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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8)

  “急事?”姜姮眸子一沉。

  其实未必有急事。

  正如多年前,陛下封禅泰山,离开长安城时,曾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宫中一封书信,层层木匣子装着,百人的队伍护送着,说是让姜姮亲启。

  宫内外知情的臣子后妃,都翘首注目,探着风声,生怕这信件中的密文,关乎皇位大事。

  而姜姮打开后,里头只写着一行字。

  “爹爹忆玉娇儿欲死。”

  众人啼笑皆非,暗暗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写诗作文,纷纷赞美天家父女之情。

  说到底,只是圣上在十几个儿女中,选择偏宠了一位公主而已。

  况且这位公主,还是陛下与发妻的长女,偏疼她,理所当然嘛。

  但经历此事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昭华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更有不成文的规矩流传在未央宫内。

  倘若谁引得陛下大发雷霆,牵连了全家,那么求神拜佛也不管用,但求求昭华公主开了尊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真有急事。

  此刻,崇德殿门窗紧掩着。

  许多本该在里头伺候的人,都退到了外头廊上。

  姜姮招手,唤来了一位小太监,问:“是谁在里头?”

  小太监答:“回公主,是太子殿下。”

  又传出重重一声响,像是有什么物件被掷在了地板上。

  紧接着,就是帝王的怒斥声。

  小宫人们将头垂得更低了。

  满头白发的大太监陆喜从殿中走出,见到那熟悉的一身红衣,忙道:“小殿下,您快进去吧,别在外头吹风。”

  姜姮垂着眼,问:“阿蛮又被问责了?”

  陆喜叹息,他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也曾伺候过纪皇后。

  这两个孩子更是他看着长大的。

  正如民间的老祖父母,见到孙儿被责骂,他心中亦有不忍之心。

  “太子……做了错事。”他只能如此道。

  姜姮笑道:“阿蛮做了错事,那自然该罚该骂的。”

  小女孩如今长成了大姑娘,乌发柔顺,红衣明艳,眸光流转间,神采照人。

  陆喜望着她,便想到了她的母亲,已逝的纪皇后。

  于是老人面上也有了笑意,“陛下见到您,一定欢心。”

  “是啊,父皇于我,是慈父。”

  “只可怜阿蛮,做错了事,又被逮住了。可他年幼好面子,陆侍郎您可一定要瞧住了小宫人们,别让他们往外乱说。否则,阿蛮听到了闲话,又要到我这儿,埋怨父皇偏心的。”

  姜姮嗔道,娇憨可爱,一派自在。

  这便是最受宠的孩子该有的模样了。

  “太子的事,他们不敢议论。”陆喜也笑,“说到底,只是父亲管教儿子,家家户户都有的事,又何必议论呢。”

  “陛下,也是严父呢。”

  面对储君,皇帝必须是个严父,也只能是个严父。

  这是天下万民的所想所愿。

  但这三四年以来,阿蛮被斥责太多了,几乎成为了家常便饭。

  其背后,又有哪些人,在拍手叫好呢?

  眨眼间,她便想到了许多名字,仍笑靥如花。

  她还未走到正殿,便听见帝王又一声暴呵。

  “姜钺!既然你仍未知错,那便滚回去你的建章宫,好好反省去吧?”

  阿蛮小小一个人儿,就笔直地跪在硬冷的地板上,大声回道:“是,儿臣遵命。”

  还颇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意味在。

  姜姮远远笑出了声:“好弟弟,你该服个软,咱们的父皇近日脾胃不和,只吃软不吃硬呢。”

  见她走近,殿内的一长一少都闻声望去。

  “阿姐!”阿蛮挪至膝盖,侧过身正对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呵斥了回去。

  “跪着,谁让你起身了?”

  可明眼人都能瞧出,皇帝言语中的怒意早已松动,渐渐消融了。

  姜姮往上走,红裳缓缓摇曳在金阶上,眉眼间都是女儿家的乖巧和娇气。

  “父皇,儿听闻您近日不思饮食,就按着阿娘留下的药膳方子,煨了一锅汤药,您用午膳时,可别忘了吃点。”

  想起发妻,皇帝心头一软。

  可面上还是冷

  哼一声,说:“玉娇儿,你莫要替他求情。”

  姜姮微微睁大了眼,认真问:“如果我这个做个姐姐的,不能替弟弟出头,还有谁愿意为阿蛮分辩呢?”

