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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登枝_文氚【完结】(97)

  再好的茶给她也是喝不出来的,郡主她老人家,不仅觉得苦涩难咽,还要嫌弃它没有白水解渴。

  “啧啧,即便是迎凤楼的点心,还是没有苏禾做得精致。”

  “还真是有些想她了,言成蹊偷偷摸摸地,把我们小苏禾拐到哪个山沟里去了?这么久了都不回来!”

  “不会是——乐不思蜀了吧?”

  秦邝用银箸刚捡了一块栗子糕,还没等夹起来,半道就被姜岐玉劫走了。

  “诶,栗子糕,居然有栗子糕,我怎么就没找到呢?”

  姜岐玉像一只小松鼠似的,糕点塞满了两颊,还霸着面前的栗子糕不放手。

  “来了。”

  “?”

  “下一个,就是郁冕。”

  秦邝推开侧面的轩窗,目光望向底下的擂台,遥遥地点了点。

  姜岐玉先是一愣,旋即将手中的糕点尽数塞进肚子里。

  牛乳茶喝完了,她便拎起摆放糕点的白瓷碗,倒了一海碗清茶,一气儿喝了下去,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气势汹汹地走到窗边。

  “哪一个是他?”

  她倒要看一看,这郁冕到底是何方神圣。

  听李旻说得那般如临大敌,还以为他是个三头六臂的妖怪呐。

  “就他?就这?”

  结果令姜岐玉大跌眼镜,这郁冕不知道是不是儿时营养不良,体型跟十二三岁的孩子差不多,扔进人堆里,一时竟然没能看见他。

  面容黝黑,一张端端正正的国字脸上,四平八稳地摆着两道粗粗的眉毛,一个塌鼻梁和厚厚的嘴唇。

  也不能说其貌不扬吧,总体来说,就是极其不符合姜郡主的审美。

  特别是,她旁边现在就杵着一个盘正条顺,宽肩窄腰的鲜明对照。

  “嘶,你确定他母亲真的是——是那什么,苗疆舞姬?”

  秦邝皱眉:“苗疆?”

  “我查不到他母亲的身份,这话是谁和你说的?”

  “你查不到?仪鸾司都查不到?”

  姜岐玉奇道:“不是吧,你们不是号称能把人家十八代祖宗长了几根腿毛都扒出来的吗?”

  “…………”

  秦邝看着眼前这张漂亮明艳的脸蛋,一时恶向胆边生,想把她从这厢房里掀下去。

  “我们没有这么闲,也不关心人家祖宗长没长腿毛,你要是嫌我多事,那我这便告辞。”

  “哎哎哎,别这么小气嘛,我闭嘴,你接着说吧。”

  姜岐玉一把抱住秦邝的胳膊,很没有骨气地立马服了个软。

  秦邝沉默地看着她闹腾,视线顿了顿,接着往下说道。

  “我调动了目前能用的所有渠道,确实查不到郁冕的更多消息。”

  “表面上看起来,他就是郁家的一个庶子,生母早逝,父亲不慈,领着朝廷的官职,按时点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普通人。”

  “过往经历,亲朋故旧,找不出任何可疑之处,干净得就像有人专门为他谱写的人生。”

  “嗯,那么,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姜岐玉撑着上半身,去拔窗台上长出来的野草,头也不回地随口一问。

  “…………”

  “你仔细看他的招式。”

  秦邝安静了许久,才僵硬地说出这么一句。

  姜岐玉笑了笑,凝神往下看。

  郁冕已经走出了队列,与他对垒的是一位体型壮硕的莽汉,他将上衫一脱,露出里头紧实的腱子肉。

  从武器架子上挑了一对儿没有开刃的双头板斧,拎在手上虎虎生风地舞了两圈,博得底下观众的满堂喝彩。

  “喂,小子,你赶快挑一件趁手的兵器,到时候输了,可别怪我欺负你。”

  壮汉瞧着郁冕还不及他肩膀的小体格,心中不免轻视,嘲弄地看着他昂了昂下巴。

  “我不用,开始吧。”

  郁冕赤手空拳地跳上了擂台,神情冷漠地摆了个开始“请”的架势。

  那壮汉见他这般不知好歹,心中不免恼火,面上露出一个狞笑,扭了扭手腕,啐了一口唾沫。

  双目瞪得如铜铃,抡起一双板斧,便朝对面狠狠地劈了过去。

  郁冕身形一闪,躲开了猛烈的攻势,反手架住他的双头斧,那十几斤重的铁斧子竟然被他的手掌生生夹住。

  郁冕再一使力,那斧子就这样在他的手里,慢慢掰弯了过来。

  壮汉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慌得丢开了自己的武器,连连后退。

  可惜,已经晚了。

  郁冕将弯成镰刀状的斧子丢开,铁钳般的手掌,以一种诡异敏捷的速度,朝着大汉的胸前拍去。

  作者有话说:

  姜·当代BKing·拱火第一名·滑跪她最行·岐玉

  姜姜:就他?就这?

