆。
池砚舟摩挲袖口,“我也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都不忘记喊唐星洲,想来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沈栀意涂上口红,“你是小孩子吗?什么都要跟着。”
池砚舟启唇,“是,不行吗?”
女生思忖数秒,把池砚舟一个人丢在家里不合适,人家是来演戏,又不是真的女婿。
“行,走吧。”
沈栀意弯腰换鞋,从老地方拿钥匙,“爸,电瓶车停在老地方吗?”
沈开济:“对,你骑慢点,晚上车多。”
女生将汽车钥匙放在男人的掌心,“池总,你开车去,地址我发你了,我们目的地见。”
池砚舟拒绝,“我和你一起。”
沈栀意:“骑车那多委屈你啊。”
大少爷坐电瓶车,手上戴着几十上百万的手表,那画面,不敢直视。
池砚舟坚持,“不委屈,骑车舒服。”
多了一个男人,池砚舟充当司机,沈栀意坐在后面当导航,朝老城区的学校骑去。
男人大声说:“沈栀意,你搂紧我。”
沈栀意:“不用,我不会掉下去。”
经过车少人少的路段,池砚舟故意加速,沈栀意的身体惯性向前,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腰。
头盔下,男人的嘴角上扬。
沈栀意握紧手掌,不敢触碰到男人的身体,她贴着他,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他们姿势亲密,女生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心冒汗。
“前面右转。”她的声线发颤。
幸好,头盔遮住了紧张的红晕,他从后视镜里看不见她的慌乱。
唐星洲第一个到,他选了室外的餐桌。
当他看见沈栀意身后的男人时,嘴角沉了下去。
“意意,这儿。”
池砚舟轻嗤一声,又是一个喊‘意意’的人,他的情敌还真多。
“来了。”沈栀意拉着池砚舟坐下。
两个男人在空中无声打招呼,电光火石。
楚笙宁最后到达,她一眼看到沈栀意,好奇问:“池砚舟怎么在这?”
自觉说漏了嘴,紧急说:“意意能说吗?”
沈栀意夹盘子里的毛豆吃,“能说,学委不算外人,反正明年也会知道。”
她不想在朋友面前还要演戏,太累了。
这句话,在池砚舟听来充满了讽刺,唐星洲不算外人,敢情他算外人,是吗?
唐星洲疑惑道:“我要知道什么。”
楚笙宁作为发言人,全权负责解释,“就是意意和池总是假结婚,合约一年,在父母面前演戏,明年夏天到期。”
峰回路转,唐星洲:“这样啊,那还挺危险的,不是知根知底的人。”
一直安静的池砚舟冷声道:“知根知底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沈栀意帮池砚舟说话,“其实池砚舟人还挺好的,我们合作很愉快。”
滴,池砚舟喜提好人卡四张。
楚笙宁扫码,“我饿死了,先点菜点菜。”
沈栀意点开菜单,和池砚舟一起看,“你不能吃辣,可以尝尝这几道菜,也很好吃。”
池砚舟轻声说:“我都听你的。”
他们没有在沈栀意结婚的事上纠结,唐星洲的喜欢隐瞒的很好,连楚笙宁都不知道。
汪楚云知道实属意外,被他拜托不要说出去。
楚笙宁和池砚舟吃过几次饭,看出来对方没有架子,“池总,你真敬业,还来意意老家。”
现在哪里还有合约婚姻的样子,真正的夫妻做不到每个节假日陪妻子回来。
唐星洲不解道:“为什么喊‘池总’?”
楚笙宁:“因为他是意意的老板。”
“啊?”唐星洲愈发不解,老板也需要演戏吗?真的没问题吗?
池砚舟自觉整理餐具,摆在沈栀意面前,仿佛对面的人聊的不是他。
“不重要,不要聊我了,学委你怎么来南城了?”沈栀意及时岔开话题,只聊她有点尴尬。
唐星洲:“毕业规划就是要回来的。”
楚笙宁:“那挺好,以后我们三个可以经常约。”
唐星洲:“可以。”
服务员端上来一盆铺满辣椒的烤鱼,刺鼻的辣椒味直冲鼻尖。
本地的烤鱼不是一整只,而是类似酸菜鱼,是一小块一小块的鱼肉。
男人夹了一块放在沈栀意盘子里,他来尝尝姑娘推销了一路的烤鱼。
女生担忧问:“你的嗓子能吃吗?”
池砚舟语气闲散,“这么担心我啊?”
果不其然,男人被踢了一脚,沈栀意:“我怕你晚上感冒加重传染给我,我不想生病。”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池砚舟夹了一个小米辣。
“小心疼死你,口腔溃疡加嗓子疼。”本地菜比南城菜辣,喜欢用大量辣椒点缀。
池砚舟轻咳两声,“上次是意外。”
沈栀意吐槽,“你这次比上次更虚,我踢个被子你都能感冒。”
对面的朋友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楚笙宁,表现最激烈。
“你俩晚上睡一起?”
沈栀意磕磕绊绊说:“我们结婚了,分开睡才有问题,还怎么演戏,大惊小怪。”
“这样啊,我吃鱼。”
朋友用八卦的眼神盯着她,唐星洲的眼神低落,一直没有言语。
和喜欢的人做朋友,其实是一件残忍的事。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沈栀意为什么会有心虚的感觉,而另一位当事人镇静自若。
兢兢业业认认真真挑鱼刺的池砚舟,将挑好的鱼肉推到沈栀意面前,“没有刺了,公主吃吧。”
沈栀意不争气地红了脸,“池砚舟!你正常点,别瞎说,吃你的菜。”
“哦。”男人乖乖听话。
小吃街人声鼎沸,小灶咕噜咕噜冒着烟火,烤干了底部的洋葱和芹菜。
暖黄色的路灯绵延至路的尽头,树下几只飞蛾跳起曼妙的舞姿。
沈栀意想这口烤鱼想了很久,秋季的夜晚,温度适宜,她跟着楚笙宁喝了几瓶啤酒,脑袋昏沉。
楚笙宁千杯不倒,“池总,意意交给你了,不能欺负她。”
池砚舟点头,“放心吧,有我在。”
而唐星洲和他们顺路,他似乎有话要和池砚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