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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书女的姐姐_咸鱼三百条【完结】(99)

  “我没有爹。”他的语气僵硬,他从未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这对他来说无异于钝刀割肉。

  夜晚的凉风将她柔软的发丝吹起,发梢轻轻刮弄着他的脖颈,风里夹杂着她的气息。

  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去,好像也能说得出口:“我娘被一个书生骗了,在闺阁里生下的我。”

  “那你……”苏蓉瞬时想到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但转念想钟万漉若是高中也不能籍籍无名。

  “都过去了。”钟易川拉了下她的手,示意她站起来“快到了,赶紧进去吧。”

  苏蓉握住他那只手,扯住他拥住他的肩膀,一触即分:“谢谢你。”

  钟易川愣住,嘴角跟着难以按捺地挑了下,又被他压下去,用力握了下她的手:“进去吧。”

  声音比风还要轻柔。

  苏蓉站起来,他的手却不舍得松开。

  城门马上就要到了,她们马上就要分开。

  手心里的温度流过时间的河,漫洋回过去。

  城门就要到了,她们就要分开,但他不想分开。

  钟易川缓缓松开手:“进去吧。”

  “好大的能耐。”茶盏砸中钟易川的脑袋,血很快从头发里流出来。

  沈穆庭犹不解气,又在他肩膀上踢了一脚:“朕给你金牌是让你胡作非为的!”

  钟易川直挺挺地跪着,任由打骂。

  夏朝恩低着头在不起眼的地方站着。

  没人说话,殿内一时寂静无比。

  蓬莱殿有一台用以计时的莲花漏,只听闻滴答的水声回响在宫殿中。

  沈穆庭暂且冷静下来,阴沉道:“朕知你是个可塑之才,可若日后再胆敢妄为……”

  沈穆庭略静了片刻,才说“自去领二十板子。”

  钟易川扣头一拜:“谢陛下开恩。”

  起身往外走。

  沈穆庭含着火气说:“去看着。”

  夏朝恩从角落里出来,恍惚是个木人活动起来,低头道:“奴才遵旨。”

  弓背低头地退出去了。

  钟易川从刑房里出来。

  夏朝恩快他一步,站在门口等他:“钟公子,请。”

  自崇明门到诏训门有一条长长的甬道。

  “我记得夏公公七岁就入了宫,在内侍省里长大,竟不会些功夫?”

  钟易川走的缓慢,但走动间甚至看不出刚挨了板子。

  夏朝恩对谁都是低眉顺眼的模样:“是会一些,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

  宫里是个活物都长了颗水晶玲珑心,行刑的内侍见了夏朝恩的眼色,就知是小惩大诫,打的是肉厚的地方,更没下死手。

  钟易川惯于隐忍,就算是皮开肉绽了,人前也是风轻云淡的。

  “那在妇人手里抢杆烧火棍想来是不在话下。”钟易川意有所指。

  夏朝恩没有接话,脸上更是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两人心知肚明,彼此无话,直走到城门下,钟易川谢道:“前面便是诏训门,有劳公公了。”

  “公子慢走。”夏朝恩低头躬背,所有的情绪都被藏在深深垂着的头颅下。

  第79章 初登宝殿

  苏卿打了个哈欠。

  卯时,也便是五点天不亮时便要上朝,苏卿今儿也被拉了起来。

  “时辰差不多了,皇后还没好吗?”沈穆庭从屏风的另一边出来。

  沈穆庭早早为苏卿打了一顶金丝冠,头发挽起便可戴上。只是苏卿不愿做男儿打扮,少不得要挽髻描眉,总比他稍慢了些。

  从未起得这样早,眼睛又酸又涩,这会儿还闭着,闻言睁眼看向铜镜,黄澄澄的金光里人也若古画里的:“好了。”

  挡住要给她上两团红粉的宫女,苏卿指尖上点了胭脂在唇上抹了两下,一面起来往外去。

  “走吧。”

  沈穆庭看去,只觉美人如画,面如花,眼睛难以挪移,直勾勾盯着苏卿。

  苏卿知道他惯爱自己英气强势的模样,笑着横他一眼。

  沈穆庭果然凑过来,在她耳边低低道:“晚些回来别换衣裳。”

  苏卿长眉一挑:“那要看等下你的表现了。”

  沈穆庭此时已将半个人都挂在她肩上,活像只绒毛大狗,恨不能整个都粘上去。

  黏糊糊道:“都听皇后的。”

  沈穆庭被几百上千的人众星捧月地长大,滋养得皮滑肉嫩,指甲缝里都是香气。

  苏卿被他这样揉蹭着,心中一点的紧张也被拨弄的没了踪迹,仿佛等会要做的事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抬手捏下他的下巴:“真乖。”

