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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世子他追悔莫及_南楼载酒【完结】(54)

  她红着眼眶死死盯着他,胸脯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裴淮瑾与她对视了半晌,蓦地撇过头去,喉结滚动。

  沈知懿眼圈红得更深,唇角却弯了起来:

  “从始至终,裴淮瑾,这么多年从始至终,你哪怕回头看我一次呢。你知不知道,跟在你后面这么多年,我也会累!裴淮瑾——”

  沈知懿闭了闭眼,眼泪滚过颊边。

  她嗤笑一声:

  “裴淮瑾,算了吧……”

  沈知懿垂下眼眸,无力地扯了下唇角。

  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说这么多,为什么呢?难道还奢求这么几句话便能让他回心转意爱上自己?

  沈知懿扭过头去看向一旁,炉子里的灰到底燃尽了,任寒风如何吹,那一堆灰白的炭死气沉沉地躺在炉子里,一丁点复燃的征兆都没有了。

  良久,她抿了抿唇,口中低低吐出一句:

  “是我错了。”

  “今日之事,全是我的错。”

  裴淮瑾一直压着眼帘目光锁在她身上,闻言无声捏紧了拳。

  明明是她认了错,可他心中不知为何却堵得更厉害。

  他烦躁地揉了揉额角,无奈得近乎用气音道:

  “今晚跟我回府,回去后给我安安分分待在府中,裴府今后不会短你任何用度。”

  沈知懿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袖口,半晌,缓缓松开,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妾身知道了。”

  -

  裴府西苑。

  秦茵举起手边的茶杯,刚要扔下,动作一顿,缓了缓又放了下来。

  昏暗的烛火随着她动作的大起大落幽幽晃动。

  她瞪着一旁的秦安,恼道:

  “我姐姐那幅画中那么重要的线索,你为何不早点查到!”

  当初这幅画还是陆琛从奉川买回来的,若是早些查到,他们便可提前将画拦截。

  秦安蹙着眉,捋了捋胡子,语气温吞:

  “你姐姐当初就是太正直,本想着她人已经死了,这些事便也烟消云散了,谁承想……”

  “我不管!旁的你的什么大计我都不阻拦,但是裴淮瑾我嫁定了,若要因为父亲的事而耽搁,那父亲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秦茵打断他的话,语气烦躁,“至于那幅画,我会想法子销毁。”

  秦安却不怒反笑:

  “为父当初就觉得,你最像我,若是你是你那个弟弟,我们此刻怕是早就成事了。”

  秦茵瞪了他一眼,脾气稍稍软了下来:

  “明日那就可以见到你那个好儿子了,为了他你可是赔上了全部身家——”

  秦茵冷笑,“也不知人家认不认你。”

  秦安这两日脾气好得很,笑呵呵地捋着胡子,并不回话,反倒是说:

  “对了,你让我找那人,我带到京城了,这两日随时可以让裴老爷子见她。”

  秦茵抚摸着自己的指甲,闻言一顿,唇角这才浮现一抹难得的笑意:

  “父亲办事,女儿自是放心的。”

  -

  十二月二十七这一日,北羌太子携太子妃、小皇孙及北羌六皇子一道进了京。

  裴淮瑾作为朝廷重臣,替陛下和太子亲自出城迎接了诸位使臣,待安置好下榻之所后,又带着一众人进了宫。

  宫中早已设下欢迎宴,除了陛下和太子之外,三品以上官员皆在宴中。

  裴淮瑾亲自引着北羌太子和太子妃落座,太子妃苏婉看着眼前的菜肴,眼底动容,对裴淮瑾笑着点了点头:

  “裴大人有心了。”

  裴淮瑾略一颔首,“太子妃重回故土,这几道家乡菜是苏夫人命人所做,特陈请陛下准允。”

  说着随手将一枚簪子放在了苏婉面前的桌子上。

  苏婉眼圈一红,往对面席间的苏夫人身上看去。

  苏夫人瞧见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既想仔细打量她又不敢看太久恐殿前失仪,只看了两眼便忙匆匆转回了身子,只留下一个轻微抽噎的背影。

  苏婉瞧见母亲鬓边的白发,鼻尖也是一酸。

  小皇孙正是三四岁的年纪,对什么都好奇,看见苏婉盯着对面的妇人看,忍不住扒到苏婉耳边小声问:

  “娘亲在看谁呀?”

