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地跑到夏荷身旁,疯了一般将夏荷的尸体一脚踹翻过去,而后拿着手里的匕首生生将夏荷开膛破肚,手伸进夏荷的腹腔中,神色疯狂地一边疯狂往外掏着,一边语无伦次,“哪儿呢?!在哪儿呢?!”
“小贱蹄子!你暗算我!!吃下去的药在哪儿呢?!”
他疯了般将夏荷肚子里的器官往出掏,双手鲜血淋漓,夏荷血淋淋的器官洒落一地。
沈知懿瞧着那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往上一涌,趴着吐了出来。
一旁的六皇子倒像是看好戏一般,啧啧两声,还出声调侃:
“老东西,早就给你说不要沉迷女色,如今栽在了女人手里吧……”
他往秦安逐渐泛紫的脸上看了一眼,遗憾道:
“那蛊毒无解,触发蛊毒的药引子也被她方才吞了下去,你早些认了吧,给自己挑个风水宝地,今后我逢年过节还能给你去上柱香。”
“逆子!”
秦安大吼。
夏荷吞下去的药已经找不到了,那蛊毒通过男女交//媾早就不知何时传给了他。
面对自己的死亡,秦安彻底疯了,他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挥在六皇子脸上。
血淋淋的一个巴掌印印在少年阴柔偏白的面颊上,说不出的诡异。
六皇子深处舌头舔了舔脸颊边沾上的血,笑了,“老东西,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的生身父亲?就你那低贱血脉,也配做我的父亲?”
秦安猛地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被我利用!你被我利用背叛你的国家,被我利用背叛你的老师,连你自己的亲女儿都被我享用过,你还真做梦以为我登顶皇位奉你为亚父?”
六皇子笑着将匕首推进秦安的胸口,“既然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就安心去吧,我会替你女儿报仇的。”
“你……”
秦安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那把冰凉的匕首。
可他身体里的蛊毒早已发作,让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怔怔回头,视线从胸口的匕首移向一旁趴在地上呕吐到几近昏厥的沈知懿,张了张嘴:
“报……”
一个“仇”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六皇子的匕首在他的胸口一转,秦安颈侧青筋猛地一迸,整个人直挺挺倒了下去,砸在了夏荷身旁那一堆带血的器官上。
鲜血和着血肉被砸得飞溅。
紧接着,许多黑色的小虫从秦安的皮肤和眼睛里钻了出来,发出“啵啵”的声音,很快便密密麻麻爬了他一身。
沈知懿“啊”地发出闷声,整个人吓得向后缩去,却被六皇子一把提住了衣襟拽了起来:
“走吧,听说你那从前的夫君打到皇城下了,还真是快呢……”
六皇子笑得渗人,“怎么办,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裴淮瑾为了救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呢。”
沈知懿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若非被六皇子拎着后颈,她觉得自己随时都能晕倒过去。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都不知是怎么被六皇子带上的城楼。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绑在城楼一旁的架子上,脖颈上还架着一柄匕首。
六皇子对她指了指远处那道骑在马上的身影,笑道:
“看到了么?你说,我是将他做成人彘,还是直接剖心挖肝煮了给将士们分食?”
第65章 第65章 “裴淮瑾他死了么?”……
六皇子刚一说完, 沈知懿脑中立刻浮现方才夏荷的样子,胃部一阵痉挛上顶,后头骤然发紧, 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
“你杀了我吧!”
她赤红着眼等着他,这个北羌六皇子就是个疯子!
“杀了你?那我还怎么玩?你瞧, 这么多人来救你了。”
沈知懿顺着他的话向城楼下看去,三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人身穿铠甲并驾齐驱,朝这边奔了过来。
“哥哥……”
沈知懿嗫嚅, 而后疯了般朝沈玉楼大喊:
“哥哥!哥哥!苏姐姐和恒儿没事!他们已经逃出去了!你不要管我!快去找他们!”
