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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皇姐_春棠许许【完结】(73)

  这会儿溅在地上的水已经被炭火烤干,月栀少了些许尴尬,红着脸不再提及同住之事,只大口吃肉,还撕下一只大鸡腿分给婳春。

  月栀没见过越州无雪的冬天,更向往裴瑶话中驰骋沙场的英姿。

  裴瑶一句“那简单”,洗干净了手,去外头营地内御林军那里借了一把剑来,“我舞剑给你看。”

  月栀疑惑时,就感觉自己手上被塞来剑柄,身后一人将她后背贴住,双臂拂过她的双臂,双手握在她手背上,就这么紧贴着对方站起来,手中剑随着裴瑶掌心使力而动。

  没有想象中那么重,像摇动一根花枝,轻巧自然,随势而动。

  在身后人爽朗的笑声里,月栀眉眼间喜悦渐浓,忘记了时间,连驸马迟迟未归帐都未察觉。

  *

  秋猎持续了三天,月栀白天与裴瑶跑马散步闲话,夜里照常与“驸马”安睡,开心的很。

  秋猎结束后没几天,很快就入了冬。

  一阵萧瑟的冬风吹过,卷起院中枯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和被霜冻住的地面,湖面上起了薄薄一层冰,水中只剩残荷听雨。

  天越来越冷,主院里烧起了地龙,清晨温暖的被窝里,月栀缓缓醒来,手下意识摸向枕边,已经没有了爱人的体温。

  天寒地冻,花草都搬进了花房,地里也种不出菜,她亲手酿的酒还在厨房里静静发酵,细数来,竟没有什么能做的事。

  驸马要忙政事,她便想着是请何芷嫣来府上坐,还是去裴瑶府上拜访。

  一边想着,起身梳妆穿衣,出门前在床头后的送子观音面前拜了拜。

  圆房后,她挑了个请神的吉利日子,在床头后面清理出这块地方,将送子观音从盒里请出来,摆上供桌,点香供奉,期盼它能保佑自己早日开花结果。

  普通大户人家的儿女,十七八便成婚,二十多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娘了,她与驸马年纪已经不小,该加紧些才是。

  来到后堂,用饭前,苏景昀先端来一碗坐胎药,请她喝下。

  吃过早饭后,又吃平日吃的药。

  每天两碗药吃着,月栀感觉自己都快泡成药罐子了,递过手去给他诊脉,“我现在的体质,会不会影响受孕?”

  苏景昀看她面目羞怯又期待,心中怜惜,却又不能道出实情,只说:“公主的身子已经见好,至于受孕,顺其自然为好,想的越多反而影响心情,更不易受孕。”

  “哦。”月栀点点头,“那我少想。”

  同样是新婚夫妻,她与何芷嫣应该有很多可说的话,正想叫人去请芷嫣过来,却听外头来人禀报,宫里的太监来传话了。

  “今日午后,皇上想在东暖阁与公主见面说些体己话,还请公主准备准备,随奴才进宫。”

  裴珩想见她?

  月栀心中一喜,捎上自己闲时剥莲子做的莲子糖,取一坛处入府时酿的果酒,又从仓库房里拿出一件软甲,是从猎场回来后,裴瑶送她的,她想着自己穿不到,不如转送给裴珩。

  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宫,在太监的引路下进入东暖阁,将东西放下,等待裴珩得空来见她。

  宫中规矩森严,格外安静,月栀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静谧中,等待的时间慢慢拉长,有些难熬。

  宫女呈上点心和热茶,月栀无心享用。

  不多时,房门打开,年轻的帝王携着初冬的寒气走进东暖阁,并未走去正中的御座,而是直奔月栀在座的软榻。

  边走边解去身上冰凉的披风,只着温热的玄金色内袍,坐到她身边,姿态闲适。

  “许久不见皇姐,皇姐可曾想朕?”

  听到这声音,月栀有些恍惚,好像这声音与她枕边日日听的声音有些相似。

  细细分辨,又觉得裴珩的声线更为清朗克制,带着年轻人的朝气,与驸马的低沉稳重相差甚大。

  因一句话,思绪就飘到了驸马身上,月栀觉得有些对不起裴珩,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了,自己人在他面前,心里却还想着驸马……可不能这样。

  她吸了口气,寻着声音转头看他,掌心落在他肩上,隔着龙袍摸摸他的体格,似乎比上次见时壮了些。

  “看来你近来吃的不错,身上结实了好多,夜里睡得可还好?”

