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差距,任卷舒骂了几句那个老色鬼,等把菜都端到雪芽那,侍女早就将酒酿送了过来。
任卷舒拿着酒杯闻了闻,带有米香甘甜,应是谷物酒。
这一桌的美食她们肯定吃不完,雪芽道:“要不要将同其尘和燕辞归叫来一起?”
任卷舒饮了口酒,“也行,我去叫他们。”说完又给自己倒了杯才出门。
同其尘正打算坐下吃饭,听到窗边有声响便转身看过去,任卷舒手肘撑着窗台,酒杯举在脸庞。
“走了,去雪芽那吃。”
任卷舒说完,没等他回应便朝着燕辞归的房间走去,一把将窗户推开。
燕辞归嘴里咬着鸡腿,怔怔地看着她,“卷儿姐,咋了?”
“去雪芽那吃,都是好菜,比你这强多了。”
“好。”燕辞归起身,又拿起刚才啃的鸡腿追了出去。
“我去,这也太丰盛了吧。”燕辞归径直走到桌前,“这家伙这整的,钱老爷真不行啊,怎么还区别对待。”
雪芽道:“快坐吧。”
同其尘跟在任卷舒身后,将房门关好才入座。
“卷儿姐,给我来一杯。”燕辞归双手递出酒杯。
两人隔着同其尘,任卷舒侧过身给他倒满。
“谢谢卷儿姐。”燕辞归饮了口,称赞道,“这酒甘甜,比那落仙院的好喝。”
任卷舒见同其尘盯着酒壶,“你也要喝。”
见同其尘点头,任卷舒给他倒了半杯便把酒壶移开。
‘为何只有半杯?’此话还没问出口,便听任卷舒说,“这些就够多了,要不然喝醉了,更是乱套。”
同其尘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只能开口道了声“好。”他拿起酒杯抿了口,现在真想知道他自己醉酒后都做了什么。
任卷舒看他,问道:“你在大殿上跟钱韶光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同其尘道:“都是猜的。”
任卷舒愣了下:“你不是说不能赌?”
“猜和赌不一样。”同其尘道:“符纸仅能看出钱老爷身边缠有不少怨念,猜,便是在此基础上做了推断。”
“好好好,猜的。”任卷舒也不同他争执,“院内众多侍从,杀这钱老爷,也不是件容易事。”
同其尘道:“也不可随意杀生。”
任卷舒道:“冤有头债有主,尾生要杀他,定是因为钱韶光做了伤害她的事。再说,你不杀他,我们就得死。”
“可以活捉,将他交给尾生处置。”
任卷舒点头,“好,只要我们能拿到解药活下去,有命找邪物碎片就行,至于钱韶光死在谁手里,不重要。”
第31章
在这钱家大宅待了两日,钱韶光一直没露面,这找人治病的,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任卷舒闲不住就爱乱窜,处处安排侍从巡视,逛起来也没意思,而且只能在客房四周转悠,好在这片地宽敞,要不然真得憋死。
趴在亭子的阑干上,看着三人下棋,任卷舒心里暗叹,真不嫌累脑子,每天想这些烂事都够伤脑筋了。燕辞归抓耳挠腮的急躁样儿,明显不是同其尘和雪芽的对手,她瞅着棋局,帮他走了一步。
燕辞归盯着她这一步棋,思量半天才明白过来,“卷儿姐,你要不要过来玩一局?”
“不要。”任卷舒转身撑着阑干,“你们说,钱韶光整日好吃好喝地养着我们,也不着急看病,他琢磨啥呢?”
燕辞归道:“管他琢磨啥?找个时机给他绑了,再送到尾生那去,咱们就算是完活了。”
雪芽斟酌着棋局,随口道:“听你说的倒是轻松。”
“害,大道至简嘛。”
任卷舒见同其尘不说话,便转到他身边,看这当下棋局,悠悠道:“你觉得呢?”
“应该是在试探我们。”同其尘持‘兵’向前走,吃掉雪芽一子,继续道,“你若是钱老爷,心中难道不会有所提防?”
这话属实,任卷舒又道:“不过,他要试探,总该有所行动吧。难道就静静等着我们露出马脚?”
