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菜地西侧,池砚舟带着沈栀意穿过泥路,停在石榴树下,“对,都是他带我去的。”
沈栀意摇摇头,“谁信呐,人家看着比你正经。”
池砚舟扬起声调,“他正经?他哪里正经了?15岁玩暗恋,18岁就敢夜不归宿。”
沈栀意吃惊问:“你怎么知道?你们还分享这个?”
池砚舟抬起胳膊,拽下一根枝桠,“想什么呢?高考之后,有一天我找他打游戏,他说他没空,我听见旁边有女生的声音,第二天我看到他脖子上有红印。”
沈栀意感叹,“男人真八卦。”
树上坠了许多石榴,不如超市里卖的鲜红,想来味道欠佳。
池砚舟摘下最大的石榴,“你问我我才说的,我对他那些事可没有兴趣,掉在一个坑里爬起来。”
沈栀意纠正他,“人家那是专一,和你似的,喜新厌旧。”
池砚舟曲起手指,敲了女生的头,“你对我有偏见,我也专一。”
沈栀意咕哝,“那没看出来,一点都不像。”
谁追人是他这样,情话张口就来,撩人信手拈来,毫无生疏感。
西北角落有一扇照明灯,刚好在他们的头上。
池砚舟握住沈栀意的肩膀,漆黑的眼睛看向她,“我以前没追过别人,现在正在追一个人。”
男人语气认真,“从来没喜欢过别人,只喜欢你,沈栀意。”
沈栀意手指蜷缩,“哦,哦,哦,知道了,叫那么大声干嘛。”
她垂下视线,心脏不受控地乱跳。
池砚舟没有松开她,声音稍缓,“沈栀意,我喜欢你。”
“我在追你。”
夜晚,四周万籁俱寂,男人的声线磁性清润,像山涧流淌的溪流,水滴落在石头上。
此刻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沈栀意迎着男人的视线,控制住自己,“你刚说过了。”
池砚舟弯下腰,薄唇微扬,“都没个反应,怕你没听见。”
沈栀意只觉得扰人的气息压过来,“我耳朵好得很,快被你吵聋了。”
哪有人表白在菜园里。
池砚舟问:“能加分吗?”
“不能。”
沈栀意恍然想起,板起脸,“你今天骗了我两回,再扣75分。”
池砚舟:“为什么是75?”
沈栀意的脚向后退了两步,歪头笑,“因为这样你总共就扣250分了。”
池砚舟追上她,“沈栀意,你还挺坏的。”
沈栀意抬起下巴,“是又怎样。”
“不能怎样,我忍着。”池砚舟找到篮子,递给女生。
沈栀意摘了番茄,在水龙头下冲洗,“给你小番茄吃,石榴感觉白白不好吃。”
池砚舟毫不犹豫扔进嘴里,酸得牙要倒了。
她看到牌子上写的此番茄只有酸味,想来应是用来熬汤。
“哈哈,池总好吃吗?”
池砚舟忍着吃完,控制表情,“好吃。”
老婆给的,不好吃也要说好吃。
晚上在菜园摘东西,好玩的意义大于吃,沈栀意的耳边有蟋蟀的声音。
像小时候去乡下,睡觉前饿了,外婆就会去菜园子里摘黄瓜给她吃。
长大后,忘了最简单的幸福。
现在,池砚舟陪她一起。
池砚舟看着眼前玩的不亦乐乎的姑娘,“摘差不多了,走吧,下次再来。”
沈栀意洗洗手,“池总,你追人的方式有点特别,不应该去商场豪掷千金吗?今天消费我买单,随便买。”
池砚舟:“都会有,别急。”
沈栀意:“我才不急,我才不要。”
行至半路,男人递给沈栀意一个石榴,“给你,这个红。”
女生拿在手里,有点轻,她不小心摘掉上面的盖子,里面竟然有一个黄金手链。
石榴里还能结出金币。
池砚舟说:“今天的礼物。”
这个男人太会了,竟然还有后招。
沈栀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糖衣炮弹考验她的定力。
“池砚舟,也不用天天送。”
池砚舟:“我想送,你喜欢的东西,我挣钱就是给你花的。”
沈栀意攥紧手链,“我很喜欢,我们快点回去吧。”
如若她没记错,这是她前几天刷淘宝看到的手链,只是没狠下心买。
他全记在了心里。
回到别墅,长辈们已然睡下,沈栀意和池砚舟轻手轻脚走上二楼。
女生先洗完澡,她从柜子里搬出两床新的被子,径直走去沙发。
池砚舟擦干头发,看到女生铺好的小床,眉头微拧,“你这是干嘛?”
