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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永嘉_行期一【完结】(108)

  也是权势,自己只轻飘飘一句话,便能让他本来已经逆天更改的命运再度生变。

  所以,从来都是权势。

  谢玉放弃她,是为了权势;秦烈不得不娶她,是为了权势;她嫁给宋平寇,是为了借他的权势;还有秦烈一次次的逼迫威胁,都是因为他手中握着她不能匹敌的权势。

  在仇闵的磕头哭喊声中,她一言不发,慢慢走出大牢。

  秦烈侯在外面,立时迎上来,撑伞为她挡下外面薄薄春雨。

  他轻责:“这样的人,直接杀了便是,也值得你到这种地方亲见?”

  令仪垂首轻声道:“总要与过去做个了断,以后才能好好地过日子。”

  他脸上便带了笑,握住她的手,往前行去。

  。

  七月流火,令仪苦夏,往常六月底便开始闭门不出。

  近日来,连阁老夫人的请帖也推了几次,可今日却顶着大太阳出了门,来到逍遥侯府。

  ——昔日宋老将军称帝,贬承泰帝为逍遥侯。

  如今他被秦石岩封为逍遥侯,怎不是苍天轮回的讥讽嘲笑?

  逍遥侯从不逍遥,可秦石岩对这位昔日镇守一方的老将军,还是颇为上心,之前以为离乡背井撑不过半年的宋老将军,竟撑了这般许久,终于到了弥留之际。

  临死之前,他唯有一个心愿,便是见一见如今的端王妃,昔日的永嘉长公主。

  原本逍遥侯府毫不起眼,奈何有太子党推波助澜,竟成了烈火燎原之势。

  端王妃是永嘉长公主,宋平寇的贵妃,此事本是朝中心照不宣的秘密,如今传入民间街巷。

  这种皇亲贵胄的爱恨情仇,最得百姓喜欢,没几日便传得沸沸扬扬,连令仪也有耳闻。

  秦烈几日便抓了数十人进了大牢,令仪劝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若不理睬,过一阵便散了,你如此行事,反而如沸水泼油,愈发增加他们的谈资。”

  秦烈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事关公主他冷静不了,那些茶馆酒肆伶人戏子实在太过不堪入耳,他没当场砍下他们的脑袋已算极为克制。

  他道:“此事分明是冲着我来,是我连累了你。”

  如今他圣眷正隆,东宫借此污他的名声,更提醒前朝后宫,他娶的端王妃是什么身份。

  令仪乜他,“既知自己连累我,便该想想如何补偿,而不是只嘴上说的好听。”

  秦烈自然知道她想见焕儿,可太后实在离不得焕儿,他也只能每月让焕儿来一两日,一旦隔得日子久些,她便有些郁郁寡欢。

  秦烈知道在她心里,自己自然不能与焕儿相提并论。

  可她越对焕儿母子情深,便越不会离开。

  是以,他越呷醋越心安,其中滋味,复杂难言。

  虽则有焕儿,他晚上还是做起了梦。

  梦到在涿州时自己躲在马车夹层,眼看着公主坐在花轿中。

  只是花轿里还有宋平寇,公主怀中还抱着他们的孩子。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公主更用那双含情的眸子看着宋平寇,与他言笑晏晏。

  他身子终于能够动弹,持剑杀到花轿上,便要杀了宋平寇父子。

  可是下一刻,一只匕首刺穿他的心脏,他一低头便看到匕首的刀柄握在公主手中。

  她冰冷地质问他:“你为何要杀我夫君与孩子?!”

  他在胸口剧痛中,被令仪唤醒。

  他抹了把头上细汗,歉意道:“是我扰了你好眠。”

  令仪惺忪着眼,埋怨道:“如今我又能到哪儿去?偏你还这般患得患失。”

  这已经不是近来他第一次梦魇,实则自从她恢复记忆后,他便时不时梦魇。

  她说的是“我又能到哪儿去”,而不是“我不走”。

  为此,秦烈睡着后又梦魇了一场。

  两次隔得太近,令仪再睡不着,再度唤醒他时,故意娇声娇气唤他“夫君”。

  公主寻常叫他秦烈,只有生气和调侃的时候会唤他王爷或夫君。

  秦烈听了这称呼,又见她一脸戏弄神色,便知她是故意,——故意提起昔日他面上恨毒了她,却又借着梦里认错人与她亲近。想起之前那个嘴硬别扭的自己,他也觉得无奈好笑,可对着她莹润调笑的双眸,他故意沉下脸,“你敢笑我?!”

