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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12)

  “不过,现在这殿里头一股味,也待不下去。”姜姮一边说,一边起身,让他扑了一个空,“去后殿吧。”

  后殿不如前殿宽敞,又背阳,有阴寒。

  阿姐鲜少往那儿去的。

  阿蛮奇怪,问:“为什么不去偏殿?”

  姜姮答:“有人在里头。”

  “谁。”阿蛮又问。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只是随口。

  “你前几日见过的那个罪奴。”

  阿蛮一愣,想起了那张熟悉的面庞。

  他隐约觉得似曾相识,细想后,却是毫无印象。

  他与阿姐形影不离,他不认识的人,阿姐自然也是不认识的。

  所以……阿姐是瞧上了他的脸?

  “他长得不好看。”阿蛮闷闷地说。

  姜姮好笑,“别睁眼说瞎话。”

  “只看那张脸,男不男,女不女的……长得乱七八糟。”阿蛮不快。

  姜姮懒得和他辩解辛之聿的美丑。

  没长大的小屁孩大抵就喜欢那些五大三粗的男子,见他们威武勇猛,便心向往之。

  阿蛮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待到俩人进了后殿,他终是没忍住,又出声道:“阿姐……你是心悦他?还是只想借他躲了婚事?”

  若是后者,阿蛮嫌阿辛身份卑贱。

  若是前者……他又想杀人了。

  宫人捧上切块的新鲜瓜果。

  姜姮用签子插了一块,缓缓送入口中后,又递了一块到他唇边。

  阿蛮耐着性子,张口咬着,还未尝出个味,就三两吞下了,急急忙忙又问:“阿姐,这半月里,陆喜陆陆续续带了好几位男子入宫。父皇是替你相看驸马!”

  他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你方才不是说口干嘛?瓜果清润,你多吃些。”姜姮笑眯眯的。

  这件事,她身为当事人自然清楚。

  甚至,她得到的消息,比另居建章殿的太子还要多上许多。

  但她不急。

  有什么好急的呢?

  八字还没有一撇,人选也未定下。

  她没什么好急的。

  阿蛮显然不这么想。

  他也不愿被她用吃食糊弄过去。

  那一双眸子深而亮,黑且清,就直直地望着他。

  “阿姐,你要抛弃我吗?”

  抛弃?

  姜姮难得愣神。

  他强装镇定,可眉眼处依旧泛出了红,声音更是颤抖的。

  “母后不在了,父皇不喜我,宫内宫外的人都说,我不堪重用。”

  “如今,连你都不要我了吗?”

  姜姮听着听着,心就软了。

  阿蛮小她五岁,如今不过十三。

  算不得少年,也不是孩子。

  她失去阿娘那年,八岁。

  阿蛮三岁。

  当时很混乱。

  所有人都忙着出入椒房殿和崇德殿。

  他们说,阿娘的死有古怪。

  他们说,娘娘那么好的人,怎么死了?

  他们说,皇后深明

  大义。

  ……

  他们都难过,但他们都不够难过,于是那一点聊胜于无的难过,都成了做戏。

  包括父皇,他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借阿娘的死,将太后在后宫的党羽都除了干净。

  八岁,不小了。

  姜姮将这一张张哭丧的脸都看在了眼里。

  那满心的泪,忽的就流不下来,只能堵在眼眶里了。

  停灵四十九日,百姓服丧百天,宗亲大臣都轮流地来哭丧。

  金碧辉煌的灵堂,灯火通明的日夜,雕龙刻凤的棺椁。

  无人知晓,她就躲在棺材下,待在和阿娘最近的地方。

  是阿蛮找到了她。

  小小的孩子钻到狭窄的角落,挤到了她怀中,也满脸的泪。

  “阿姐……我想娘了……我好想阿娘,阿娘去哪里了?”

