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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41)

  百姓见有了吃食,也有了盼头。

  更有尚能劳动者,赶着上前帮忙做事。

  有暖光破云而出,天地之间,白雪渐渐稀微。

  是要放晴了。

  道路前方,又新添了几具尸体,卫兵开道时,不忘将它们扔到一旁去。

  姜姮将帘子放下。

  忽而瞥见了那落在车门边上的汤婆子,她凑过身去,将其拿了起来。

  很快又扔回地上。

  冷了。

  早就冷了。

  连珠见到姜姮一脸冷漠地回到长生殿,便知她此次赴约,与纪含笑交谈,并不愉快。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人,也就纪小姐能惹了殿下,还全身而退呢。”

  连珠浅笑,又叫殿内的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姜姮脱去披风和外衣,窝回榻上,眉眼之间怒气更盛。

  连珠也不急着说话,而是沏了一杯温热的花蜜水,让她饮下暖身。

  待一杯蜜水喝尽,姜姮也平复了心情。

  她将今日纪含笑所语,一字不改地告诉了连珠。

  “那殿下,是如何想?”连珠问。

  姜姮冷笑:“我若是清楚,该如何做,就不会这样生气了。”

  自古皇帝疑心都重,他们的父皇难成意外。

  阿蛮若是过于出挑了,或许会引来更多的猜疑。

  可眼下,他们姐弟二人名声确实不佳。

  长此以往,不是好事。

  姜姮又想起纪含笑当时意有所指的一语。

  章婕妤的事,快是被传得沸沸扬扬了。

  当日,她分明下令过,将此事风声严防死守,不得吹出朝阳殿和建章宫分毫。

  但还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并传播。

  姜姮冷静地生着气,嘱咐连珠私下去查:“从后宫妃嫔处查起。”

  后宫妃嫔大多嫉妒章婕妤。

  骤然见她被处死,必然会千方百计去打听。

  因此,有心人才会得知当日事件始末,再推波助澜。

  连珠知晓事情利害,立刻起身去做事。

  殿中少了一人,顿时变得安静无声了。

  姜姮仍在思索纪含笑今日所言。

  她所言,并不是全无道理,为了来日和眼下,她是该做些什么了。

  但是……

  这件事,可以交给谁去做?

  这时,一道身影缓缓入殿。

  辛之聿一手握弓,一手持箭,不知是何时出现,又将她与连珠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姜姮望着他,见他缓步上前,见他站在自己不远处,见他将右手的弓放至左手,又向伸出手。

  “还要再练射术吗?”

  他面容宁静。

  是的,她和辛之聿约好了,回宫后再一起练射术。

  他刚教了她,如何拉弓,如何上箭。

  “你听到了多少?”姜姮笑问。

  “全听到了,可与我何干?”辛之聿淡然一笑。

  辛之聿右耳处,有新的一枚绿松石耳钉和一坠耳链。

  衬得他面愈发白,唇愈是红。

  好马配好鞍,美人需美玉。

  她是将辛之聿养得愈发出众了。

  姜姮微笑,握住了他的手。

  第34章 忍辱“殿下待我如此之好,怎会是‘忍……

  长生殿后边专辟了一处空地,又摆出了垛子和射靶,用于二人习射礼。

  姜姮目视前方,神情肃然,一手握弓,一手持箭,姿势极为标准,与那书上所记,并无出入。

  可她被娇生纵养到如今,已是手无缚鸡之力,即使是三石之弓,也无力将弦拉满。

  而那对握在弓上的纤弱玉臂抖个不停,仿佛下一秒都要碎了满地。

  辛之聿开口道:“殿下换一石的弓吧。”

  “噔——”的一声奏鸣,不断回荡。

  弦弹了回去,姜姮放下了手,额上有薄薄一层汗珠。

  “你不是说,要刺皮穿骨,需得三石以上?”姜姮缓缓将急促的呼吸平复,抬眸问。

  辛之聿目光不躲不闪:“于常人而言,是如此。”

  这话有意思,一个“常人”就框定了可能。

  姜姮闻之,顺势而问:“那于你而言呢?”

