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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147)

  事情脱离他的控制了。

  崔霖焦急不安,只好加快步伐,奔跑着前进。

  终于,他在路上碰见了一位驾驶着驴车的老农。

  崔霖从袖子中寻出一枚玉戒——这是家传之外,很是贵重,自上山后,这与牛首山格格不入的玉戒就被他藏起了。

  他一手将玉戒强硬地指塞到了老农的手中,一手牵过驴。

  “老伯,借你驴车一用——”

  老农愣愣

  的,还弄不清楚状况,下意识退到了一旁。

  崔霖低声:“抱歉。”

  “吁——”

  驾马似的,他牵着驴,这移花接木的呼唤有一点用处,这驴乖顺地停下。

  崔霖坐上了驴车。

  不过一会,就找到了驾驶的方法。

  一驴一人一车跌跌撞撞往远处去。

  天边,余晖映血,红得刺眼。

  窄窄的泥路上,挤满了人,像蝼蚁般,成群结队地移动。

  缓慢,又艰难。

  一时半会过不去。

  再看驴儿早就疲软,崔霖拖着车,挤到野草丛中,让开了路。

  心中的焦急并未平息下来,崔霖在人群中,寻见了一家较为体面的,又拖着驴,挤上去问:“大哥!大哥!”

  为首的父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崔霖勉强笑了笑,至少叫自己看上去有几分风度。

  “敢问阁下,是从何处来?又要率领全家老小去哪儿?”

  男人身后的女人怯懦地探出身,看了他一眼,又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

  男人也回过身,安抚似的投去一眼,才看向崔霖,许是看他的确不像坏人,很恨地开口道:“我们一家是从前头逃命来的,那些该死的黑匪……要过来了。”

  崔霖一怔,下意识喃喃道:“这么快吗?”

  “是啊,都是一群野兽!听说,一路杀了不少人了……”

  “唉,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这次逃出来,可没带全物件呢。”

  “上次那批山匪,是来了三日吧?我瞧这次,顶多七日!”

  这位父亲说着说着,又引来了周围不少人,都叫苦连天的。

  男人还劝他:“这位小公子,快去逃命吧。”

  说完,便带着全家,拖着家当,缓慢地离去。

  崔霖又找到了驴,可原本被驴拉着的木板车,却不翼而飞了。

  失魂落魄的他,顾不上去寻这木板车的踪迹,只顺着驴身,坐在了野草堆中。

  再往前去,就是沛县。

  这是一座不大的县城,自然没有太多的士兵驻扎其中,也无太多可取之财。

  也不重要了。

  他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致使这预期中的一切,早于预期发生了。

  但他明确……

  这小小的沛县,绝挡不住由辛之聿引领的玄裳军。

  而距离沛县不到百里处,则是长陵郡。

  这有数万户百姓的城镇,是长安城最后一道防线。

  也是姜姮设下的博弈场。

  她要一个必胜的赌局。

  崔霖不得已答应了,也只能跟着赌下去。

  他必须,必须,让玄裳军的铁骑停在长陵郡外。

  崔霖站起身,把低着头觅食的驴儿重新拉到身边,摸着它的脑袋:“你吃饱喝足了,我却还饿着……算了,接下来,是要你出力的时候。”

  他想着从前学骑射时的要领,找着时机,想上驴背。

  可就这时——

  一道凉风先袭来,随后,便有一个冰凉的锐气,抵住了他的背。

  这过于熟悉的感受,让崔霖都忘记了怕,只剩下一片无奈,他高高举起双手,又长叹一声。

  转过身,那闪着寒光的矛尖,就直直对准了他的心口,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又道:“辛砚。”

  崔霖忍不住问:“我,需要你亲自来追拿吗?”

  显然,不足十里外,正被攻打的沛县处,更需要这位江横,江小将军的存在。

  辛之聿手臂贴在矛身上,身姿挺拔:“我需要你告诉我,姜姮所有的计划。”

  崔霖眯着眼看他,又重重叹了一声:“若我不愿呢?”

