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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腰藏春_富贵金花【完结】(81)

  寒光一闪,簪尖已抵上她纤细的玉颈。

  宋蝉面色惨白,眼中最后一丝光彩也黯淡下去,苦笑了一声。

  “我条命本就是大人救的,大人今日若要拿去,我也无话可说。”

  冰冷的簪尖缓缓划抚过宋蝉的脖颈,引起一阵颤栗。

  “就这么让你死了,不是太便宜你了?”

  宋蝉呼吸越来越紧促,甚至能感觉到那个尖锐的簪尖即将划透皮肤、刺破血脉。

  可下一瞬,簪尖忽而调转方向,挑断她颈前的袖扣,一阵凉意袭进颈下雪色。

  “我不仅不会让你死,还会让你继续做陆沣的夫人。”

  簪尖轻缓下落,一粒粒破开阻碍。

  陆湛的语气轻缓,仿似在说一桩趣事。

  “外人面前,你是陆沣明媒正娶的贤妻。可在人后,却要褪去这身端庄的伪装,在我的榻上辗转承/欢,这样的戏码,不是比直接杀了你要有趣千倍?”

  *

  次日天还未亮,陆沣便从公署匆匆赶回。

  他本可留宿在公署,却仍强撑着精神,回了公府屋内,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

  榻上,宋蝉仍在沉睡,呼吸轻浅。

  陆沣没有叫醒她,只是悄然走到桌边坐下,提笔在纸上完成未尽的公务,偶尔抬眼望向床榻方向,目光温雅。

  他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眉宇间透出一丝倦意。

  半柱香后,宋蝉缓缓睁开了眼。隔着朦胧的间,她看见一道青翠色的身影坐在不远处,仿似春日河堤边的新柳,清朗俊逸。

  “阿婵,昨夜睡得还好吗?”陆沣的声音低沉柔和,带着一丝关切。

  宋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榻上坐起来,神色间有些不自然:“夫君,你回来了。”

  她原以为陆沣今晨赶不回来,要在公署议事,却不想他竟早早出现在眼前。

  新婚的夫君回来,她本该开心才是,可因着昨晚的事,她只担心被陆沣发现什么。

  陆沣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床沿坐下,伸手替宋蝉拢起耳边的碎发。

  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从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到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再到露出的玉颈上那几处淡淡的淤青……

  陆沣心中微微一怔。

  昨夜酒意上头,许多细节已记不清了。难道是他酒后失态,让她受了委屈?

  宋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将被衾往上拉了拉,脸颊飞起一抹红晕,低垂着眼眸不敢与他对视。

  陆沣自觉失态,也移开目光。

  看着陆沣身上穿戴齐整,外面天色还未亮,宋蝉不禁问道:“夫君昨夜整晚在公署办事,现下既回府了,不休息会吗?”

  陆沣唇角微扬,语气温和:“今晨我们要去给父亲敬茶,你忘了吗?”

  宋蝉神色一滞,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

  是啊,昨夜太过疲倦,她险些忘了这件事。

  想到身上还有昨夜留下的痕迹,若是当着陆沣的面更衣,那些淤痕定然无处可藏。

  宋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羞赧地低声道:“我要先更衣梳妆,夫君在外面等我一会可好?”

  陆沣见她脸颊微红,语气娇怯,只当她是新妇见新郎的羞赧,心中并未起疑,含笑点头:“好,我等你。”

  屏风后,宋蝉轻轻褪下身上的薄衣,镜中映出满身斑驳的痕迹。

  昨夜陆湛离去时已是深夜,她不敢惊动侍女打水,只得自己悄然清理。

  可那些深浅不一的淤痕却是他刻意留下的烙印。颈间、腕上尚且能用脂粉遮掩,那些隐秘处却让她无从下手,心中又羞又恨。

  她咬了咬唇,指尖发着颤,慢慢将衣物穿戴整齐,又仔细用脂粉遮掩了颈间的痕迹。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才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缓步走出屏风。

  陆沣等得久了,眉眼间却未有半点不耐,只依旧温和道:“走吧,莫让长辈等我们。”

  宋蝉低垂着眼眸,轻轻“嗯”了一声,任由他牵着向正厅走去。

  一路上,宋蝉神情恍惚,脚步有些虚浮。

  陆沣不免侧目看向她,轻声问道:“阿婵,是没休息好吗?”

