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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有枇杷树[民国]_百柠酒【完结】(32)

  沈华年无奈摇头,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层,还傻傻以为他是真醉了,难受,想让自己带他回去。

  “那你还回去吗。”

  问完这话沈华年便有些后悔。

  他不回自己家,难不成还能跟自己挤在破旧的出租屋里?

  下一刻,现实却再度打脸。

  他睁着微醺的眼眸,放低声音对她说:“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沈华年的耳根肉眼可见地抹上一缕殷红,清冽的酒香味扑鼻而来,像是想将她灌醉。

  “那先说好,不准吐我家。”

  她表面嗔怪,实则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不论多久,不论什么时候。

  付书同的脑袋原本枕着她的肩膀,一点头,头发摩挲过她的肩头,惹得人心动过速。

  司机将车停在了弄堂口,他虽说没醉,可沈华年还是有些担忧他喝了酒,走不稳,于是一路上都扶着他。

  雨还未停,滴滴哒哒地下着,顺着瓦沿往下淌成一条似有若无地白线。

  回屋后沈华年在他洗澡的间隙为他煮了醒酒汤,谁料想等到她都洗漱好了,却见那汤还毫发无伤地放在小几上。

  而他半躺在椅子上歇息。

  沈华年将汤端过去,谁城想刚靠近他,便被假寐的他揽进怀里,她重心不稳,顺势跌坐在他怀里,手中的汤差点洒出来。

  ”你干嘛,给你弄的醒酒汤都撒了。”沈华年有些不高兴,语气里却还是脱不了开的温柔。

  不过这温柔也仅限于对他。

  “那你喂我,喝了就不会撒了。”他笑了笑,眼里透着狡黠。

  沈华年有些好笑,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不然这三岁孩童不肯喝,还得磨得她头疼。

  付书同却仿佛发了酒疯,眼底没来由泛过一阵湿意。

  如果这时代没有连天的战火,他愿时间停在此刻,停在他们不必经受离别之苦的节点,可现在他必须向前。

  为让所有人走出这个时代,为让满目疮痍的华夏有个最好的未来。

  他们还能在一起多久,谁也说不准。

  也许今晚,也许明天。也许万物流转,他们能相守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嘶,你看你干的好事,都弄我衣服上了。”沈华年将碗放到一旁,忙扯了干净的手帕拭心口处的痕迹。

  一句话将他唤回神,心底的酸楚再也压制不住,接着便落下个绵长的吻。

  晚风压下狂跳的心脏,沈华年的耳根再次变红,燥意陡然升起,额间渗出细密的汗。

  “既然弄脏了,我帮你换件干净的。”他说完,将她打横抱起,将人放在床上后伸手去解她的旗袍盘扣。

  明晰的锁骨凸显在他眼前,沈华年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吻痕深深烙下,仿佛最炙热的烙印。

  风吹幡动,夏日里却涌动着一夜春光。

  第27章 与君书 绵亘的思念化作春雨,淋透他的……

  次日清早, 沈华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翻个身将他抱住,继续睡。

  他本想问她早饭想吃什么, 却见她依旧没睁眼,躺他怀里睡得舒坦,他便收了声,不再问。

  过了好半晌,沈华年才清醒过来。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今早放晴,亮色的太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里, 落在她白如脂玉的肌肤上。

  她和付书同面对面,两人对视一眼,沈华年先坚持不住, 笑出了声。

  他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随即笑着开口:“早饭想吃什么。”

  沈华年打了个哈欠,依旧懒洋洋靠在他怀里,声音软软地开口:“不知道。我只知道很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起身穿好衣服, 随后将她抱起,在她额间轻吻:“今天要去看看茶馆的装潢,说好一起的哦。”

  沈华年揉揉惺忪的眼, 点头道:“好。”

  趁她洗漱的间隙,付书同买了早饭, 回来后沈华年却见他衣服袖口处被挂了条口子。

  “你衣服这是怎么了。”

  她刚洗完脸,将毛巾搭在架子上, 便看见衬衫袖口处的破洞。

  “刚才回来时没注意,就被墙边的钩子挂了,这衣服还是你送我的。”他咂咂嘴, 神色里全是抱歉。

  沈华年笑着道了句无妨,随后将他这衬衫脱下来:“这有什么,我缝一下就好了,你人没伤着吧。”