  姜姜:我没有看不起谁,只是平等地认为,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氚氚:(给姜总倒酒.jpg)

  第79章 腌笃鲜(九)

  他那双手掌, 仿佛带着千钧烈火,携雷霆之风,直奔对手的门面而去。

  壮汉慌忙逃窜之间,被他一掌打在了左胸, 当即便倒退着飞出去一丈远, 不敢置信地喷出一口黑血来。

  姜岐玉探身去看, 被郁冕的手掌击中的那块皮肉,竟像是被烙铁灼烧过似的, 皮开肉绽, 鲜血横流。

  隐约还能看见一个手掌的轮廓。

  郁冕面无表情地挽着袖口,一步一步地朝着倒地不起的对手走去。

  那人像是吓破了胆子似的,连滚带爬地往围栏外逃窜, 生怕晚上一刻,便会被这双鬼手要掉了性命。

  不消半炷香的时间, 所有人公认为最有实力的选手,就这般狼狈不堪地败下阵来。

  紧接着,另外几位颇有声望的比武者,也以近乎相同的惨烈结局, 毫无悬念地输给了郁冕。

  台下众人俱是鸦雀无声, 一时竟没有人再敢上前挑战这位掌法诡谲的新擂主。

  “竟然是苗疆的幽冥掌。”

  姜岐玉揪着窗台外边, 从墙缝里长出来的野草, 喃喃自语道。

  秦邝瞧着她, 没有说话,他最初是对郁冕用过的兵器起了疑心, 只是尚且不敢确定。

  毕竟, 幽冥掌路数诡异, 早已为世人所不容, 数十年来,几乎成为绝响,如今鲜少有人知道。

  除了常年与苗人交手的姜岐玉,换做旁人,只怕就算见着,也未必认得。

  如今看来,郁冕此人果真同苗疆关系匪浅。

  秦邝心下一沉,看着姜岐玉沉静的侧颜,眸色幽深。

  “……怎么办呢?”

  “什么?”

  秦邝听不清姜岐玉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又见她撑着下巴,露出迷茫无助的神情。

  “我好像——真的打不过诶,怎么办,不会真要嫁给他吧?”

  “…………”

  秦邝只觉得心头一软,正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便听见她道。

  “牛皮吹破了天,就够丢人的,还得再带一个这么难看的郎君回家去,啧,我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搁啊……”

  “…………”

  “诶,要不咱俩联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之时,做掉那小子?”

  说完,姜岐玉还挤眉弄眼地抬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

  他真是多余心疼姜岐玉,郡主她老人家,心粗得和后院那口水缸一边大。

  “我不去,今日是十五,哪里有什么月黑风高。”

  “真不去?”

  “不去。”

  “好小气一男的。”

  “…………”

  “姜岐玉!”

  秦邝拉住了她的胳膊,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更是沉得能滴下水来。

  “真想让陛下给他赐婚,是不是?”

  姜岐玉被他突然强势的气场震住,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道。

  “当然不想啊!再说,也不一定就是他赢,万一,万一后面再来一位盖世英雄,把他踢下擂台,也是有可能的吧……”

  秦邝不说话,只拿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当他板起脸来,一言不发的时候,瞧着真有种冷若冰霜般的骇人。

  “好罢,此人大约就是冲我,呃,冲着平南王府来的。”

  “李旻说,他身上有一半苗疆血统,如今看来,应当不是在诓我。”

  “还有那一身诡异的幽冥掌,我记得,这套失传已久的秘法同样是出自苗疆王庭,我也是几年前,因缘际会,才有缘得见。”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一个一辈子都生活在金陵的小少爷,如何能有机会得到苗疆的隐秘?”

  姜岐玉长在边关,京城的许多事情,她并不了解原委。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她这么问,秦邝突然抓住了其中的关窍。

  “在这金陵城中,确实还有另外一个人,身上也流淌着苗疆王族的血脉。”

  雍亲王是今上唯一一位,尚且在世的手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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