  苏婉听着他天真无邪的语气,破涕为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阿恒记住,那是你外祖母。”

  小皇孙从阿娘的耳中听到过许多次外祖母这个词,却是第一次真真实实地看到这个人,心中大为惊奇,整个席间不住地朝苏夫人和苏老爷那边看了许多次。

  此次北羌太子来京,除了携太子妃和儿子,还带了六皇子来。

  北羌六皇子正是十六岁的年纪,来大燕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宴中,有位大臣提议与北羌亲上加亲,此次六皇子既然来了便结为秦晋之好,旁人一听自是赞成声一片。

  皇帝也就顺势而为,笑问北羌太子:

  “六皇子可曾议亲?不知一路走来可有看上我大燕的女子啊?”

  北羌太子正待起身回话,便见那六皇子先一步起身。

  六皇子身材颀长高挑,正是从少年变为青年的年纪,他的皮肤白皙,五官偏阴柔,丹凤眼下一颗鲜红的泪痣。

  “启禀陛下,我确有一心仪女子。”

  少年正处在变声的年纪,说话的语气威仪,然而嗓音却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稚嫩。

  陛下“哦”了声,好奇道:

  “不知你心仪那女子是谁?说出来,朕为你们牵线搭桥!”

  六皇子闻言,视线越过中间的空地直直看向对面太子下首位的男人,勾了勾唇,唯恐天下不乱般一字一句吐出几个字来:

  “秦阁老的女儿,秦茵。”

  话音一落,满场哗然,坐在一旁的秦安脸色蓦地一白,眼神里满是震惊。

  而在六皇子对面的裴淮瑾,则虚靠在椅背上,手指搭着桌沿,微眯起眸,好整以暇地同那白//面阴柔的少年对视,不发一言。

  良久,太子轻咳一声,打了圆场:

  “六皇子有所不知,这秦家已与裴家议了亲,想必六皇子有所误会。”

  其余众人一听回过神来,皆打着哈哈你一言我一语将话题接了过去。

  而那六皇子,在与裴淮瑾对视半晌后,缓缓勾起唇角对他笑了笑,坐回座位上独自斟了杯酒。

  裴淮瑾也拿起自己桌上的酒杯,倒了半杯,却只是拿在手中把玩着,目光深不见底。

  宴后,太子将裴淮瑾留下,单独与北羌太子和六皇子饮酒,苏婉则先一步出宫回了驿馆。

  如今马上就要春节,京城的街道上有些冷清,但酒肆茶楼所在的街巷生意却依旧红火。

  苏婉领着小皇孙慢悠悠在街上逛着,偶尔弯下腰去凑到自己儿子身边同他讲一讲自己从前生活过的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从前面酒肆中走出一个男子。

  那男子同苏婉擦身而过,走出没多远,忽然唤住了苏婉。

  “这位夫人。”

  苏婉回头看去,那青衣男子手中捧着一个藕色的荷包,笑道:

  “夫人的荷包可是掉了?”

  青衣男子容貌普通,嗓音也低低的。

  他的身形矗立在酒肆辉煌的灯火中,身后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熠熠光晕将他普通的五官映照出几分温柔之色,尤其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像是盛着繁星的夜空,只消一眼便能叫人吸入其中无法自拔。

  苏婉与那双眼睛对视,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耳中一下一下砸着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青年低头轻笑了声,挑眉,“夫人?”

  苏婉蓦地回神,慌张接过他手中的荷包,紧紧将那盛着他温度的荷包攥在手中,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了谢。

  忽然,她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忙将身后的拓跋恒拉了出来,喉咙间哽咽了一下才发出声音:

  “阿恒,快,谢谢这位公子。”

  身穿明黄色的小团子听话地对青衣男子拱手行了一礼,奶声奶气道:

  “多谢公子。”

  那青衣男子盯着拓跋恒,眼神一震,立刻抬头看向苏婉,随即忙眨了眨眼,哑声笑道:

  “小公子不必多礼。”

  苏婉晃了晃拓跋恒的手,“这位公子替我捡回了荷包,你把你手里的奶糖给公子两颗,好不好?”

  “好。”

  拓跋恒应了声,举起胖乎乎的小手,“给你。”

  青衣男子盯着那两颗奶糖看了半晌才接过来,喉结滚了滚,道了声“多谢”,而后缓缓后退让到了一旁。

  街上依旧人流熙攘,这一短暂的插曲淹没在酒楼茶肆顾客的喧哗声之下。

  苏婉又朝前走了片刻,忽然一摸耳朵,“呀”的一声,对随行的侍卫和嬷嬷说:

  “我那只南红耳坠丢了,快、快倒回去帮我找找!那可是太子殿下送我的,决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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