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燕辞归道,“需要将那物件找出来,做阵消除邪念即可,您现在能否找出那物件?”
钱韶光转了转手腕,“怕是得找找了。”
燕辞归道:“不急,您好好找,一两天应该没事,这日子多了怕……”
钱韶光思忖了一会。
“钱老爷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有些体弱、胸闷、气短,调理一下就好。”雪芽收回手,“不知道钱老爷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好坐下来畅饮一杯,慢慢探讨解决办法。”
任卷舒在一旁应声道:“昨日从街上走过,听不少人谈论钱老爷年少时的美事儿,我好奇的很,正好同我们一起讲讲。”
钱韶光笑了两声,“好,晚间设宴,我们一同谈论一番。”
“那我们听钱老爷召唤。”
晚宴定下后,四人一同退出主院。
燕辞归松了口气,“你们说他信没信?”
“看他那样就知道,半信半疑。”任卷舒耸了耸肩,“这不重要,关键是今晚得在他身上找到碎玉。”
雪芽回头瞧了眼,有些不放心,“院子里的那块黑石头,不会露馅吧?”
同其尘道:“我施了符咒,旁人没法靠近。”
之前好几次都请不动他,任卷舒这才想了个招,不请了,直接天降横祸,就不信他还能坐的住。
他能用碎玉压制妖力,肯定宝贝的不行,还说什么‘怕是得找找了’,老东西也是个说慌不带眨眼的。
若碎玉不在他身上,那就在主院房间里,肯定放不远。能自由进出主院房间的人,任卷舒思忖了下,还得去找幽柔一趟。
才到傍晚,侍从便过来传信,“四位上客,我家老爷已经备好酒宴,请与我一同前去吧。”
“那便麻烦那你带路了。”
任卷舒转到同其尘身边,腹语道:“一会儿,你别喝,万一有什么事,就留你断后了。”
同其尘点了点头。
四人进门时,钱韶光已落座等候,房间内只有两个侍女。任卷舒笑道:“钱老爷来的可真早。”
“闲来无事,就先来坐下了。”钱韶光冲一旁的侍女示意了下,“去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任卷舒给燕辞归递了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坐到他身旁。
“今日,钱老爷有没有找那物件?”任卷舒一边说,一边给他倒了杯茶。
钱韶光叹了口气,“这都几十年了,实在是不好找。”
任卷舒扬唇笑了下,“还没找到啊,那今天就不提这事了,钱老爷给我们讲讲你年轻时。”
话音刚落,一排侍女们端着菜肴走进来,将一切摆放好便退了出去,留下来两个人斟酒。任卷舒拿过她们手中的酒壶,先给钱韶光来了一杯,“钱老爷,我们喝酒聊天就不让旁人侍奉了,怪不自在的,我给你们倒酒。”
钱韶光点头笑道,“好。”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女下去。
任卷舒给自己倒了一点,“钱老爷是一地之主,我得先敬你一杯。”她遮住酒杯一饮而尽,“我这都喝了,您也得跟上。”
“好酒量,好酒量。”钱韶光笑了两声,将满满一杯酒饮下。
“燕辞归,快起身敬钱老爷一个。”
任卷舒说着将酒壶递到他面前。燕辞归看着杯中落下的两滴酒,又看着她给钱韶光倒了满满一杯。这也行?
他笑着起身,“多谢钱老爷这几日的款待,我先喝为敬。”这两滴酒也得喝出气势来,拿着酒杯,头一仰,酒都不知道甩哪里去了。喝完还啧了一声,“好酒。”
任卷舒看着钱韶光一饮而尽,两杯酒下肚,面上丝毫未变。她拿起酒壶又给他斟了一杯,还能喝不倒你?
