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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7)

  姜姮盯着他这抹笑,盯了许久,忽而却叹息。

  “你该多笑笑的。”

  明明笑起来,才最像那人。

  辛之聿挪开眼,不再去看她。

  可下一瞬,却听她呼来了外头的宫女,让其取来了钥匙,又亲自将他双手以及脖颈处的锁链解下。

  五处桎梏片刻只剩两处。

  辛之聿以为她又要行古怪之事,绷着身子,蓄势待发。

  早在左手处被松开时,他就想将姜姮推开,可想着脚上的锁链,便迟迟未动作。

  可姜姮也不再继续。

  她起身往后退了半步,笑:“本宫怕疼,你莫要推攮我。”

  又道,“也不是非要锁着你。一开始锁你,只是怕你伤了我殿里头的宫人。”

  辛之聿怀疑。

  可双手的确被松开了。

  没有兵器可以握,没有缰绳可以牵,就空无一物,只是双手。

  见他五指张开又合拢,就空空捏着。

  姜姮顺手将玉篦子塞过去。

  不料,仿佛是这暖玉的温润烫到了他的手,还未被拿稳,篦子就径直掉了下去,立刻裂成了两半。

  “这可是母后留给我的呢。”

  姜姮可惜。

  辛之聿一怔,抿着唇。

  却听她开口道。

  “方才你说,你要将这大周江山闹得天翻地覆,是怎么个天翻地覆法呢?”

  “你无兵无权,也并无威望。父皇正值壮年又励精图治,当政以来,大周上下,四海之内莫不臣服。”

  “就算你侥幸刺杀得逞,也有太子继位,三公辅国。”

  “纵然你一朝得势,占据长安,可也有四方诸侯王勤王救驾。”

  “你又如何闹呢?”

  姜姮娓娓道来,眸光流转,比北疆冬日雪地里的白狐,还要狡黠灵动。

  转而,她又沉沉一叹,神情哀哀。

  “我知晓,因辛家军被疑叛国一案,你心中怀恨。”

  “但阿辛,你为何不信本宫乃真心同情呢?”

  “你且放宽心在长生殿待着,我会为你,为辛家军讨回一个公道的。”

  公道?

  她来讨?

  辛之聿审视着她。

  未能从那张笑靥中分辨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快捡起来吧。”

  她似乎很爱笑,馒头一样,软乎乎的,砸人不疼。

  她还在道,“玉养人,多用这玉篦子梳梳,才能养出一头好发。”

  所以,她是图色。

  所以,他要乖乖当个男宠,点妆弄香,博得昭华公主欢心,请她启玉口,抬尊手,才能为枉死之人讨回所谓公道?

  辛之聿冷笑。

  第5章 耐心“听闻,你领了一个罪奴回长生殿……

  姜姮蹙眉,却是不解。

  设身处地,若她一朝势落,成为了阶下囚,只有往日最厌恶之人,能保她无虞。

  她定然会去求饶的。

  卖一个笑脸,说一声好话,就能高枕无忧,甚至借此东山再起。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大不了,就等来日得势后,再杀了那人,以报当日之辱。

  可辛之聿却不愿。

  姜姮奇怪的很。

  她琢磨着,也不累着自己,遣人撤去了屏风,转身坐回了软榻上,舒舒服服地盯着他瞧。

  辛之聿脚腕上的锁扣还未被撤,脚背贴地。

  他站不起来,就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腰腹挺直。

  姜姮看着都嫌累。

  她好心地吩咐宫女,“去,取一方软垫来。”

  小宫女以为这软垫是赐给辛之聿的,便要往他身前放置。

  却不想,姜姮道:“放远些就行。”

  她又吩咐,“叫几个小太监去将本宫殿内那红漆描金箱提来。”

