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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_姜不是生的【完结】(99)

  王美人并不挣扎,只顺从的,配合着宫人的举动。

  等自己被裹得面红耳赤,如阶下囚一般时,她深深垂下腰,磕着头:“求殿下怜惜吾儿。”

  “若本宫要你的命呢?”姜姮轻笑。

  王美人沉声:“只要我孩儿能活下去,死有何惧?”

  姜姮深深望她一眼,忽而笑出声,是心情见好,也愿听她请求:“说吧,想求本宫做何事?”

  她以为,无非是爵位、封地之类的琐碎,人人都是求富贵和权势,得了富贵便要淫奢,有了权势就会欺人,总是作恶。

  可“人之初”,或许真就是“性本善”,对于一位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她不是不可以顺手推舟,做个好人。

  姜姮软了身,倚在榻靠上。

  王美人:“请殿下保全吾儿一命。”

  姜姮眉头紧蹙。

  “请殿下救救我儿……”

  王美人抬起头,眸中淬着火,几分咬牙切齿的怨恨,几分死而后已的果敢。

  “救?”姜姮缓缓念出这一个字,不懂为何。

  先前,她只当王美人几句话语,是表忠心、言诚恳,就算浮夸,也是情理之中。

  可她说了数次。

  “有谁害他,还是他要死了?本宫又能如何救?”

  姜姮笑问,像是漫不经心。

  “殿下,阿稚不过满月……”

  王美人期期艾艾地道,正要说出来龙去脉,请她“辩忠奸”这时,却有一阵阵“陛下金安”如春雷不期响起,不一会,黑云暴雨也来,淹没人语。

  姜姮再留心侧耳,却见王美人面色惨白,目光黯淡,连唇也在瞬间无了颜色。

  姜钺上前,长身玉立的一道,唇红齿白的一笑,自然而然立到了姜姮身前。

  轻轻唤着:“阿姐数日未出宫了,不如趁着今日天晴,和朕一道出游?听闻邙山上花儿全开了,漫山遍野的红,极美呢。”

  姜姮掀起眼,“北邙山头皆是土,一片片的旧墓新坟,说赏松柏,还算合情合理,又何来的红花?”

  姜钺轻轻“啊”了一声,很懊恼般,就飘似的上了前,还未听见脚步声,身已到了姜姮左侧。

  一边习以为常地执起她的手,用五指去缠着五指,一边毫无愧疚之意的坦荡道,“那是朕记错了。”

  “阿姐想要去何处?无论何处,朕都会陪着阿姐的。”

  他总将这些缠缠绵绵的誓言随口说着,听多了,也就被当做了寻常。

  姜姮不在意,也随意敷衍着,一双美目扫过长生殿众人,最后落在王美人身上。

  继续问:“你方才想言何事?”

  王美人看她,又飞快看了姜钺一眼,垂下头,不复方才的勇气。

  姜钺只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继续扬着笑,缠着姜姮:“阿姐,这人是谁?你不应允朕的请求,是因她吗?”

  低低笑了一声,双眼弯弯,孩子般的直率模样,“那她当真可恨。”

  “陛下……”

  姜姮轻叹一声,伸出了还未被他缠住的空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着小皇帝漂亮的脸蛋。

  “阿姐。”

  姜钺笑意更深,微微歪着脑袋,顺势贴上这温暖手心,眨着眼,视线专注又纯粹。

  不是忘了礼仪尊卑和帝王权威,而是从未在意,从不在乎。

  帝王的真心,多难得。

  姜姮笑了笑,声中有真切的困惑:“是谁?”

  姜钺一愣,也真心实意问:“什么?”

  姜姮似笑非笑,“这长生殿中,是谁与你通风报信?”

  “虽说,你才是这九五至尊,我不过依附你的公主罢了,此人所作所为,算不上吃里扒外,可本宫……实在难过。”

  长生殿宫人皆垂下了头。

  若无有人通风报信,怎会王美人前脚来,皇帝后脚到?

  若无人时时刻刻都留心着主子踪迹,然后禀报至崇德殿处,他怎会在偌大的长安城中,轻而易举寻到姜姮的去向?

  到这时,王美人欲言又止的,究竟是何事,也呼之欲出了。

  这位母亲,怕她孩子会死于非命,而能让她又怕又惧的,只有帝王。

  “陛下可以直接问我的。”姜姮轻声细语,“您是陛下,我见了你,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必多此一举?”

  “阿姐……朕只是……”姜钺难得心慌,快速想着应对之举。

  处死?推脱?

  一句话而已。

  可一个宫人,是算不得什么的,捧高踩低,更是人之本性。

  阿姐怎会因此恼了他呢?