  他哇哇地哭着。

  还是那么吵。

  姜姮听着,瘪着嘴,眼泪决堤。

  可嘴上不饶人:“太子守灵。如果太后、丞相发现你溜走了,别说是来找我的。”

  阿蛮抽噎着:“阿姐,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太后欺负你的。”

  太子降世后一两年间,太后和皇帝默契地一起撕去了慈母孝儿的假面,针锋相对中,沉默的厮杀愈演愈烈。

  他以为,太后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

  早出生五年的姜姮在那一刻听到这话后,其实是想要嘲笑他的。

  但当她看到弟弟那双葡萄大的眼睛后,那些冷嘲热讽就说不出口了。

  其实,他眼皮早肿了,肿得把眼珠子盖住了一半。

  可姜姮还是看到了。

  稚儿的纯粹,幼弟的真心,她都看到了。

  那一刻,她深刻意识到,阿蛮与她是一母同胞。

  他们身上淌着一样的血,割开手腕,能融到一处的血。

  “傻弟弟。”

  “如果没了你,我也是孤身一人了。”

  姜姮无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脸蛋。

  阿蛮怀疑:“阿姐,你又哄我。”

  第9章 讨厌“我为何要喜欢他?”

  “哄你作甚?”姜姮笑了笑,“我的确未想过嫁人。”

  这句话是真心的。

  女子出嫁从夫,冠夫姓,入族谱。

  即使是公主也不能免俗,但这四海之内,又有何姓氏比“姜”姓更尊贵呢?

  姜姮很清楚,她之所以能住在这冬暖夏凉的长生殿,穿柔软华美的衣裳,用天下珍宝,享天下供奉,不是因她有多聪慧,或是多美好。

  她无利于天下,无馈于百姓。

  她得来的一切,都只因她姓姜。

  有时想来也奇怪。

  古人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如今看来,那些称王侯,拜将相的人确确实实因功而封。

  但他们这群占尽天下七成地的皇亲国戚又为何能居庙堂之上呢?

  引梦香幽幽,姜姮托腮想着事。

  好不容易破涕为笑的阿蛮见姜姮又不理他,故意重重叹气。

  “嗯?”姜姮侧头。

  阿蛮眨着眼,认真地道:“阿姐……我永远都不会做那些会让你不开心的事。”

  父皇会。

  他不会。

  所有阿姐不喜欢的事,他都不会做。

  他在保证。

  “好啊。”姜姮又笑,“君无戏言。”

  储君是半君。

  半君也是君。

  他的保证,是多少人的求之不得。

  日落月升时,连珠回来了:“二位殿下。”

  她做事稳妥,既是亲自前往,必然是有了确切的结果,才前来禀报。

  姜姮点点头。

  连珠走上前,递上来一份文书,上头记载着那小宫女的名字、籍贯、入宫以来各处当差的记录。

  一目了然。

  姜姮一目十行看下去,视线停在了一处。

  阿蛮探头,也瞧了过去,目光一滞,讥笑道:“原来是朝华殿的人。”

  朝华殿,是殷皇后的居所。

  身为继后,她与元后所生的一子一女向来不睦。

  人人皆知。

  过了一会。

  姜姮将文书合上,扔在了一旁:“那人如何言?”

  “对于过往,她都认了。”连珠答,“但她也说,窥探、下毒,都是她一人所为,并无人指使。”

  “下毒?”阿蛮掀起眼。

  连珠“嗯”了一声:“是前几日,趁着为殿下点香的功夫,藏在一青铜香炉的炉灰中的。此毒焚烧起效,是慢毒,只是那个香炉,殿下不爱用……”

  说到此处,连珠亦有些后怕。

  若是换个更大胆的,直接将毒下在姜姮最爱的红玛瑙香炉中。

  说不定……就该真得手了。

  阿蛮眼角红了一片,像是气极了。

  “她怎么敢?”他怒极反笑,狠狠踢了桌子一脚。

  这个她,是指他们名义上的嫡母殷皇后,还是指那胆大包天的小宫女。

  并未明说。

  “你气便气,何苦疼了自己。”姜姮瞥了他一眼。

  “阿姐……她想……害你。”阿蛮又气又怕,恨不得当即就将那小宫女碎尸万段。

  “不是未得手吗?”姜姮仿佛很平静。

  阿蛮不解,甚至感到委屈。

  连珠却明白了。

  姜姮又问:“她还说了什么?”

  替人做事,不需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去下毒害她。

  必然有一些更深刻的缘由,是被他们所忽视的。

  连珠细细想了想,面上未藏住那一瞬的诧异和气愤。

  她很快低下了头,“是我疏忽了。事发后,那小宫女的同屋曾透露过,她常常将一个姐姐挂在嘴边。”

  闻言,阿蛮立刻拿起了那份记载她来历的文书,细细看过去。

  可上头只说她家中有四个弟弟,并未兄姐。

  连珠迟疑片刻,才道:“并不是家中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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