  小宫女照做。

  木箱子也被取来了。

  姜姮笑着上前,亲自从木箱子里头取出了两叠书。

  一叠书推至了辛之聿身前。

  她也不多说,只取来一本,捧着看了起来。

  辛之聿借着余光瞥了一眼。

  有史书,也有记载治国理政的经书,甚至还有字帖诗文。

  不是寻常读物,都枯燥。

  他立即收回了视线,却见姜姮眉眼舒展,看得津津有味。

  辛之聿怀疑,她在装模作样。

  但四周太寂静了。

  有一点暖和的光亮照人,还有清甜熏香,不再是阴冷的牢狱和囚笼了。

  他又生出了错觉。

  良久后。

  辛之聿拿起一本

  书。

  柔滑的纸张划过手心的粗糙茧子,他看得并不专注。

  父母当初为他取名为“砚”,后来取字“之聿”,是盼他能下笔有神。

  可或许是家风使然,他三岁开弓,八岁入军,十三岁杀敌于阵前,十五岁时就将兵法倒背如流,却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子,圣人曰来曰去,他能懂一点,可怎么也记不住。

  但眼下,他只能抓住手中的纸张。

  辛之聿逼着自己将书上的文字看进去,挤进去。

  排杂念,只专心。

  头微垂,发丝落下,略略遮住了他的双眼,那个由她随手编的“小花苞”还在耳边一晃一晃的。

  姜姮放下了手中游记,抬眼看他。

  似又见儿时。

  她幼时由纪太后教养,十日有八日在长乐宫。

  纪太后喜静,就常常拘着二人,在宫中读书。

  那时,那人就是如此模样,沉静又温柔,

  也许,就在当时,她便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咚——”

  此刻,远方有晨钟被敲,钟声荡来。

  长生殿前,小宫人们放轻步子,带着春花般的笑意,来回游走,各自做事。

  又一日了。

  姜姮忽得感慨。

  离别的日子又长了些。

  很快,很快,就要比他们相伴的日子长了呢。

  有晨曦亮起,一缕暖光透过窗子,斜斜地打在了辛之聿的侧身。

  少年就端坐在光与影的一线上。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双目专注,似乎正在苦学。

  但这幅书生模样并未维系多久。

  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辛之聿迅速抬眼,眸光射去,又锐又凉,如箭胜风。

  姜姮不羞不恼,索性光明正大地盯着他。

  双目直直对上,空气变得灼人,熏香更为清甜。

  就在这一刹那,姜姮隐约觑见了辛少将军的风姿。

  张扬,锋利,势不可挡,意气风发。

  “你在看……谁?”辛之聿平声。

  他问的是,抬眼前,姜姮投在他身上,那幽幽的一眼。

  是在看他,却又不是看他。

  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辛之聿太敏锐了。

  聪明人应该学会装糊涂。

  姜姮暗恼他不识趣,面上却不痛不痒道,“本宫想见你穿盔戴甲的模样。”

  所以,是在想他往日的模样吗?

  辛之聿回过神时,手中的书页已被捏皱,似将龟裂。

  那一点似是而非被抹去了。

  姜姮清楚认识到,眼前的人是辛之聿。

  说不清心里头,是失望多,还是……忌惮更多。

  姜姮懒懒起身,膝盖跪酸了,人还未走到软塌边,身子就软软倒了下去。

  她挑了一眼,道:“这些古籍是宫中藏品。”

  真迹孤本难存,每每阅读,他都要洗手焚香,而见她时,却鲜少装扮,有时连小冠都未戴,只散着发,是寻常模样。

  如今想来,只是不在意她而已。

  姜姮继续道,语气淡淡:“比你价贵。”

  寻人修复古籍,姜姮曾花费千金。

  而领辛之聿回长生殿,只需一句话。

  她笑声清脆,“但且放宽心看书吧,我不舍得杀你的。”

  顶多,使别的手段。

  软刀子也能诛心的,反正,她只要能瞧见这张脸,就心满意足。

  辛之聿不答,又是和原先一样的沉默。

  不……这次,他做出了回应。

  他持起了书,静静地看着。

  古籍价贵,他也知道。

  母亲也爱书,只是北疆地偏人少,寻不到而已。

  姜姮取了新的玉篦子,百无聊赖地梳着发,心里头却还有遗憾。

  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样风华绝代的无双公子再难寻了。

  甚至连相见,都不知该到猴年马月时。

  但她有耐心。

  有耐心等待。

  有耐心雕琢、驯养。

  是啊,一日又一日,她总能将辛之聿雕琢出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求真难,拟态即可。

  日子漫漫,她闲来无事,也愿意花这份心思。

  回到正殿,连珠迎了上来,轻声道,“殿下,崇德殿的陈侍郎派人来了好几次了,说是有急事。”

  “请您赶紧收拾了,亲自去往崇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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