  她手巧,不仅能将衣服缝好,甚至还能做些其他的花样出来。

  前世因他常常出门,且避免不了四处埋伏,衣服挂出洞来是常有的事,直接换掉太过可惜,沈华年便会一件件替他缝好,顺带着绣些花样上去。

  红梅,报春花,鸢尾,甚至颜色清丽的茉莉都在她那双巧手下显现在白色的衬衫上,让他成了别人艳羡的对象。

  “我没受伤,就是得麻烦你缝衣服。”

  他将早饭放在桌上,随后从后面抱住她,抱歉地开口。

  后背传来温度,紧实的筋肉贴上她薄薄一层的旗袍,让她表面镇定,实际上耳尖已红到能滴血。

  沈华年眉眼带笑:“这有什么。”

  表面这样说,实际心里早翻起数丈高的浪。

  既然能陪他,那便多与他待一阵。

  张沅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既不能改变,那便珍重从现在起的每一刻。

  “好了,我要给你补衣服,你先放开我。”她一边说,一边将他的手解开。

  付书同抱着她不愿撒手:“先吃饭,剩下的事等会儿再说。”

  沈华年被他闹得没办法:“好好好,你先松开我,不然我怎么吃。”

  夏末,早晚的凉风吹得人心情舒畅,吃完早饭,沈华年坐在窗口帮他补衣服。

  口子不算大,付书同在旁守着她,那双能盛满一池春水的眼里此刻却全是沈华年。

  “过几天我家里人可能要回来了,倒时侯我们成婚好不好。”

  沈华年的目光原本全在手里的衬衫上,听见这话,抬眼,偏过头来看他。

  “当然好。不过我父母那儿可能会费些功夫,我哥哥牺牲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

  这消息一直瞒得很好,但如今两人既要成婚,那沈华兴的事自然得和盘托出。

  付书同听完,眸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倒不是因为沈华年犹豫他们的婚事,而是沈华兴这事的确无法交代。

  “不过也好办,我提前几天回老家一趟,将这事说清楚。”她手中的活没停,依旧为他补着衣服。

  这相当于将所有的压力都揽在她身上,刚愈合的伤口会再次被揭开,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我和你一道回去,既能见见你父母,也能给他们个微乎其微的宽慰。”

  思索片刻,沈华年同意下来,商议着过些时日便回去。

  “看看这怎么样,好不好看。”

  片刻后,她收好线头,随后将针线放回原处,将那衬衣展示给他看。

  这次是颗还带着叶子的枇杷。

  付书同看着这图案,眉眼一弯:“好看。”

  她绣枇杷,原意是想为他留个纪念,不至于等自己走了连个睹物思人的物都没有,却不曾想,这图案会成他难以缝合的痛,每次见到,都会想起她

  以至于后来,那些亘久不绝的思念化作了绵密的春雨,淋透了他的余生。

  ……

  茶馆的事让两人晕头转向忙了许久,直到晌午才闲下来。

  付书同却接到了家里人要提前赶回来的消息。

  那是封急电,送到他手上时不过一个钟头,薄薄的信纸上只有翻译过来的几个极为简短的字。

  沈华年猜出了些眉目,轻拍他的肩头:“出什么事了吗?”

  他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家里突然来消息说要提前回来,我打算带你去我家吃个饭。”

  是她猜错了。

  沈华年听完,悬着的心放下来。

  “那他们什么时候到啊,我也能提前准备些见面礼。”她挽着他的胳膊,温声道。

  他却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前世只有他一个人回去,晚饭时便被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出来当起媒婆,自作主张给付书同张罗婚事,连日子都排好了,只要付老爷子点个头,这事儿不成也得成。

  他一颗心早在沈华年身上,怎可能同意这乱牵的红线。

  晚饭的收尾,是从不发脾气的付书同破天荒跟那些杂碎亲戚大吵了一架,还顺带着将人请出了付家。

  “我知道你担心,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放心吧,要是欺负到我头上,我一定还回去。”

  沈华年脾气比他还温柔几分,不过真发起火来也是个狠角色。

  小时为了不缠足,趁着家里仆役走神的功夫便溜了出去,之后被逮回去罚跪祠堂依旧不怕,将祖宗排位摔得稀碎,气得沈昀差点一命归西。

  若要问这勇气是谁给的,那非沈华兴莫属。

  这人狠起来也是个疯子,偏又是个爱妹如命的人,能不顾祖宗家法,提了柴刀与沈昀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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