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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皇姐_春棠许许【完结】(60)

  眼前摇动的光影中,青年高大的身体靠过来,毛茸茸的头就这么枕到他颈窝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上,令人心痒难耐。

  “月栀,今夜唤我夫君好不好?”声音低哑磁性,又如温柔撩人。

  月栀心都软了,哪有不应之理,掌心覆上他的手背,脸侧放松的枕在他手心中,声声绵软,“夫君。”

  话音刚落,身上便推来一股力,将她轻柔的放倒在锦被上,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

  第38章

  裴珩从未有过如此冲动的时候, 在战场朝堂上历练出来的稳重、理智、情绪不外现,此刻全都溃不成军。

  他深深吻她的唇,将津/液搅的甜蜜, 夺去她的呼吸,享受她快要窒息时双手紧紧扣在他肩上的被她抓紧的感觉。

  那双柔软白嫩的手, 在他幼时的记忆里为他缝衣裳、做鞋子,丈量他的身高尺寸, 揉他冻红的手,拭他额头的热汗, 一次又一次轻抚他的发顶,给他安慰。

  现在也是这双手, 搂在他肩上, 隔着衣裳扣他的肩,又痛又痒, 叫他好生快/活。

  适时松开她的唇, 吻她下巴, 在她缓过气来时,再一次吻上去。

  口齿间尽是酒香,清香的淡酒在唇/舌交/缠间被呼吸炽热的温度烧的越发醇香浓厚,醉上心头, 身体都变得热了起来。

  “月栀,月栀……”他难耐的唤她的名字, 生涩的拽她腰带。

  月栀软软地喘着, 垂落手臂, 纤细白嫩的手指抓紧了被褥。

  她有些怕。

  嬷嬷说驸马都懂,会温柔待她,可他吻的这般浓烈急躁, 连她的腰带都不会解,真的懂吗——思来想去,心中没底。

  她双眼紧闭,胸膛里也热的很,便自己解了腰带,敞开交领的婚服,心中羞涩难当,偏过脸去,不敢叫他看见自己涨红的面颊。

  却不知红烛照耀下,青年伏跪在上,被她宽衣的动作吸引住,呼吸加快,眼尾染上绯红。

  敞开的衣领处露出的脖颈细腻如雪,锁骨下的心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里层的内裙中,系在肩后的红绳若隐若现。

  一幅绝美的画卷在他面前展开,裴珩滚了滚喉结,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涌上脑袋。

  俯身轻轻吻她,呼吸都在颤抖。

  青年的心被燥热点燃,轻柔的吻在颤动的烛影中变成点点水光,雪白的画纸上落下朱笔韵开的嫣红,如茫茫大雪中含苞待放的红梅,待人采撷。

  月栀动作一滞,他靠得太近,身形又那样高大,轻易就拢在她身上,叫她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自己宽衣宽了一半,便被青年细密的吻打断,不得已反手搂上他的腰,柔滑的布料与她身上所穿的喜服料子相近,想也是宫中制的。

  沉浸在甜蜜中,也察觉那么一点奇怪。

  ——按说驸马二十四岁,又是个端方君子,即便私下主动些,也不该这么急躁……像个不知人事的毛头小子似的。

  脑袋里只这么一想,思绪飘过,很快就没有了深思下去的机会。

  青年双手抱上她后背,将她整个从床上抱了起来。

  “驸马,夫君!”月栀看不见,乍然一动,慌张抱住他脖颈,被他整个托在了身上。

  “我抱着你呢,别怕。”他嗓音沙哑,手指无意识蜷缩,清了清嗓子,“枕着这些果子可睡不好。”

  他一手掀开洒满了红枣,桂圆,花生的锦绣百子被,将她重新放回,信手扯开自己的衣衫往床下一抛。

  少年面上绯红,一身精瘦肌肉,背脊线条凌厉,展开的背肌张弛有力,白皙的肌肤上横亘着丑陋的疤,腰侧暗色刀痕如蜈蚣盘踞,新愈的箭创还泛着淡粉。

  他再次俯下身,烛光流淌在他身侧,腹肌沟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块垒分明的胸膛与身下娇柔的身躯仅一指之隔。

  与身上人的触碰少了一层阻隔,月栀很快就察觉到,低声呢喃:“夫君……你懂得吗?”