同其尘抬眸看她一眼,“也未尝不可。依情况而言,他的病在短时间内伤及不到性命,不急于这几日。”
本来以为同其尘这人规矩,下棋的路数应该跟他这人一样,没想到棋路确跳脱的很,任卷舒根本想不到他下一步棋,喜于走险却能稳住局面,怪不得雪芽在一旁紧缩眉头。
任卷舒道:“我们想把他带出去,也不容易。”
同其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思忖了一会儿,“他若信得过我们,怎么治,还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拿出‘天时地利’这一条件,即可。”
只要她们选好了地方,借这‘天时地利’的说法,钱韶光大概率不会拒绝,也不是很难办,‘杀’交给尾生就好。任卷舒在他肩膀拍了拍,“可以,这办法不错。就是不知道尾生跟钱韶光结的什么仇,让人怪好奇的。”
她话音刚落,一名侍从急步赶来,“小的前来通报一声,这两日钱老爷事务繁忙,恐有招待不周。明日晚,特意准备宴席给四位接风洗尘。”
任卷舒问道:“这宴席只邀请了我们四人?”
侍从摇头,“小的不知,钱家人应该都在。”
任卷舒道:“我们定准时赴宴。”
“好,小的先退下了。”
见侍从走远,燕辞归开口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钱老爷这不就按耐不住了。”
雪芽道:“鸿门宴。”
“爱什么宴,什么宴去。”任卷舒道,“明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四个人还能斗不过他一个?”
同其尘盯着棋局,没开口说话,又吃掉燕辞归一子。
第二日傍晚,几人跟着前来带路的侍从往大殿走,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让人移不开眼。一路上见不少侍女侍从行色匆匆,手中端着宴会上所用摆设。
“小公子。”
见带路的侍从躬身行礼,四人也拱手一礼。
“这四位便是父亲新招的江湖术士?”
侍从答道:“正是。”
“见过四位豪杰,在下钱江尧。”
任卷舒开口道:“豪杰可称不上,小公子抬赞了。”
钱江尧笑了下,收起手中折扇,刚想开口便被侍从打断,“小公子,没别的事,我先带几位上客去赴宴了。”
“好。”钱江尧侧身退到一旁。
“那我们先过去了。”任卷舒说完又瞧了他一眼。
钱江尧一副白面书生模样,除了眉眼间与钱韶光有几分相似,真看不出来是钱韶光的孩子。这长相上,应是占了母亲的光,比他爹好看多了。
方才听侍从叫他小公子,任卷舒没忍住开口道:“钱家一共有几位公子?”
带路的侍从像是愣了下,随后答道:“钱老爷膝下就这一位公子。”又顿了顿才道,“这小公子上面本来还有一个男孩,可惜夭折了。”
“那真是可惜了。”钱韶光左拥右抱的,总不可能是个痴情种吧。没想到一共才有过两个孩子,任卷舒摇头小声喃喃道,“不行啊。”
“小公子不一同赴宴?”任卷舒突然想到,这种场合如果钱家人都在场,这唯一的小公子怎会不在?
侍从‘啊’了声,像是有些尴尬又不知怎么说,抻了半天才说,“应该是钱老爷没叫他一起。”
见他遮遮掩掩的样子,任卷舒也没再多问,都是旁人的家务事,再说,钱韶光就这一个宝贝儿子,还能虐待他不成,怕是自己要作什么幺蛾子,不愿意让他儿看见罢了。
初进大殿,除了正坐上的钱韶光,两旁落座的皆是女子,大体扫过一眼,应有二十个左右,美的各有特色,千娇百媚间看得人眼花缭乱。
钱韶光给几位留了上座,手下的侍女将几人安排落座,按他的意思,雪芽姑娘最为靠前。
见美人落座,钱韶光满意的点了点头,阔声道:“上菜吧。”
“老爷,我都还没来呢,怎么就上菜了?”
闻着娇声望去,一女子身着粉色纱衣珊珊走来,婀娜多姿,随风送来异香,凤眼含笑,朱唇娇艳欲滴,径直走到钱韶光身边坐下。
任卷舒收回目光,饮了口酒,看来这是钱韶光身边最受宠的。
这饭吃得消停,除了听钱韶光吹嘘吹嘘自己的钱财,也没有提到其他事。任卷舒观察在座的众多妻妾,他怀中女子,眼里还带有几分爱意,其余女子都是和和气气,半点不是冲着钱韶光。
钱韶光吹嘘完自己,才开始询问四人,“你们这一路走来,可有为钱财发愁?”
一路上吃穿用度,那个不得花钱?任卷舒面上笑笑,“还好,有钱就花,没钱就赚,也没什么愁不愁的。”
燕辞归在一旁应和道:“我们这一路上帮人做事,也讨到不少饭吃。愁什么愁,开心一天是一天。”
最后这句话任卷舒爱听 。
钱韶光哈哈笑了两声,又道:“你们就没想过,一口气赚到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钱,再也不用为以后发愁,那岂不是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