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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89)

  不过,只凭面庞的相似,辛之聿是不会轻易下了判断的。

  带兵打仗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嚣张果敢之下,是谨慎性子。

  “你是去问谁了?长生殿内的宫人没几个见过他,估计答不出来,是连珠还是孔令娘?”姜姮又摇摇头,“应该不是连珠,她不会轻而易举被你哄骗去,是孔令娘……你吓唬令姑了?”

  嗔怪一句,“她年纪大了,可经不得吓。”

  姜姮神色太自然了,语气也是。

  辛之聿也跟着笑了一声,嘲笑,讥笑,苦笑……笑得叫人心颤。

  姜姮又挪开眼,望向姜濬,继续先前的话题。

  当时,他们是谈到谁了?哦,是泾阳李氏,李氏的长女做了什么事?

  姜姮问。

  姜濬没有回答,目光温柔如水:“阿姮……不是所有事,都能被糊弄过去的。”

  姜姮静了一瞬。

  从前姜濬也常常教导规劝她,可都会照护她的颜面,是在私下无人时,可眼下,他这些话却说得太多了。

  是故意的吗?因为辛之聿。

  “你不喜他吗?”姜姮再问,很是诚恳。

  姜濬眼中无奈之意更深,话也真挚了:“是。”

  也是。

  一个与自身有五分相似的替身,鸠占鹊巢站在了喜爱之人的身侧,总归有几分不喜的。

  更何况,他们尚且不能光明正大。

  姜姮嘴角堆了笑意:“不喜就不见。”

  又侧过头,哄的口吻,“阿辛,你去偏殿等我。”

  “罢了……”姜濬垂着眼,思绪转过一圈,先一步出声劝导,“阿姮,辛公子从前也是保家护国的少年将军,说到底,是你玩心重,伤了人,与其一错就错,不如好好解释。与其说开了,来日也好再见。”

  “可好?至于你与我,自有来日方才,何须急这一时一日?”

  还未等她说一个“好”或“不好”,他抱歉拱手,先后向姜姮和辛之聿礼别,转身离去。

  当真是翩翩公子,文质彬彬。

  那道身影,已经离去,可姜姮还在远望,并未看他。

  辛之聿:“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个他,是刚离开的姜濬。

  姜姮皱着眉:“不算假。”

  辛之聿又问:“也是你的意思吗?”

  姜姮答:“算是。”

  “其实,我昨夜骗你了。我不止想杀绥阳侯的,我还想杀殷凌。”辛之聿低声说。

  “嗯,一开始没想到,后面也明白了。”

  “是啊……绥阳侯就算死了,也只能拖延婚事,不如杀了殷凌,一了百了。”

  “所以呢?他如何了?”姜姮想起昨夜,他剑鞘上疑似血迹的痕迹。

  “你在意他?”

  “嗯?”姜姮不解,轻轻反问了一声。

  辛之聿抬起眼,一双眸子全红了,笑了笑,“阿姮,那你在意我吗?”

  在意?

  自然是在意的,但有在意到,需要叫他得知在意的地步吗?

  姜姮思索许久,一时未答出来。

  辛之聿的心,渐渐便冷了下来,先前便开始凉了,直到此刻,才透入心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哀求的意味,都不像自己了,“我带你走吧?”

  姜姮似乎起了一点兴致,问:“去哪?”

  喃喃:“阿姮,我带你去北疆好不好?北疆很美,很好,比长安城大很多,你能看见无边无际的天,无拘无束的地,你会喜欢那里的,我带你去,好不好?”

  辛之聿顿了顿,语气不确定,“江南也好,那里我未曾去过,但想来也不错,你怕冷,那里的冬日暖和一些。”

  姜姮静静听着,辛之聿一个人继续说着,大周内四处的天地都提到了,甚至有天涯和海角,唯独没有长安城。

  他的笑容太可怜,姜姮打断了他:“怎么活下去呢?总不可能和你风餐露宿,四处流浪。”

  辛之聿愣了愣,低下头,像是思考了很久。

  “我会狩猎,也能押镖,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可再怎么好,又如何能比得上昭华长公主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呢?

  他显然清楚,姜姮垂眸,很冷静地宣告:“本宫不会离开长安城的。”

  “那我留下来,就像从前一样,我和你,在这长生殿内天长地久,只有我们二人。”

  辛之聿的声音愈发轻且沉了,独独强调了那最不可能的两个字“二人”。

  姜姮不语。

  长长的死寂中,留着他哀求的余音。

  辛之聿忽得嘶吼道:“你不是很会玩弄我吗?你之前不是很会哄我骗我吗?怎么现在不说了?说你的真心,说你的长长久久啊。怎么该说的时候,又不肯说一声了呢?”

