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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妖冶之花_白泽不吃鱼【完结】(26)

  西陇笑道:“多谢你们。”

  花川没了睡意,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答:“没什么好谢的。”

  后来西陇没再说话,直至见天边泛起白光,花川亦不知自己何时才睡去的。

  *

  两日休息过,梨行先生开始教起了武,请来了几位战将做讲。

  接连数日,槐园再也没见那个紫色身影,西陇不喜舞刀弄枪,渐渐也不再来旁听。槐园少了个他,一时间显得清净许多。

  每日辰时,众弟子便开始于槐园前门草地处集合,几名战将好似永远不知道累似的,一人拉着一两名弟子开始无休止的练,如此,梨行先生倒是作壁上观,指挥这指挥那。

  九渊、珉、花川被一名战将拉着练剑,起初花川是不愿,那战将眉毛一竖,在他手中塞上一把木剑,上去就和他打,他若不用剑,便一直打去他浑身关节各处痛点,简直是逼他就范。

  梨行先生给樾乔专请来了琴师界神尊,阮界同琴界颇有嫌隙,不知梨行先生是不知而为还是别有用心。樾乔心有不满,仍是勤勉认真,不敢懈怠。

  教修竹的是天界一只暗队战将,精于快、狠暗杀之道,擅长抓准时机精准偷袭,如此是最适合长龙氏的路子。

  钟礼偶来和他们晨练,其余时间自己按照梨行先生教授的功法自行修炼,或是直接扎进长青阁。先生知其品性,傍晚时钟礼必会回槐园修炼,便允其自由。

  阿汀背倚着一株槐柳树,一手攥刀,一手攥木。几下不小心割破了手,梨行先生也不叫她停下,仍是讲着什么“灌气入神,入木三分。”它这么短的刀,这么厚的木,怎么入它三分嘛,简直是无理取闹。

  她这手上刚停一下,下一瞬先生的目光就从练剑那边转回来,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

  阿汀嘿嘿讪笑,知道先生近日严肃认真,不敢顶撞,只得继续。只是自从被点拨,发觉自己没什么理想时,便做什么事情都无心,刻符也是,毫无进展。

  一连这样严苛的日子过去了六个月。

  那木剑直劈而上,九渊侧身,反手格挡,只见珉神力灌注,剑身一压,九渊险险格挡不住,轻一拧剑,借力化解。

  来来回回六个月,她觉得自己总是将将同珉打个平手。三重武选时,她这第一实在是浪得虚名。

  凭空一只火雀迅捷飞来,直冲向珉的背后,修竹竹中短剑一出,腾空而起,刺向那火雀脖颈,钉于前方树上。他借势踏树而上,震得叶子沙沙落下。那只火雀也凭空消失,落下一枚碎裂纸符。

  花川躺在树下,摘下脸上盖着的叶子,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道:“你们好无聊。”

  难得偷了回懒,一下又被打扰。修竹从树上跳下,“躺什么躺,起来打架。”

  “啧。”花川缓慢起身,抻了个懒腰。“粗鲁莽夫。”

  “你说谁!”

  修竹提起短剑,向他背后刺去,花川头也不回,带着倦意左晃右晃,悉数避开。修竹每下都落了空,他这才回头,笑得令人火大。

  “你!”修竹再次抬剑。

  一根根银霜似的细线霎时显现,凌空捆住他的双腕。樾乔道:“好了。再打就不是切磋,而是私斗了。”

  修竹愤愤收手。

  九渊恰好收剑,同珉互道一礼,接着转头看这边,面上泛起笑意。

  修竹见了,告状道:“殿下,你看他,你不管管他,还要偏心不成?”

  “殿下就是偏心啊,殿下整颗心都偏在我这里又怎样?”花川挡在九渊身前,替她抢先回答。

  整颗心偏在他那里?

  接连成日严苛的训练,九渊觉得,心里不再像以前那么繁杂扰人,久违地宁静许多。偏偏他这么一句话,心中又噗通跳个不停。

  不止,不止于此。不止是因为花川一人,她觉得有什么早就在她身边悄悄改变,她环顾四周,一个两个汇集于此的人。切磋也好,私斗也罢,他们会在一个桌上吃饭,会一起胡闹。

  心中出现了一句话,九渊回过神来,发觉大家都惊诧看着她。

  她竟是不小心说出口了。

  她说:“我觉得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前方妖魔鬼怪,我们必是无往不胜。”

  一个两个,由惊诧转为笑出声,到最后连成日没什么表情的珉都眼带笑意。九渊又是不解着急、又是羞臊,急忙问大家为何发笑,却没人回答她,只叫她渐渐涨得满脸通红,还是觉得有趣万分。

  花川转头,一双好看眼眸认真地盯着她。“我们就是。”

  修竹一旁高声附和:“对,我们就是。”

  阿汀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听阿渊这样讲话!”

