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没一笔一划跟他搭边。
给钟易川气笑了。
苏蓉警惕地盯着他,看他只手捂着眼睛发笑。
正自疑惑,钟易川从一片漆黑里走出来,直逼她的面前。
一下子贴在她身前,两人脚尖对着脚尖。
苏蓉仰着脖子想往后退,后背被他的手摁住。
“你、你干什么?”体型差异带来本能的恐惧,但在钟易川高大的身躯压过来时,这个本能被苏蓉一脚踢出去。
她一把揪住钟易川的衣襟,把弯腰低头的钟易川一下子拽到自己眼前,抵着他的鼻尖宣布:“钟易川,本姑娘相中你了!”
紧闭着眼睛,蛮牛般再次撞上他的唇。
没料她又亲上来,慢条斯理刚要张嘴说话的钟易川就被堵上了嘴。
因力气太大,他的嘴唇都被牙齿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下。
一触即分,苏蓉立马给钟易川推开,登登往旁退了两步,指着钟易川,眼睛乱飘:“我会对你负责的,明日我就让娘亲去你家提亲。”
说完后知后觉自己的舌头上有些腥甜,伸手抹了把,唇珠上粘着血。
她怔怔地看向钟易川。
抬头迎上一个吻,一点血珠在舌尖流转,要了她的命、抽干她肺里的氧气般深深地吻下来。
直至头晕目眩。
苏蓉晕乎乎靠在他胸口上,钟易川抬起她的下巴,看见她眼里莹润着泪珠:“你要对我负责?”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从震动着的胸腔里共鸣出声。
黑夜般神秘的双眼具有将一切都吸入的魔力,苏蓉看一眼就被灼伤,敏感的察觉到他或许并非表面那般温润。
“对。”苏蓉牙一咬,心底里隐隐的不安被踩在脚下,抬起高傲的头颅“你既被我亲了,我自然要负责。”
钟易川目光闪动,神情竟是意外的专注:“你要怎么负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苏蓉的睫毛颤了下,这个‘对’竟没那么说出口。
他敏感地觉察到,长睫颓丧地低下。
“当、当然了,你们若结为夫妇,那自然就是相伴终老。”话说完才觉这话的分量太重,眼珠心虚地移开。
但自傲钟易川抬头时,她又迅速盯回去。
慢一点都是对不起自己膨胀的胜负欲。
她挺着脖子,眼睛瞪地比往常大,迎接钟易川黑夜般又凉又深的眼眸。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苏蓉迷惘了一瞬,心想:没了?她说了那么多话,钟易川就说一个字?
钟易川神秘莫测黑夜般的眼眸已经消失,苏蓉再看去,他的眼中满是柔情,是化不开的桃花纷飞,随着春风扑在苏蓉的脸上。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他甜蜜道。
第50章 惊!太子妃新婚当夜见了……
凌晨寂静的京都,钟易川在黑夜里无人的阴影中漫步,相对于白天的热闹,他更喜欢夜晚。
到钟府的院墙下面,纵身往上一跳,身体腾空时一脚蹬上墙面,接着双手就轻松攀上墙头,翻入自己的院子。
黑夜笼罩的院落安详宁静。
角落的桂花树,花圃的黑土壤中只有几棵兰花草活着,石桌石凳上空无一物。
一切如往常一样。
钟易川从一人高的院墙那边翻进来,落地时悄无声息,桂花树上的叶子都没有因他的动作而摇晃。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嘴角愉快上扬。
手搭上门,在低头的刹那发觉到不对劲。
——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上扬的嘴角拉下来,他阴沉着脸猛地推开门,门页撞上墙壁又砰一声反弹回来。
正对门的小方桌旁,坐着苏卿。
“……太子妃好本领。”
他看清来人居然是苏卿本人,不免有些讶异,她今日大婚,此时应当身在东宫。
钟易川靠在门框上,让出一片月光好看清苏卿的表情。
黑色的空间里,任何事物都变成一个浓黑色的影子。
苏卿扫了一圈:“你的院子比我料想的还要寒酸。”
钟易川的院子既没有东西两边的侧室,也没有带着屋檐的走廊,三面墙围着一间包含了起居学习等各项日常活动的一厅室。、
室内看不甚清楚,但能看见西面靠墙摆着一张床,正对门摆着一张掉漆的四方桌,东面靠窗户下摆着一张长条桌案。
值得一提的是不论是床上还是四方桌或是桌案,甚至瘸了腿的椅子上,都是书,简书、绢书,更多的是纸书,层层叠叠的摆的到处都是。
说不出他是珍视这些书,还是当个无所谓的玩意儿,因这些书,床里面摞了两排,地上也洒着几本。
钟易川今日心情不错,踱步走到桌前,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杯子倒了杯冷茶。
与她周璇:“殿下找我何事?”