  “旁人说了什么话,我都不信,我只听你的,我只信你的啊——”

  他掉了泪。

  一向宁可掉头不可落泪的辛小将军,落了泪。

  姜姮下意识抿住了唇,“还哄你做什么?反正都瞧见了一切,再骗,你也不会信了。”

  “那你哄我,骗我啊,说不定我就信了呢?姜姮——你到底把我当做了什么?替身?玩物?”

  辛之聿又笑又哭,又哭又笑,哭哭笑笑,声音嘶哑着,质问着。

  辛之聿身上,已经寻不到最初斗场相见时的模样了。

  姜姮看着他,一半冷静一半慌乱,将他从人变成兽,是因为她,从兽变成人,也是因为她。

  姜姮想,自己应该得意,这世上,哪有一个游戏比这种把戏更有意思的,甚至超越了简单的生生死死。

  但为何……她未有丝毫的喜悦?

  辛之聿还站在原地,地上珍贵的毯子晕开了一片红,还有血在滴答掉落。

  他似乎认了,认了姜姮的虚情假意,认了他的自甘堕落。

  姜姮轻轻走上前,松开他的五指,看见了他血肉模糊的掌心。

  “别这样,本宫不会舍弃你的,这长生殿,依旧会庇护你。”

  “是开始哄我了吗?”辛之聿唇上也咬出了血,似点了唇脂一般,却不再是简单玩闹。

  “是真心的。”姜姮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蛋。

  辛之聿别开脸。

  “如果我想走呢?”

  “我会送你离去。”

  “——为什么?”

  “因为你无路可去,迟早要回来的。”

  “姜姮——我到底算什么?”他茫然询问。

  姜姮摇摇头,抱住了他,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姜姮又道:“阿辛,其实有什么大不了呢?你也见过信阳吧?她爱南生,可也养着不少宠儿、乐伶。我会对你好,这足够了。”

  辛之聿茫茫然,声也飘忽了:“如果,我只要你的独一无二呢?”

  此言一出,姜姮便想出了千百种糊弄他的话语,可或许是想起了姜濬最后的话,又或许是旁的原因,她还是实话实说,只语气更温和:“怎么可能呢?”

  “若我非要呢?”

  “别犯傻。”

  第72章 出逃“想不欠我?那就杀了我吧。”……

  长生殿内丝毫的风吹草动,都未能逃过朱北的眼与耳。

  等他细细询问,弄清来龙去脉,去伪存真,再将这场闹剧告知姜钺时,今日的月还未挂上柳梢。

  “哈?所以说,这俩人恰好撞上了?还是当着阿姐的面?”

  这位年轻皇帝幸灾乐祸地笑着,将手上的工具和打磨了一半的玉石随手放在了堆成山的奏章上。

  宫人涌入,搬开了沉甸甸的案牍,又有几人捧着水盆跪着上前,伺候姜钺洗去双手新尘。

  朱北貌恭言敬:“回陛下,正是如此,听宫女所言,二人似有口角,而代王殿下离去后,殿内更是传来争吵声。”

  姜钺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宫人退下,撇了撇嘴:“争吵什么?是谁在吵?”

  这个问题刁钻,朱北思索了一下,回了个含糊不清的答案:“许多事,是难得糊涂……可从前便听闻,这辛小将军心气颇高。”

  糊涂,什么事能糊涂?

  什么事都能糊涂。

  先帝时,也有不少嫔妃是因为肖似纪皇后而获宠入宫的,她们难道未曾亲耳听见这些风言风语吗?

  不也还是“糊里糊涂”的,过着日子。

  朱北小心打量着皇帝的脸色,心中了然,一拱手:“说来,便是这位罪奴阿辛不识好歹。”

  “有宫人亲眼所见,他还专程找到了长史孔氏打听了不少事。”

  姜钺蹙着眉,颇为嫌恶:“阿姐瞧得起他,才留着他,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朱北赔笑:“正是如此呢。”

  姜钺拿起两颗玉珠,放在指尖把玩,轻描淡写地问:“那如今呢?阿姐说了什么?他不识好歹,阿姐可有动气?”

  朱北弯下了腰,揣摩着他的心思:“长公主自然是动了气的,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玩物,殿下又怎么会为了他大动干戈呢?只说叫人把他锁在长生殿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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