  “父皇,你该怪的,是那进谗言的小人。”

  皇帝问:“你知道了”

  姜姮诚实道:“不知,父皇可要为那小人遮掩?”

  皇帝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朕替他遮掩什么,爹爹只替玉娇儿出头。”

  皇帝往龙椅上一靠,露出了案牍上的奏章。

  是让她自取自看的意思。

  姜姮不言,伸手翻开了最中间的一本,上头洋洋洒洒写着二人前日出宫去斗场一事。

  用词激烈,言语恳切,说宫外百姓的议论纷纷,也说因死斗而丧子丧父之人的悲嚎,仿佛太子携昭华公主出一趟宫,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父皇,这人该罚。”姜姮一本正经道。

  皇帝笑道:“爹爹可不能无故罚人。”

  “这人攀诬皇子,颠倒黑白,意欲挟持民意,而挑拨天家父子之情,可谓无君无父,不忠不义,自然该罚。”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下去。

  竟是比那些文臣,还能胡说八道。

  皇帝连连指着她:“爹爹看啊,玉娇儿这张嘴才是真能颠倒黑白呢。”

  姜姮噘着嘴,作憨态样:“这怎么算颠倒黑白呢?只能算是实话实说,况且父皇愿意信女儿,不是吗?”

  “那日出宫,是阿蛮想着姐姐无聊,专程带着女儿出宫寻乐子的,说到底是姊妹情深。后来,那斗场也被下令取缔了。”

  “这群百姓,反而该夸太子仁厚,您教导有方呢。”

  皇帝被逗得笑声不断,眼角又瞥见了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太子。

  笑声停了片刻,他道:“既然你阿姐替你求情,那今日朕就放过你,可回去后,抄书是不能免的,到时候叫袁太傅前来回话吧。”

  阿蛮谢恩,离去。

  姜姮不经意般道:“这位上言谏错的郎中,女儿从未听过他的名字呢。”

  “想来,背后还有人在兴风作浪。”

  皇帝不答。

  而不答,就是答了。

  姜姮捏紧了衣袖。

  皇帝仍注视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眸光深沉。

  这就是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连血脉相连的儿女都摸不透。

  说到底,太子的对错,不在是非之间,而在皇帝的心中。

  姜姮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眼。

  却听皇帝问起——

  “听闻,你领了一个罪奴回长生殿?”

  第6章 试探这次,辛之聿是被盼着死了。

  金雕玉砌的长生殿举世无名,圣眷正浓的昭华公主万众瞩目。

  姜姮年幼时便清楚,这宫内宫外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长生殿是一览无余的。

  殿中忽而多出了一个外人,还是罪奴,自然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但,这是父亲关心女儿。

  还是谁告诉了皇帝了呢?

  九五至尊无暇去管闲事,除非有人郑重其事,又添油加醋。

  “是啊,还是辛家军的少主呢。”姜姮直言不讳。

  “这北地的男儿,到底和长安城的不同。下次叫他献一场斗戏。父皇您看了,也能消解乏闷。”

  言里言外,都是坦荡。

  “只是想看斗戏?”皇帝问。

  她眨眼,作不解状。

  皇帝眉头微蹙。

  去年此时,有一封书信,自千里外被送入长安城中。

  送信者,是北疆三郡中,交山郡太守之子。

  他带着冤情和书信,一路逃亡而来,好不容易到了天子脚下,却投告无门。

  最后,是在他人指点下,他求到了长生殿昭华公主身前。

  这张家灭门惨案才得以重见天日,世人因此得知辛家军的嚣张跋扈。

  顺水摸鱼,又将一场谋逆大罪扼杀在摇篮中。

  这便是北疆谋逆案的始末。

  结案后论功行赏,昭华公主因引荐之功,封食邑五千,成为大周立朝以来,第一位未嫁获封的公主。

  “朕记得,当时是你替辛家儿求情,说这是百姓所愿,那便留他一条性命。”

  “如今想来,爹爹的玉娇儿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帝抬眸,问:“所以,你是何时私见过他?”

  他动了疑心。

  这一桩桩的事太过巧合,谋逆案尘埃落定不久,朝中上下议论声也还未平息。

  乱中易生事。

  但到底是最宠爱的女儿,皇帝还是相信她的,这才留下她,私下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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