说着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桌上只有一个茶壶和唯一一个茶盏,苏卿看着他手里的茶盏说:“不用。”
钟易川是个标准的苦情角色,爹不疼娘不爱,除了爱什么都有。
这种环境无异于将一条鱼放在低洼中,它有能够扑腾求生的尾巴,呼吸却需要拼尽全力,在一半空气一半水的小水洼里存活下来。
这样想,钟易川会拽着周向烛不放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只有周向烛往那个可怜的鱼池里倒了一点水。
哪怕是车水杯薪。
一个人自出生起就被漠视,忽略一切他的情感需求,如果是个庸人也就罢了,顶多就被养成个窝囊包。
可惜钟易川拥有超越寻常人的毅力,或许他的智力也超过的大部分人。
所以他会抓住一切有可能的机会往上爬。
剧本中,太子沈穆庭最开始看上他的姿色,钟易川以此得以接近权力的最顶端。
自然,在察觉钟易川是一把能文能武的利刃,沈穆庭对他就没了那个心思。
美人易得,好刀却难寻。
在这一点上,苏卿与沈穆庭有一样的想法。
她怀里那出一个价值盒大小的木盒,推到钟易川面前:“这个月的解药。”
她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了,从天没亮忙到天黑,陀螺似地转。
掌心大的小盒子,从桌子的一头滑到另
一头,正好停在钟易川唾手可得的位置。
钟易川看也不看。
“殿下,”他右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往后半仰着,垂着眼用鼻孔看她“这药丸我已经找人验过了。”
他已知道是苏卿在诓骗他。
这东西本来就是个试探:“行吧,你也别介怀,那日只不过想给你个下马威吃吃”她伸长手臂,把东西捞回来,往背后一抛“众兄弟们看你不顺眼,想煞你威风。”
盒子在地上磕了一下,盒盖被打开,一个黑漆漆的药丸从里面滚出来,咕噜噜不知道滚到那里去了。
这是个挑衅十足的动作与语言,苏卿注视着钟易川,看他只是略偏了下头。
等了片刻,他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
“今日来是问你,周姑娘与太子,”最后几个字她故意放缓了声音,紧盯着钟易川的脸,观察他面上的变化。
“她跟太子进展到哪一步了?”
钟易川只是挑了下眉毛,笑了:“太子妃深夜拜访,原来是为了捉奸。”
这在钟易川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事,苏卿却知道周向烛可是原书女主,一个拥有着强悍生命力的母体。
不论什么情况,她一定会怀孕,而且能安全产子。
最逆天的是,她可以在落后的医疗条件下迅速恢复母体健康,连条妊娠纹都没有,投入到下一次的生产中。
她在全文的结尾是位拥有七子一女的太后。
这逆天的金手指,苏卿要保证周向烛能入住东宫。
她今天来其实是要确认钟易川的态度。
他看起来满不在乎。
“你误会了,”苏卿说“我只想和她做姐妹。”
钟易川嗤笑,却看苏卿一脸正色。
她居然是认真的。
钟易川脑中灵光一闪:“你想拉拢周忠和那群监察员的言官?”
苏卿倒忘了周向烛的伯父是监察员之首。
他这么一说倒提醒了自己,虽然不知道怎么拉拢,但苏卿严肃说:“不错。”
钟易川哼笑,悠哉地靠在椅子中:“那太子妃就选错了人,她姿色平平,更不如周忠的几个亲女儿好操控。”
苏卿听他的话头,心头的顾忌已全然放下,轻笑一声,自凳子上站起来:“时候不早了,告辞。”
“对了,”她转身之际,忽回头“跟着太子并不是个好的选择,你知道的,太后张子奕的看中的儿媳还是苏蓉。”
“因为她也比我好操控些。”苏卿轻飘飘道。
空气诡异的沉寂下来。
从门前掠身离开时,苏卿瞥见捏着桌角,硬是将桌边掰了一块木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