沈钰楼闻言执缰绳的手一紧,尽管离得很远, 但沈知懿就是知道自己哥哥的眼眶红了。
她听见他的声音,紧绷的声线带着一丝颤意,语气都快要变了调儿:
“沈知懿!他们回来了!他们很好, 你个傻子……”
沈知懿一听苏婉他们已经安全了, 心里一松,看着下面那三个人, 忽然之间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她定定看了看沈钰楼, 视线又缓缓落在眉头紧锁的谢长钰和脸色煞白的裴淮瑾身上,微微勾唇:
“北羌贼子!九年前屠我青州颍州数万百姓, 如今到了报仇的时候,你们三人要好好完成大业。”
她的声音还是同从前一般软糯中带着一丝娇俏, 但回荡在空荡荡的城墙下方,在城墙下数万人的将士面前, 又显得十分铿锵有力。
她说完后,视线最后落在裴淮瑾身上,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一闭将自己的脖颈往北羌六皇子的匕首上狠狠撞了过去。
“不要!”
底下三个男人几乎都喊破了音。
裴淮瑾猛地攥紧手里的弓弦。
若是平时, 他早已趁着沈知懿撞上匕首前,将那匕首射了下来,可此刻他早已没了往日的淡然。
一贯冷静自持的男人低头拿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连箭都抽不出来。
等他搭好弓将箭对准北羌六皇子手里那柄匕首的时候,六皇子已经将匕首收回了身后,一脸戏谑地朝他挑了挑眉:
“裴将军,看到你心爱的姑娘一心寻死,你心疼了?”
“拓跋鸿!你放开她!换我上去!”
谢长钰浑身被冷汗浸透,方才那一瞬间,他看着那少女脸上的决绝,看着细嫩得几乎两只手指就能掐断的脖子朝那冰冷锋利的刀刃上撞过去,他觉得自己都跟着死了一回。
他抓着缰绳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死死盯着北羌六皇子,又说了一遍:
“放开她,我上去给你当人质!”
“哦?”
拓跋鸿挑了挑眉,阴柔的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视线在场下三人身上巡视了一圈,忽然脸一沉,一把扯住沈知懿的头发逼她瞧着城楼下的三个男人。
他手一指,凑到沈知懿耳畔吹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笑了笑,玩味道:
“不然我们来做个有趣的游戏,怎么样?”
沈知懿只觉得耳畔那股热气还未落到皮肤上,就变成了冰凉的,像是毒蛇一般缠上她。
她头皮不由自主地发麻,再加之城墙上风大,她又是被从湖中捞出来的,眼下身上一阵阵泛起恶寒。
“不说话?”
拓跋鸿笑道:“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了。”
他拽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视线一一从下面三个男人身上扫过去,语气不轻不重恰好她和楼下三人都能听到:
“我可以放了你,不过你从他们三人中选一个……选一个你最爱的男人,上来换你。”
“是裴淮瑾……”
他的手指一一移过去,“谢长钰,还是……你的那个好哥哥?”
拓跋鸿将沈知懿的脑袋朝他压过去,在她耳畔笑道:
“你选谁,我就用谁换,决不食言,不过,你必须要选你最爱的那个人哦。”
拓跋鸿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手劲儿大的要命,沈知懿被他扯得一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沈钰楼蹙眉,“知知!”
“沈知懿!选我!我来换你!”谢长钰紧盯着沈知懿,语气哀求。
“若是一个不选,那今日不仅你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拓跋鸿看出她的犹豫,笑着往他们周围点了点下巴。
沈知懿站的位置高,这才发现,他们三人方才着急上前,此刻已经进了拓跋鸿的包围圈。
他松开扯住她头发的手,在她头顶摸了摸,笑道:
“快点儿,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在这城楼上将你扒光了,当着他们三人和身后数万将士的面,要了你。”
拓跋鸿这句话说得轻,只有沈知懿一人听到。
她身子一颤,脸色陡然发白。
“选吧。”
拓跋鸿推了她一把,好整以暇地抱胸看她,神色懒洋洋的透着玩味,明明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却像个恶魔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沈知懿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扶着城墙视线一一从下面三人的面上扫过。
不论选谁,被选到的那个人都很可能是来送死,可拓跋鸿方才也说了,选最爱的人,不论选谁,都相当于承认那个人是她最爱的人。
底下三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定在她的脸上。
夜色深重,他们的身影挺拔而高大,如一座座巍峨的山矗立在夜色中,令人心安。
沈知懿眼眶微微发烫,视线从沈钰楼的面上扫过,落在谢长钰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