  宋蝉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紧张。”

  陆沣闻言唇角微扬,握紧了她的手,温声安慰:“有我在,不必担心。”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轻柔,却让宋蝉心中愈发愧疚。

  她垂下眼眸,长睫微微蜷颤。

  陆沣察觉到她的异样。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妻今日似乎格外沉默,仿佛藏了什么心事。

  是在怪他新婚之夜抛下了她吗?

  陆沣暗自思忖,却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昨日大婚礼仪繁杂,她应当是累了,才会如此心神不宁。

  宋蝉低垂着头,心不在焉地跟在陆沣身侧。

  按照大燕的习俗,新婚翌日,新妇需为公婆奉茶,还要与家中的兄弟姐妹同桌用饭,这便是“进门宴”。想到这里,她的心猛地一沉。

  ——陆湛也会去吗?

  身上那些难以启齿的痕迹仿佛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既已为夫妻,便不该有所隐瞒,她是不是该将此事告诉陆沣?

  可是,这些话又该如何说出口呢?

  她抬眼看向陆沣,目光落在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

  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她终究还是自私了。

  毕竟她虽与陆沣结为夫妻,但两人之间的情分终究还未深厚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她不敢拿这件事去赌他的信任,更不敢赌自己的未来。

  等众人到了正厅,陆国公被下人搀扶着坐上正座。

  因着府中有喜事,他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神采,只是细看之下,仍难掩病容。

  看着自己这位“公父”,宋蝉神思微微一沉。

  想自己刚入府时,陆国公还是一副精神矍铄、意气风发的模样,怎么不过短短一年的光景,竟病得如此重?

  她的目光在厅内扫视了一圈。陆泠与陆芙看着她,笑意盈盈,眼中满是欢喜;陆蘅则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就连许久未见的陆沛也站在一旁,只是他的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身上,看得宋蝉很不自在。

  只是,陆湛却不在。

  宋蝉心中如释重负,暗自松了一口气。

  想来他是被公务绊住了脚,未能及时赶来。这样也好,若是他在场,还不知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陆沣生母早逝,便以牌位替代。

  仆妇端上两盏青瓷茶杯,分别交到陆沣与宋蝉手中。

  宋蝉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透过瓷杯,在她指尖发烫。

  陆湛不在,宋蝉心中那快压着的石头也松落下来。

  在仆妇的引导下,她步履轻盈地走到陆国公面前,正要下跪敬茶,忽听得一道沉冷而熟悉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满室的笑声瞬间静止。

  “昨夜忙于公务,我来晚了。”

  宋蝉怔然回眸,望见陆湛如松载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向着他们缓缓走来。

  看清陆湛的容貌身形时,宋蝉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茶盏险些摔落。

  他身上,竟还穿着与昨夜一样的衣裳。

  第60章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陆湛。唯有宋蝉始终低垂着眼帘, 避开了那道灼热的视线。

  陆湛却不避嫌,仍径直向二人阔步走来。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暗影,将宋蝉笼罩其中。

  宋蝉明白,今日若是想装作没看见, 已是不可能了。众目睽睽之下, 她更不能失了体面。

  她依旧垂着眼, 长睫轻颤,一如从前般轻柔一笑,低声唤了句:“小叔。”

  说话间,她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打落下一道飞影, 明晃晃地惹人眼。

  “小叔”两字轻飘飘地落入陆湛耳中, 令他眸色骤然暗沉。

  他目光有意渡过宋蝉白玉似的颈侧,透过刻意覆盖的厚厚一层脂粉, 陆湛仍然能隐约看见他刻意留下的痕迹。

  只这一瞬, 便不禁回想起从前那些春意朦胧的时刻。

  可他未曾料到, 今日在众人面前, 她却能神情平静自然地唤出着一声小叔,仿似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此冷心薄情, 实在可恨。

  陆湛向来不拘礼节,家宴常姗姗来迟, 从前陆国公常因此训斥他,可惜如今陆国公身子虚弱, 已无力置喙。

  好在陆湛只是深深看了宋蝉一眼,便说了句:“大家继续便好,不必管我。”

  语气平静,仿佛一切如常。

  宋蝉和陆沣给陆国公敬了茶,众人便准备拜祠堂、一同用膳。

  宋蝉跟在陆沣身后, 勉力伪装面上的平常,却难掩心中的忐忑。

  经过陆湛身边时,陆沣忽而停下脚步,目光扫过陆湛衣装,眉宇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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