  九渊低声嘀咕,她说这样的大话也不是第一次啊,倒是第一次见到大家这样。连成日严肃的樾乔看着也心情极好的样子。

  算了,不管了,傻就傻了。

  九渊觉得自己此刻傻的像西陇一样,却没来由的,心上蓬勃翻涌,真的好似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一样。

  她伸出一手握拳,别过头去,大家也会意走了过来。

  九渊觉得自己此刻真的蠢极了,却又开心极了。

  一个个拳头相抵,并在一齐环成了一个圈,仿佛那个圈里不是下方所见槐园一隅,而是整片天,整片天下,他们无所不能。

  樾乔道:“可惜钟礼现在不在。”这么幼稚有趣的行径,缺了谁都不算太圆满。

  “是啊。”修竹正欲拿开手时,竟发现同一旁人的手粘得死死的,怎么也拉不开。他看向阿汀,想着是不是阿汀偷偷使了什么小符,却见阿汀也惊诧地拉不开。

  九渊笑着,无奈看向花川。

  花川终于不再憋笑,转而大笑出声。早在大家觉得好笑时,他悄悄落了几枚花瓣,粘得死死的,不叫人分开。

  这样也好,她不再是一个人了。他们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第20章

  是夜。

  浓郁如墨,槐园中见一人影。他没有往日那般穿着素雅檀服,宽袍更武服,袖口紧束,匆匆离于夜色之中。

  上次衍界他们一行归来,他仍有不安,现下伤已好了大半,这些时日,他即便是自行修炼,也绝不敢懈怠。

  他自己的事,绝不牵连旁人。

  一重时,就在他们即将要离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悠扬哨声。钟礼被架在中间,他微动,欲回头,却发现前方的殿下、架着自己的花川与珉皆是毫无察觉,就好像那哨声只吹给他一人听。

  他一回头,似真似幻。

  分明身处一重,回头却见身后皆是衍界。一团浓郁黑雾翻滚,黑雾里霎时伸出一只雪白瘦弱的手,层层黑羽爬上他的指尖。他一手贯穿鼠耳胸口,鲜血淋漓撒了满地,那只手一摊,掌心放着两块小木雕,还有一张纸、一块小木块,应是从鼠耳胸前衣襟掏出,另一只手在浓浓黑雾前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

  黑雾周遭衍界杂仙们,有几个冲上去的,雾中窜出几根黑羽,一击毙命。剩下那群杂仙,皆是被这威压吓破了胆,没人敢上前。

  那位上神的东西,他必须拿回来。

  那黑雾是个什么东西?管他是什么东西。

  钟礼小心翼翼,孤身一人直赴衍界,未叫一人察觉。

  晨。

  梨行先生是真不喜欢这一上课就缺人少人,大手一挥,叫他们找回来再上课。

  先生昨日说过,今日要讲书,钟礼不会不知,更不会不来,除非是又自己去干什么了。眼下刻苦习过武,料想去趟衍界不是什么难事,总是好摆脱那些缠人杂仙。如此,一行六人,直奔衍界。

  樾乔、阿汀、修竹三人是第一次来,来到这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这什么破地方!”阿汀更是直言说了出来。

  尘土混着血,在地上凝成一条血红色的路,路的尽头只有一个方向,好像是有人知道他们会来,特意铺好的一样。

  “不对。”九渊神情严肃。“这不是衍界。”

  天上少沙石,少尘土,即便是通人界最近的衍界,上次来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泥沙铺路。更别说,是用血做路。

  “不是衍界?我们走错路了吗……等等,有……腥味。”似是意识到什么,阿汀惊声喊出:“阿渊,不是颜料,是血!”

  一种不详的预感弥漫开来。

  九渊抬手召唤出自己银剑来,在前开路。日月之剑,原名日月,既是易了主变成她的东西,她便取了个新名字——鸣霜。鸣同明,既有日月之意,又有锤剑鸣音。

  相处下来,鸣霜渐渐有灵,在她手中隐隐发颤。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九渊回头:“我们分头,来个人随我前去,留下几人在这接应。”

  “阿渊我陪你去。”阿汀上前一步,抱着她胳膊,生怕被丢下似的。“我保护你。”

  修竹:“那我也去。”

  九渊:“你们留下。”

  “为什么啊!阿渊我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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