  低头吻上她的唇,一手按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压向自己。

  她的推拒被他吞进腹中,之后种种再不由她掌控,不多时床上便只剩喘息低吟交错。

  待到动静终于平息,她无力靠在他怀中,仍旧细喘着气,却忽然道:“我想去逍遥侯府,当初到底是他收留了我,对我十分礼遇,且.......更是我杀了他独子,总归欠他一句抱歉。”

  秦烈不说话,令仪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更不愿她与宋家有任何瓜葛,却仍道:“我若不去,心中必然郁结难消,此事因我而起,总该有始有终。”

  他沉默许久,只最后忽然翻身上来急切地吻她,偶尔起身沉沉看着她时,眼底不仅有浓稠化不开的情yu,更有暗蕴的恨与怒,可她知道,他对她毫无办法,这已是无奈地默许。

  令仪似乎心中莫名触动,不觉湿了眼眶,他轻抚她的脸颊,“别哭,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只要你不伤心神,我怎样都可以。”

  她攀住他的脖颈,将自己双唇奉上,在辗转吮吸中,眼泪滑入发际。

  这一场huan爱,如同春雷暴雨,不像他近几年来习惯的温柔缠绵,反而动作比之前还深还重,到结束时,她如同脱了水的鱼,嗓子也变得沙哑。

  他抱着她去净室,为她沐浴时道:“明日我与你一起去。”

  令仪道:“不必,你还要上早朝,我也一早趁着热气没下时过去,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说完便回来。”

  秦烈抿唇不语,令仪知道他依然不痛快,也不多话,只拿起自己几缕头发,与他的并起来,手指翻动间,将两人发尾打了个结。

  秦烈一开始不懂,直到她红着脸盈盈看过来,他才终于明白。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本该欢喜的,可他心中涌起的分明是一阵阵的苦涩,让他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结发,竟不能动弹。

  直到她柔声开口:“秦烈,你要信我。”

  他自然要信她,若不信她,又放不开她,以后的日子如何得过?

  ——只这些日子,他便快将自己逼疯。

  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他将她从浴桶中抱起,狠狠亲她的唇。

  直到令仪推他,再闹下去朝也不必上了,他这才按捺着,又将人放回浴桶,为她洗完发,抱出来坐在榻上再为她细细擦拭,他有许多的话想同她说,这些话他一直没开口,之前是因为她不记得,后来是怕她不在乎。

  他现在终于可以对她讲。

  讲他初次见到她时的惊艳;讲他在归冀时担心她偏秦洪不给他台阶下时的焦灼;讲她在冀州不去寻他时他的恼怒;讲他得知她有了亏空时的窃喜;讲他每一次离开冀州后的归心似箭;讲他猜出谢三娘身份时的暴怒;讲他看着她毫不犹豫朝谢玉奔去的心痛;讲他掰断箭头时嘴里泛起的血腥......

  他太过骄傲,又被仇恨蒙住双眼,不敢细想,更不愿承认对她的在乎。

  只是从始至终,他从未想过的,便是放她离开他身边。

  他认为她不足以做他的妻子,却也没想过再找别人。

  将她养在外面,他也住在外面,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名分,可他唯有她一人,谁还会给她气受不成?

  后来他犯了最大的错误,便是将孩子带离她身边,因此有了那三年的分离。

  否则,他是焕儿的父亲,以后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便是将他看做家人,她总会慢慢接受,便是做不到夫妻情深,亦会安心与他相伴一生。

  可惜这种可能被他亲手毁去,才会让宋平寇与那个孩子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想与她说,这三年里他如何借着恨她的名义,将她的模样千万次的在心里描摹;又如何一遍遍回忆两人的过往试图找到一丝一毫她爱他的证据;重逢的一刹那他的心跳如擂鼓他却以为是自己大仇即将得报的痛快;明明发誓要她生不如死她,却只能装着着认错人才敢握一握她的手.......

  他怕她受伤,怕她流泪,更怕她死。

  宁愿她变成傻子,也要将她留下。

  世人看他位高权重,看他战功彪炳,谁知道他竟是这样一个卑劣软弱之人?

  他本不欲让任何人知晓,可此时却想同她全盘托出。

  祈求她一丝丝宽恕与怜爱。

  可她已经累极睡着,他为她擦干长发将人放回床上,方才换上朝服离去。

  第72章 女学 ,

  说是要趁着没下热气出门, 可折腾了大半夜,令仪一直睡到午间方醒。

  醒来时饥肠辘辘,难得在夏日喝了两碗粥, 这才出门。

  与她一同过去的,是王府即将接任的新总管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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