  辛之聿收回长矛:“那她,也不会为你收尸的。”

  第119章 叛逃“对的,朱北投诚了。”……

  正如崔霖事先所想,玄裳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沛县,甚至只有一桩流血的事发生。

  因为,还未等双方兵戎相向,驻扎在沛县中的士兵便簇拥着县长,一同投降了。

  一群面黄肌瘦的士兵,向另外一群同样面黄肌瘦的山匪下着跪,都是十七八岁的男儿,远远望去,双方似乎融为了一体。

  就连投向两军中央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面容冷峻的辛之聿——他们的目光,也是如出一辙的。

  不是畏惧,或害怕。

  是仰慕。

  就在方才,辛之聿砍断了县长的脖颈。

  拔剑,挥去,干脆利落的动作,不等这位养尊处优的老人惊恐地张开眼,就没了性命,僵硬倒地。

  而那飞溅出的血,一半沉淀,为县长身上的锦缎袍染了新色,一半扬起,落在了辛之聿的面颊旁,滴在了那排绿松石的耳坠上,像是他簪了一朵花。

  辛之聿成了无冕之王,却不静不喜。

  就继续着淡漠的神情,在众人的视线中,骑着马,缓缓驶入城镇中。

  而崔霖,作为俘虏,见证了这一切。

  他被迫跟在庞大队伍的最后方,双手被一根麻绳紧紧捆住,而绳子的另一端,就系在前头一个骑兵的马儿身上。

  这是一头小马驹,还未长到寻常成年马匹的高度,却有着一往直前的冲劲,它跟紧了前头的马儿,欢快地踏着四肢,身子一颠一颠的。

  崔霖被它牵着,要用尽全身的心力,才能不叫自己双腿打结又摔倒在地。

  又一踉跄。

  崔霖险些吃了满口的沙土后,勉强站直了身,却又有一阵飞尘扑面而来。

  一阵嘲笑声传来。

  崔霖含着满嘴的沙,抬起胳膊抹了一下眼,看清前方几人的模样。

  “呦,这不是长安城来的崔长公子吗?怎么同我们这群人混在了一处?”

  一声嗤笑:“还以为他是来山上做大官的,幸亏首领和将军看清楚了他的底细……”

  ……

  冷嘲热讽的话,喋喋不休。

  崔霖眨了眨眼,视野清晰不少,他继续往前,糊着砂砾的脸颊被烈日晒得通红、生疼,口干舌燥。

  拜辛之聿所赐,这是他自出生以来,最狼狈不堪的时刻。

  但崔霖心中却无太多的怨恨。

  他大概是死到临头也不悔改的性子,面对辛之聿的质问和威胁,他也清楚,姜姮并不会因他的坚守和忠诚而感激他,或给他更多的封赏,但崔霖还是守口如瓶了。

  不是为了姜姮,而是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事实上,在那时,他也做好了死在辛之聿手中的准备。

  但辛之聿只是凝视了他许久,并没有动手

  眼下的狼狈和羞耻,成了劫后余生的幸事。

  玄裳军进入沛县后,便是野马脱了缰,不用三五成群,一人就是一队,握着手里的武器,各自冲入街道两侧的店铺中,再出来时,身前身后就有了满满当当的包裹。

  还可惜,这里只是一座小城镇,哪怕反反复复搜刮着,将土地都刮去了一层,也还是找不出什么好东西。

  这次的“蝗虫过境”,只持续了一天一夜,便结束了。

  崔霖被关在了牢狱中,左右的“邻居”是先前就被关押在里头的,也是因做了打劫抢掠的事。

  他们也知晓,这外头变了天,倒也不期待什么。

  这些人都、是长年累月的被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见了一波又一波的匪寇来沛县这小地方,可不管这些英雄们在这儿潇洒辉煌了几日,都未想过将他们放出去。

  也许是瞧不上他们的小打小闹?

  又或许,只是单纯忘记了他们这群人的存在。

  谁晓得呢?

  见崔霖被关在一旁,坐得笔直,而简单擦洗后的脸蛋,也很白净,不像同类。

  这几个小贼、盗匪,面面相觑一眼,便有一人率先上前,试探地问:“喂,你是做了什么事,才被关到这里头来的?”

  闻言,崔霖和煦一笑:“是得罪了人。”

  问话的这人躺回了草堆里,又抽了根稻草剔着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了声:“那你可惨了哦。”

  立刻有人附和:“反正都这样了

  ,再惨能惨到哪里去?”

  他们自顾自地又聊了起来,从今日是否还会送来饭菜,聊到了过去的光荣岁月,最后展望了一下,要何时,他们才能被放出去,再显昔日之勇?

  是时不我待!

  崔霖安静地听着,不插嘴,也不附和。

  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辛之聿绝不是为了让他当一辈子的阶下囚,才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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