  那一双眸色冷淡的眼,又落向了王美人。

  其实,无论是这位最尊贵的兄长,还是曾最为受宠的长姐,都未关怀过她的孩子,更别提见过。

  姜钺轻声问:“阿姐,能与你相亲相爱的,只有朕一人。也只有朕,是你血肉相连的亲人。”

  “是如此吗?”

  姜姮凝视他,言简意赅:“是。”

  姜钺笑,“朕也是如此想的,这天底下,能让阿姐在意、回护的,只有朕一人,能让朕亲爱、敬爱的,也是有阿姐。”

  姜钺说得字字清晰,又不紧不慢,仿佛回到启蒙时,只有如此缓慢的,一遍又一遍诵读着,才能明晰文章句读,了解圣人之理。

  “他们是父皇的子嗣,却算不得朕的亲人。”

  他甜甜一笑:“那他们,生了,死了,又与朕何干?”

  姜姮沉默。

  在她沉溺富贵所、温柔乡的日日月月中,外界风云依旧。

  只这次,长生殿庄严的大门,未能挡住这潮湿的水汽。

  王美人大嚎:“陛下!阿稚才满月……阿稚无辜啊……”

  她手脚并用要往前爬,不知是谁上前,先扯住了她的身,又捂住了她的嘴,那张绸布缠住了她的脖颈,求饶求生的声响都被挡住,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呜声,不绝

  于耳。

  “阿姐,她太吵闹了。”姜钺用黏黏糊糊的腔调,轻轻巧巧地抱怨着,又伸出手,想要牵她。

  姜姮淡淡瞥去一眼,只问了两个字:“原因。”

  凡事必有因,无缘无故屠戮兄弟姐妹,是遗臭万年的。

  姜钺一怔,歪着脑袋,思索片刻,认真回答:“阿姐,圣人不是说了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既然这天下都是朕的,他们也是朕的臣子,朕有何旨意,他们自该臣服。”

  姜姮听着,未置一词。

  姜钺缓缓蹙起眉,很不悦,也有点委屈。

  “好吧,就是前几日的事。朕封赏了他们,这是恩赏,他们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联合起来,要声讨朕!”

  笑,“阿姐……朕不是泥人捏的菩萨,没办法宽宏大量。”

  “所以,你下旨坑杀?”姜姮平静问。

  姜钺睁大眼。

  “北疆三郡,苦寒之地,流寇横行!如此之地……不是贪恋荣华富贵,是活不下去啊!”

  不知何时,那本是细细织就,密不透风的绸布竟被王美人硬生生撕裂了,喊叫声不再受阻,便震耳欲聋,与此同时,她两手一振,甩开了身后人,又哭喊着,面目狰狞上前。

  姜钺一脚踢出,直踹胸口。

  王美人倒地,还在奋力往前爬行,还在喊:“陛下,妾身无心作乱,只阿稚年幼,恐怕还未至北疆,身子便遭受不住。”

  又有数人齐齐上前,一同阻挠。

  “更何况,北疆三郡太守皆已死在流匪刀下,若无兵卒陪护左右,我等前去,就是白白送死……”王美人一边挣扎,一边诉苦,可怜又可悲,说来说去,都是新令的事宜。

  不算奇怪。

  都姓“姜”,都是宗亲,没道理因血脉的浓淡而分个情疏远近。

  那些远亲因为忤逆政令,而被斩杀于城门。

  同父的兄弟姐妹,又凭什么被轻饶?

  “陛下!您只给了我等死路一条!”

  ……

  王美人嚎着,也愤怒着,“若陛下还在,怎会见您屠戮手足?”

  这一声“陛下”,是先帝。

  这位王美人慌不择路,口不择言,竟想拿死人来压活人。

  “阿姐……”姜钺小声唤她。

  姜姮垂下眸,冷淡:“你们就见着她在长生殿放肆吗?”

  有一条规矩,早在无声无形中,就约定俗成了。

  哪怕人人都知,皇帝才是这至高无上者,但皇帝要敬爱长姐,人人也要跟着装模作样。

  当姜姮真正出声后,这满殿的宫人才实实在在动起了手,也不再有所顾忌。

  不过几息,王美人就被彻底捆起,嘴上也被塞满了裂绸布,无法动弹,无法言语,连稀碎声响也流不出来。

  宫人立在两侧,悄无声息,殿内全然安静,只剩两个会说会笑的“活人”。

  “阿姐,朕就知晓,你最识大体,最最好了,许多人都不愿推行新令,还要想方设法阻挠,一群蠢货,阿姐,你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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