“我在沙发上睡。”
沈栀意坐在上面试了下,弹性还不错,睡一晚上没什么问题。
幸好,房间里有张双人沙发。
池砚舟将毛巾扔在椅子上,“去床上,沙发太硬。”
沈栀意拒绝,“不要。”
她直接躺在沙发上。
池砚舟低笑出声,“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吧。”
沈栀意嘴里振振有词,“那不一样,之前你没想过追我。”
池砚舟弯下腰,直视女生的脸,“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候没想追你呢,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想追你的呢。”
“你……池砚舟。”男人矜贵的脸占据沈栀意的视野,倏然,脸颊红透,说话磕磕绊绊,“你,那你有没有偷亲我?”
池砚舟眼睛带着笑,“你猜?”
沈栀意哀嚎,“那是我的初吻。”
池砚舟摊开手臂,“可惜,没有了。”
沈栀意猛然坐起来,踢了男人几脚,“池砚舟!你怎么能这样,我要留给喜欢的人的。”
池砚舟:“那没办法了。”
沈栀意转过去脸,欲哭无泪,倒不是介意他亲她,只是没品到味道,初吻就这样没了,多亏啊。
池砚舟以为她生气了,蹲下来哄她,“放心,没亲,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哦,真的吗?”
“真的,原来你不喜欢我啊。”
沈栀意重重点头,“不喜欢,最讨厌你这种油嘴滑舌巧言令色花言巧语的人。”
这么多成语,池砚舟叹息,“哎,为了不招老婆烦,我还是闭嘴吧。”
结果,下一秒,男人的手臂穿过她的膝盖,打横抱起她。
沈栀意惊慌失措,“你干嘛?”
池砚舟低头看着她,“去床上睡觉,我保证不越过三八线。”
突然腾空,脚尖沾不到地,沈栀意下意识搂紧男人的脖颈,“你的保证没有用。”
她被他放到了床上。
池砚舟又端来一杯水,放在中间,“这样可以了吧。”
马克杯躺在中间,形成人为的分割线。
沈栀意腰背挺直坐得板正,“哦,这样还差不多。”
池砚舟的床宽度两米,各自盖各自的被子,离得甚远。
男人遥望对面的人,“如果不小心碰到,水万一洒了怎么办?那就没办法睡觉了。”
沈栀意身体侧躺,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目光看向马克杯,“你又想什么鬼点子呢。”
池砚舟:“我合理猜测,杯子这样放不安全,床湿了就不能睡了。”
沈栀意:“你不碰到就行,马克杯比较稳,我睡了。”
过了几分钟,不知道谁翻了个身,床晃了一下,马克杯将要倾倒。
沈栀意用手扶住杯子,愠怒道:“你故意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倒了。
池砚舟故作无辜状,“天地良心,我多冤枉。”
水溅了出来,洒在被单上,氤氲出水花。
沈栀意看向床头柜,“怎么没有纸?”
池砚舟:“抽屉里有。”
沈栀意端起杯子放在桌子上,拉开抽屉,看到了一堆计生用品,像烫手山芋,赶紧关上。
“池砚舟!这里面是什么?”
池砚舟刚刚瞥见了,“避孕套啊,很明显。”
沈栀意两颊红透,蔓延到脖颈和耳根,她绷着脸,“你还说你没想其他的事,怎么会有这个?”
池砚舟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害羞的姑娘,“你看看型号,我会买最小号的吗?”
沈栀意嘟囔,“我怎么会知道,也许你就是这么……呢。”
池砚舟哼笑一声,“沈栀意,你别瞧不起人,我起码是加大号。”
沈栀意咕哝道:“呵,谁信呐,男人要面子的很。”
“是吗?那我要证明下自己。”男人说完,要解开睡衣纽扣。
沈栀意闭上眼睛,“你别耍流氓,快擦干枕头上的水睡觉。”
这人要采用色诱方法了吗?
因为这个插曲,闭上眼的沈栀意,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脱掉会有腹肌吗?不是最小号那是什么号?
食色性也,正常正常。
翌日一大早,床头的闹钟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