  裴珩微笑看她,交领处露出的脖颈下还留着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心猿意马,抬起眼眸,“托皇姐的福,朕都好。”

  “只是近日入冬,想起往年冬日,皇姐总是陪着朕在屋里读书习字,如今分隔两处,身边倒冷清了许多。”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听在月栀耳中,还有那么一点撒娇的意味,像在怨她冷落了他。

  她缓缓收回手,喃喃道:“觉得冷清就早些选秀充实后宫,先前我劝你娶妻,你又不往心里去。”

  “旁人有什么好?”青年竟孩子似的无赖起来,胳膊往她肩上靠。

  “在朕心里,再好的女子也比不上皇姐半分。”

  月栀微怔,有种被拿来当“借口”的羞耻感,气性上来,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往他肩上捶了两下。

  “哪儿学的浑话,怎能拿我与你未来的皇后比。我瞧京城的好姑娘数也数不清,是你太挑剔,挑三拣四,配不上人家。”

  裴珩被她揪着袖子打,不躲不避,反而心中甜蜜。

  月栀打完了人才想起来这儿是皇宫,不是她的公主府,慌忙收回手。

  他微笑着看她,像只爱挠人的猫,又变成柔弱的花儿:这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她顶天立地的那一面,连“驸马”都未曾见过。

  裴珩示意太监叫人上茶,宫女端着牛乳茶进来,“请皇上和公主用茶。”

  他端起一杯茶,唇瓣抿在杯壁上试了试温度,才自然地递到她手边,“皇姐尝尝,是朕吩咐御膳房按你喜欢的口味调的,加了蜂蜜,驱寒润肺。”

  月栀张手去接,裴珩的指尖在与她相触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若有似无地,用指背摩挲了一下她微凉的手。

  她微微一怔,接过茶盏,轻声道谢:“劳你挂心,还记得我的喜好。”

  “朕与皇姐的情分与旁人不同,自然要挂心。”裴珩语气温和,目光却细细掠过她低垂的眼睫、樱红的唇色。

  “皇姐成婚后,府中下人伺候的可还周到,或是驸马有什么不贴心之处……”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些许少年人特有的单纯,担忧道:“他毕竟是男子,纵有心善待皇姐,怕也难知冷知热,体察入微。皇姐在暖阁里坐了多久?手怎的还是这样凉。”

  说着,他伸出手从她身后探去,仿佛只是想感受一下她指尖的温度,用自己温热的手掌轻轻贴了贴她垂落在软榻上的手背。

  一触即分,叫人来不及多想。

  月栀却像被火苗烫了一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将手收回袖中。

  “殿内很暖和,只是我体虚惯了,不碍事的。”她避开了关于驸马的话题,总觉得身边注视的目光有些灼人。

  裴珩眼底掠过一丝暗色,见她饮下牛乳茶,将空茶杯接过来,放回到托盘中。

  他示意屋里伺候的人下去,太监宫女们退出去,连婳春也跟着下去了。

  月栀听到了殿内细微的脚步声,还没开口问,便觉察到有只手拨在了她衣领上。

  白皙的侧颈短暂暴露在青年眼中,月栀忙打掉他的手,拢起衣领,惊讶地转向他:“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错觉,裴珩今天真的很奇怪。

  “皇姐自己瞧不见,朕却看的真切,驸马便是这么体贴皇姐的?明知你体弱,还这般索求无度。”裴珩起身,龙涎香与身上清冽的气息悄然将她笼罩。

  哪有人会提及自己姐姐的房中事,月栀脸色涨红,对他的越界有些不大高兴。

  “皇上不操心自己娶妻的事,问我与驸马的内事做什么?”

  她没听他说过男女之事,又见他对娶妻之事不上心,只当他年轻还不开窍,这会儿听他主动提及,才更觉惊讶。

  “我瞧你是一个人呆傻了,不如你说说,你到底想要怎样的女子,我想办法去替你寻来可好?”

  月栀心中郁闷,表情已然有异,裴珩看在眼里,仍不死心的试探。

  “若朕想要皇姐呢?”

  他低声问,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气音,若有似无地撩拨着听觉。

  月栀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呼吸微微一滞,眉心蹙紧,不可置信的反问他,“阿珩,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没听到肯定的回答,她扶着软榻起身,仿佛他身边是什么陷阱,只想快点逃离。

  裴珩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她叫了两声“婳春”,无人应答,只能自己摸着墙边的柜子往外去,才走出两步,垂在腕下的宽袖便被身后人拉住。

  力道不重,如同幼时心有不安,在生人面前要拉紧她,不愿离开她身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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