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她不是那等骑□□湛或能驯马的娘子,不然非得把这马儿收拾得服服帖帖。
正在月安为自己的接下来担忧时,她忽地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
似乎还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月安心雀跃起来,扭头去瞧,看见了俯身在马上疾驰的崔颐。
说实话她有些感动,心窝子那热乎乎的。
这会子不论是谁来救她她都热乎。
既然如此,这回她就不计较崔颐瞒着她的事勒。
“救命啊~”
“再跑快点啊!”
她的枣红小马只是个脾性温顺的普通马儿,而崔颐那匹据说是官家赐下的汗血宝马,自然很快赶了上来。
几乎是热泪盈眶看着崔颐与她并驾齐驱,月安刚想问怎么救她,就看崔颐朝着她伸出了手。
“手给我,我拉你过来,前面就是内围,有猛虎的。”
猛虎一出,月安哪还敢多话,当即握住了崔颐伸过来的手,被他惊人的臂力一把拉到了另一匹马上。
月安只觉得自己腾空了一瞬,再稳下来就坐在了崔颐怀中,和那日一模一样。
这回她没时间扭捏,只庆幸自己得救了,捂着胸口顺气。
可她的马儿还在继续跑,眨眼间就消失在山林中,不见踪影。
虽然它发狂了,但她还是不忍见它误入内围碰上什么虎豹被吃了。
但眼下自己能得救就很好了,只能快些回去让人来搜寻她的马。
“呼……”
经历了异常惊险,月安软软地倚着身后人,心有余悸。
接到了人,崔颐调转马头回去,山林树影飞快掠过身畔。
月安忽地想起刚才崔颐用胳膊生生将她这个人扯过来,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立即侧身去查看崔颐的左臂,嘴里碎碎念道:“你的胳膊有没有事,我告诉你我很重的,你这一下少不得拉伤筋络……”
然手刚摸上去,就见那只有力的左臂倏然间抬起,径直落在了她的后颈,推着她的脑袋后转,结结实实贴上了一张温热的唇齿。
崔颐终是忍不住了,经过一场精心动魄的营救,此刻怀中抱着那软乎乎的妻子,看着她忧心自己的模样,他本就沸腾的血愈发得滚烫。
那双红唇张合不断,像是世间最诱人的樱果,散发着对他来说致命的吸引力。
这一霎,崔颐不想再装了,也不想再忍了,他也忍不下去了。
人总是要为自己渴望的存在付出些什么,就好比他想要踏入官途,便要努力读书科考。
他想要做一个世人都赞扬的君子,便要日夜慎独自勉。
如今他想要这个妻子,那又怎能一辈子做缩头乌龟静静窥视呢?
他是时候暴露自己的心思了,他要让温氏知道,他想要这门和她的婚事。
他想要她做自己真正的妻子,和她浓情蜜意,生儿育女,伉俪情深。
炙热的吐息喷洒在面颊上,月安双唇霎那间被堵得严严实实,触上一片湿软缠绵。
笨拙的、忙乱的、密密麻麻的,一波又一波的啃啮袭来,让月安本就乱七八糟的大脑更是一片茫然。
直到察觉到崔颐得寸进尺地探进来,她才一个激灵回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被崔颐亲了!
第51章
尽管得出了这一结论, 月安也感觉匪夷所思,甚至怀疑今日发生的一切是她在做梦。
可能秋狩还没有开始,可能她也没有来到尧山, 更没有惊马冲进山林深处。
崔颐也没有来救她,然后……
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境,她只是还没醒而已。
但唇上的触感未免也太真实了, 真实到月安甚至骗不了自己。
脖子开始发僵, 但月安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注意力全被崔颐夺走了。
似一只游进巢穴的鱼, 一探进来便开始游曳, 月安就好像被一株柔韧的水草缠住了。
被困在马上,还被按着后颈, 这样的姿势使得她就像一只困兽,尽管反应过来想挣扎也收效甚微。
“唔唔唔~”
“崔颐你疯了,快放开我!”