  收手时三指在他肩上轻点一下:“都瞧着呢,正经点。”

  周围大小奴婢屏气凝神,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将自己看作空气。

  沈穆庭懒散着腰身站直身子,侧眼看了瞥一眼,并不真将这些人看作人,只是苏卿这么说了,他才规矩起来。

  下了台阶,二人坐上一早等候在石阶下的步辇上。

  原先这个也是没有的,只沈穆庭总是格外娇贵些,他登基后才上下朝都不愿走。

  “给你。”上了步辇,苏卿将手里捏着的一叠纸递给沈穆庭。

  沈穆庭借着蒙蒙亮的晨曦扫了一眼。

  上面的呈词是前日苏卿亲自审问,除严本康之外更有户部尚书严文令,贿买考官的举子十数人的呈堂证供。

  最后是苏卿的判决:罢黜户部尚书,抄没严家财产,严本康处流放,涉及的十三名举子十二年内禁止参加科考。

  “另外还有些涉案的考官,严文令那些罪犯有些顾忌,不敢说。”苏卿见他看完,又补了句。

  沈穆庭问:“有名单吗?”

  “没有,他不愿说。”

  沈穆庭转头看她,不肖去问,她审案时必然没有用刑。

  “我找人再去问问。”沈穆庭对她翩然一笑,像小孩子想到什么恶作剧般,邪气又可爱。

  苏卿总容易对他产生一种近乎母爱的情感,纯白而柔软的信任总是让人动容的,不知不觉间苏卿也将相似的情感也回馈了过去。

  “好。”

  帝后二人的銮轿并行排列,抬轿子的轿夫步伐也是一致的,于是二人不是同一轿撵却是一块的上下颠簸。

  约莫五点半的时间,地平线上显现出太阳的影子。

  文武百官站在左右两侧,沈穆庭牵着苏卿缓步走上龙椅。

  龙椅上坐了帝后两人,龙椅后的绢布草纹帘后还端坐着太后张子奕。

  三龙并立,高台之下殿门之外顿时议论纷纷。

  兆国的朝会分大朝与常朝,大朝是每月的初一、十五,九品以上均可参加;常朝是隔日开朝,五品以上站于大殿内。

  今日正巧是初一。

  九品以上五品以下的官员,在殿外聆听皇帝的教诲。

  “念。”携苏卿坐下,沈穆庭将案卷递给夏朝恩。

  他捧了卷宗,站在石阶上,捡紧要的地方高声念读。

  含元殿建殿之初,匠人以独特的建造工艺打造了这座宽广的大殿,使之稍微提高音量,声音便可产生回荡,一层层如波纹般传到远处。

  殿外听见的声音也能听见。

  待夏朝恩念完,沈穆庭寒声评道:“蠹虫。”

  “皇后仁慈,只抄没他家贪敛的钱财,依朕看,这等蠹虫死不足惜。”

  “下旨,着:严文令、严本康斩首示众,成年男子一律革职流放,其余人等赶出京都,严文令子孙后代百年内不许参加科考。”

  二皇当政,台下本就议论纷纷,夏朝恩念完卷宗概要,三省六部等知晓严本康协同舞弊一案的,均是互相递眼色。

  待沈穆庭说完话,监察院的人即刻跳出来:

  “陛下,此案尚未定论,这般轻易定罪是否有失公允?”

  后面接二连三地又站出数人。

  直至最后王社站出来,堂上之人竟均安静下来,

  静听尚书令王社说话。

  只听他和缓道:“陛下,科考舞弊实乃大案,不知臣等可否一览卷宗?”

  纱幔后,张子奕巍然不动。

  “你们是要抗旨!”沈穆庭捏紧了扶手上的龙头,面目因愤怒而扭曲“此乃皇后替朕亲审,尔等是觉得朕会徇私舞弊吗?”

  天子发怒,里外无不匍匐,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与佩环叮当的响声之后,一片死寂。

  半晌无一人说话,直至刑部尚书贾尔站起来,走到大殿正中央跪下回话:“回陛下,此卷无大理寺各官员连署,臣等不敢决议。”

  大理寺卿也跪到殿中央:“此案全权由皇后娘娘审理,我等……我等无从插手。”

  皇后苏卿以荆钗之身高坐案堂,手持惊堂木,下签捉人判案的传闻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妖后一名已烙印在她身上。

  “无从插手?”苏卿站起身,走到龙椅前睥睨众人。

  本就死寂的朝堂静得好像没喘气的。

  苏卿提正了腔调:“春闱舞弊一案,严文令父子已将相关人员的名单给了本宫,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官官相护,是怕的把你们自己抖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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