  “一石之弓,亦可杀人。”

  只是简单的口吻,叙述的语气。

  且面上并无倨傲或自满。

  是已全然被磨平棱角的样子。

  姜姮细细看他,忽而探出手,轻轻拨弄了他单边的长耳坠。

  绿松石映出了黄昏的光,有神秘至极的美好。

  随之,她将手上的弓箭递给了辛之聿,又退至了一旁,笑而不语。

  辛之聿看了她几眼,拿箭,上弦,拉弓,松手,自始自终面不改色。

  直到某一瞬,银色箭簇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嗖”的一声飞出,直直没入射靶,只剩雪白箭羽还在光天化日之下猛烈抖动。

  又一声响。

  那离靶子不过半臂距离的草垛,如瀑布倾泻而下,散了一地。

  回过神的宫人,忙上前将此清理干净,又换上新的草垛。

  辛之聿并未将这杀器久留,而是放回了一旁的桌上。

  “阿辛未糊弄我,果能杀人呢。”姜姮眼睛一亮,“快快教我,该如何做?”

  姜姮又握住了弓。

  射为六艺之一,她年幼时,也曾习得一二,只后来,因各种各样的缘由,逐渐荒废了。

  辛之聿暂为师者,虽不会教人,但也尽可能尽职尽责,他点出了几处,姜姮持箭站姿上的错误。

  “不知从前是何人教殿下持

  弓的,尽是教了些花架子。”

  那女师的确是个刻板又无趣的人。

  听她被阴阳怪气,姜姮无动于衷,只继续当个“听话”学生,虽无天赋,却胜在认真。

  姿势总算挑不出丝毫问题,缓慢调整方向,确认箭簇能中靶心,是万事俱备。

  姜姮松弦。

  箭被射出,飞去,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姜姮平静如常,亲自上前,将箭捡起:“往殿内找个空地,重新搭个射场,外头风太大。”

  有一旁伺候的宫人忍俊不禁,笑出声后,立马被身边的好友瞪了一眼。

  “殿下……何必为难自己。”

  辛之聿顿了顿,勉强地想了一个委婉的说法,可那隐约笑意,早从他眉梢眼角透了出来

  姜姮瞪了他一眼,“怎不是你藏私?”

  “苍天可鉴,我可无辜。”辛之聿笑答。

  “那你重新教我。”姜姮即使是蛮不讲理,也透露着一股可爱。

  仿佛就是一对再亲密不过的青梅竹马,又是天造地设的好容貌。

  这些日子,自辛公子疗养好身子,从偏殿出来后,殿下面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呢。

  宫人相视一眼,皆低头微笑。

  姜姮自然注意到周围人的动静。

  她上前一步,闯入了辛之聿怀中,抬起亮灿灿的眼,专注望他:“阿辛整日陪着我,也不嫌无趣吗?”

  “天天筹谋着,该怎么教会殿下射术,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辛之聿道。

  姜姮笑吟吟地问:“你在怪我愚笨?”

  辛之聿:“殿下若笨,天下就再无聪明的人了。”

  俩人又说了几句酸掉牙的话。

  辛之聿继续教她拉弓。

  姜姮主动提出,让他换个法子教。

  “什么法子?”辛之聿问。

  姜姮粲然一笑,又在他怀中侧过身:“你亲手教呀。”

  那“亲手”二字,被她着重加了音,又俏又脆,像狐狸翘起的耳朵。

  片刻后,辛之聿“噢”了一声。

  他的手比姜姮的大了一圈,轻而易举地就盖住了她的手背。

  他未穿大氅,可身上却像是藏了汤婆子一样,靠近便暖。

  那一股引梦香,绕在他衣领处,无需细嗅,便能闻见。

  “阿辛是在忍辱负重吗?”

  姜姮问道,声音极轻,像是一句喟叹。

  “殿下待我如此之好,怎会是‘忍辱’?”

  辛之聿回答得很自然。

  姜姮忽的想回头去看看他的眸子。

  她该看着他的眸子,再问话的,就不会像现在,她反倒失了问话的主权。

  姜姮欲侧首。

  可下一瞬,辛之聿便带着她,将一石的弓拉开,拉满,正如圆月。

  姜姮只好目不斜视。

  身后,辛之聿发问:“殿下何故疑我?”

  像是百姓巷子里的野狗受到了委屈时的嘟囔声,让人即使有了怜惜之心,想要喂食,也得提心吊胆,防止被咬。

  “不疑你。只是瞧阿辛如此,我实在……欢喜。”

  “殿下欢喜,我便欢喜。”

  “本宫若是悲伤呢?”

  “那必然是阿辛做错了事,才引得殿下悲伤。”

  他甜言蜜语的话,说得刻意。

  可想到,这人长在偏僻又野蛮的北疆,姜姮并不是不能原谅。

  只是……听到耳朵里,总觉得怪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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