她怒斥着,可惜被人堵着唇,骂出来的话通通都变成了唔唔声。
一日千里便是她和崔颐如今这般了。
平时无意外连手都不会触碰一下,眼下却在这唇齿纠缠,亲密无间。
两只手先是张牙舞爪了一阵,发现连推开崔颐都不好使力, 便改为伸到后面去拧崔颐腰间肉。
这法子会滑稽,但十分有效,狠狠几下后,那双按着自己后颈的手, 还有那张牢牢吸附着自己的唇都离了她。
秋日山林中沁凉的空气涌了进来,月安如获新生,大口喘着气, 本就嫩红的唇遭了一顿蹂躏,此刻更是红艳艳的。
再看始作俑者,崔颐被迫松开嘴里的肉,面上还带着浓重的不舍,眼中晦暗未散,两颊上仍残留着情动的晕红。
他的唇色偏淡,平素是淡淡的粉,但经历了那么一场激烈忙乱,淡粉色的唇也尽数变作殷红,透着十足的糜艳,水光潋滟。
但月安是没心情去欣赏的,她狠狠用袖子擦了擦嘴,在马上剧烈挣扎起来,想要跳马离开崔颐这个仿佛疯了一样可怕的人。
“我要下去,你放开我!”
然这样的时刻,崔颐怎会任由她逃蹿,两臂收紧,将人更明目张胆地拢进怀中,下颚也就顺势搁在了少女纤润的肩头。
实在是过于亲近,仿佛两人是一对多么恩爱的夫妻,可以这般随意在外交颈嬉闹。
察觉到此,月安面上的温度节节攀升,咬牙切齿道:“崔颐,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别告诉我你又中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了!”
盛怒之下,月安也不客气,直呼对方的大名,怒不可遏。
相比于她的火冒三丈,崔颐却诡异的平和轻快,跟个没事人一样冷静。
面对月安的质问,他先是轻笑了一声,这让月安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更上火了。
没法下马逃走,但不影响月安给她几个肘击。
如愿听到身后人闷哼了一声,月安满意,骂道:“这是你自找的!”
崔颐怕她再乱来,一只手按住了她,在她耳畔含笑道:“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两只手被崔颐轻松制住,月安又没了安全感,面对他模糊不清地回应,月安脸一沉,就要发作,但听崔颐忽地沉声道:“有人来了,别闹。”
如崔颐所说,又是一阵马蹄声靠近,是赵秀真将禁军带来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月安不好跟崔颐扯皮刚才的破事,一时将火气压了下去。
“崔御史,崔少夫人,你们没事吧?”
一队禁军将士听闻有官眷出事,急匆匆赶来,找到人后松了口气。
虽然夫妻二人瞧着没什么大事,但崔少夫人脸色有些差,他们还是出言问了句。
“没什么大碍,就是我夫人此番受了些惊吓,我先带我夫人回去了。”
“劳烦将我夫人那匹无故发狂的马寻回来,它往那边去了。”
马儿为何发狂,自然是从马儿身上寻找原因,不过回去也得去查探一下马厩那边,看看是什么闲杂人等动了手脚。
这匹马确实是他家脾性最温和的,如今突然发狂,必有人为干涉。
想到今日他的妻子差点被带进内围,崔颐眸色一冷,下意识将怀中人紧了紧。
本来被崔颐这暧昧不明的态度弄得心烦,又察觉到他这一小动作,月安神情一肃,又给了他一胳膊肘。
秀真凑过来关切道:“还好你没事,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好在碰上了崔郎君,不然没等禁军追上你就遇上什么豺狼虎豹了。”
月安面无表情地听着,随后扯出笑回了秀真几句,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是很感激崔颐来救她,让她免于被马带进内围的危险。
但后面发生的事,月安的感激一瞬间被蒸发了。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月安也不好张口去问,只能木着脸,装出受到惊吓的模样。
一路上崔颐不时同她说话,语气轻快温和,呵护备至,引得护卫她们回来的几个将士不停夸赞。
例如。
“崔御史同夫人感情真好,跟我那刚娶了新妇的弟弟一样,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生怕吓着新妇。”
“没错,以前听闻御史是个不苟言笑的,说日后娶了妻也怕是个冰疙瘩,现在看来全错了。”
“明明就是个温柔体贴的郎婿嘛!”
几个年轻的将士见这位崔御史不似传闻那般冷面寒肃,反而一脸温和含笑,也就大着胆子打趣了起来。
崔颐也不恼,态度罕见的宽容,只是微笑着回应着,丝毫不见恼怒。
就好像事实果真如此,他正是那些禁军将士口中宠妻爱妻的温柔郎婿,两人真的恩爱非常。
“对待妻子怎会与外人相同,人皆有亲疏之别,妻子是要共度一生的,自然得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