  “懂什么?”青年吻她脸颊,眼神迷离。

  月栀羞耻咬唇,怎么都说不出“周/公之礼”几个字来,“没,没什么。”

  青年闭上眼睛轻笑,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让掌心贴合心口处唯一一片没有疤痕的肌肤,心跳如擂鼓透过手心传来,与她的脉搏渐渐契合。

  “往后,我就是你的了……”

  “不许再放开我,也不许在心里念着其他的人,我是你的夫君,你只能念着我。”

  他痴迷的吻着,说了好些深情又任性的话,月栀正是情/迷的时候,并不觉得这话有问题,反而心头更暖。

  既是夫妻,怎会不盼着对方心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的心跌进子夜的温柔乡,满是幸福。

  窗外弯月高悬,屋里红烛已燃过半,前院的宾客散尽,只剩几个零散的下人打扫院落。

  沈娴本该早早离去,却因背地里那双始终盯在自己身上的眼,气得不行。

  梁璋已与宁安公主成婚,想也知道此刻洞房内该是怎样的光景,她暗暗踩住从脚边跳过的小虫,狠狠碾了下去,依旧不解恨。

  她没了爹,娘眼里只有幼弟,都不来京城看她一眼,如今她失了最好的夫君人选,还要被那个鲁莽的武夫当贼一样防着,简直可恶。

  明明她是功臣之女,为何所有人都跟她对着干,如今连一个军户爬上来的兵痞子的能踩他一头。

  心情不好,就偏要待在公主府外不走,好好跟那个兵痞杠一杠,不是爱盯她吗,不是爱坏她的好事吗,看看谁先熬不住。

  身边小雀打着哈欠走过来,扯扯她的衣袖,“小姐,陈侍郎好像没等我们,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两天前,陈兰泽升任四品工部侍郎,沈娴作为他的未婚妻,本该高兴才是。

  奈何陈家傲气,这阵子知晓皇上大张旗鼓为公主筹备大婚,便有些看不上她这个品级待遇处处不如宁安公主的郡主,连陈兰泽升官这等大事都不跟她说,还是今日那个嘴贱的武夫说给她听的。

  好东西都是别人的,怎么都分不到她这儿,在闺阁与幼弟争争不过,到了京城与公主争,还是争不过。

  “他要走就让他走,以为本郡主多稀罕他,真要惹火我,我上奏一封……”

  不行,陈家看不上她,她要是不上奏请求收回赐婚的旨意,不正好合了他们一家子的意。

  因着“郡主未婚夫”的名头升了官,在她身上得了好处就将她甩开?到时他们一家人荣华高升,倒叫她落一个被陈家嫌弃的名声,实在是便宜了他们!

  她咬紧牙,念着陈家的家大业大和陈兰泽还算不错的皮相,若得这些,也不算亏。

  女子嫁人不就为换一个安稳的晚年,还真指望夫君爱重自己一辈子不成?

  她没那么傻,为着荣华富贵,她也一定要嫁进陈家。

  夜深几许,清凉月光照亮黑夜,光影斑驳处,清者更清,浊者更浊。

  *

  烛光颤动的喜房内,是另一番光景。

  寒凉秋日,夜露湿了瓦片,房梁下,满怀祝福纳就的百子被上正绘一幅春景图。

  已是深秋十月,将入冬日之时,仍有人为见春色泼墨挥毫,粗实画笔在细腻的宣纸上作画,初次提笔的作画人捋不顺粗糙的笔尖,低落的墨汁晕染开来,下笔总不在实处。

  好好一幅画,弄得一团浆糊。

  脾气温和的新娘还算有耐心,咬着唇展平宣纸,不曾出一言催促。

  可惜年轻的新郎官却不复平日里的沉稳气度,向来屡战屡胜的青年本想大展拳脚,却遇到人生一个大关。

  屡次失误,越发藏不住青年人的躁动气性,弄脏了这么好的纸,也误了眼下的好时节,一场诗画相和的奏鸣,被他耽误,尴尬羞耻,脸颊红得都快要滴血。

  落下的床帐遮住了些许烛光,彼此的呼吸,心跳听的那样清晰。

  月栀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抬手想要去扶抚他的脸,安慰他没关系,红烛还未燃尽,不必着急。

  手伸到一半,青年便主动贴过来,在她掌心蹭蹭,像只躁动难安的野兽,满心溢出的爱意都化作红潮都写在了脸上。

  “嗯……”他声音低沉。

  原想同她撒个娇,鼻间的热流却比头上的热汗先滴下来。

  月栀感到脖子上落下一滴水,想是落下床帐后将他闷出了热汗来,伸手探出去,想撩开青纱帐让他透透气。

  裴珩却愣在原地,指尖在鼻下一抹,带出红色。

  他流鼻血了?

  忙屏住呼吸,随手在床上抓到一条帕子,忙捂在了鼻子上,坐起身。

  月栀摸到床帐,半撑起身子撩开纱帐,清凉的空气涌进来,两人的思绪都清醒了些,谁都没说话。

  裴珩哪好意思开口,天底下竟有他这般有贼心没本事的男人,不必月栀笑,他自己都抬不起头来。

  彼此的呼吸都平复下来,屋里过于安静,甚至能听见红烛灯心摇动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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