后来雪芽也加了进去 ,三个人轮番灌他,同其尘在一旁守着,钱韶光的酒量是真好,一个人应付三个,到现在还没醉过去。
任卷舒的脸上开始微微泛红,同其尘又瞧了眼了另外两个人,脸上都有醉意。
他看着面前的场景,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早知道就下点迷药了’。
燕辞归之前也提过,被任卷舒否决了。万一被钱韶光察觉出来,再想动手就是难上加难。
只能耗着,看看谁能耗到最后。
“哐”的一声,任卷舒看着钱韶光晃晃悠悠倒在桌上,她伸手在眼前挥了下,好像不是他晃悠,是这房间在晃。
也顾不上这么多,她晃了晃脑袋,使劲拍了钱韶光一巴掌,见他没有反应才开口道:“燕辞归,快、快点搜身。”
燕辞归两眼迷糊地点了点头。
两人将钱韶光从桌上扯开,任卷舒道,“一人一半,开始搜。”
燕辞归“嗯”了声。
同其尘上前将任卷舒拽开,“你在一旁歇会,我搜。”
“你搜仔细、细一点。”
任卷舒脚下的步子像是要跳舞,手指在他面前上下左右来回晃。同其尘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将人按到一旁坐下,“知道了。”
他和燕辞归将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没有半点发现。钱韶光身上的金银玉饰并不少,都是普通珠宝,不是那碎玉。
同其尘不放心,自己把人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燕辞归勉强撑着抬起头,“没有?”
“没有。”同其尘将人按到桌子上趴着,“看来没放在身上。”
就看幽柔能不能找到了。
他起身打开门,看着两旁的侍女,“钱老爷跟我的朋友们都喝醉了,麻烦你们安顿一下。”
两个侍女往里面瞧了眼,又叫来一旁的侍从,一男一女将钱老爷架起来。
燕辞归盯着他的手腕,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剩下的一位侍女去扶雪芽,见她有些吃力,燕辞归晃悠着上前搭了把手。
房间只剩任卷舒一人,同其尘朝门外看了看,半个人影都没有。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他转身走到任卷舒身边,小声道:“多有得罪。”一把将缩在椅子上的人捞起来,背到身后。
他颠了一下,不沉,但是跟背了个酒坛子一样,酒味太冲。
走到半路,任卷舒迷迷糊糊睁开眼,“我想、想……”
她的声音太小,又闷在嘴里含糊不清,同其尘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没听清。”
“我想、想……”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同其尘已经知道了,因为他被吐了一身。
“任卷舒!”同其尘皱着眉头将人放下,她又站不稳,无奈下还得给她只手抓着。
他才喊了三个字,任卷舒就不愿意了,一手拽着他,脚上狠狠踢过来,但也没什么力气。
“你凶什么!”说着不解气,她又踹了一脚,“你要是再敢凶我,我踢死你。”
“你怎么不说话!啊?”任卷舒拉着他晃晃悠悠的往前凑。
同其扫了她一眼,也没打算跟一个酒鬼计较,现在恐怕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同其尘,你怎么又不说话。”
听到名字的一刹那,他怔了下,随后低头看向任卷舒,“你没醉?”
“醉?”任卷舒挥了挥手,“我没醉,非常清醒。那什么……那碎玉找到没。”
没醉?同其尘看着她晃晃悠悠的样子,真有些搞不清了,也不像没醉。他淡淡道:“没在他身上。”
“没有?你认真找了吗?”
“认真找了。”
“烦死了,怎么会没有?”
同其尘看着她自己撒了会气,渐渐平静下来,“还想吐吗?”
任卷舒指了指自己,“我?我不吐。”
“真不吐?”
“不吐。”
同其尘扫了眼衣服,一把将她扛在另一边肩膀。
随后就听见她又吐了。
他眉毛横跳了两下,低声道:“还吐吗?不吐就走了。”
“不、不吐!”
回到客院,同其尘将她丢到床上,看了眼自早已不成样儿的衣服,眉毛拧在一起半天没松开。又看向床上的任卷舒,不洗漱一下就睡,明日肯定难受。她难不难受不知道,反正他看着难受。
同其尘无奈脱掉外衣,又打了盆水来放到床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拽着任卷舒的胳膊往外拉了拉。
打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脖颈,同其尘瞟了她一眼,吐了别人一身,自己身上倒半点都没沾到。
任卷舒好像很享受别人给她擦脸,还往上蹭了蹭。
同其尘薅着衣领给人拽起来,将水递到她嘴边,“漱口。”
任卷舒眼睛睁开条缝又闭上,按他说的漱了两遍口。同其尘又递过水逼着她漱了好几遍。
“同其尘!你干啥呢?”
燕辞归扒着门框,顺着滑坐在地上,鬼哭狼嚎道:“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呢?你居然趁着卷儿姐醉酒,你就,你就这样。你叫卷儿姐醒来削死你啊!”
同其尘绷着脸,从此讨厌的东西里多了项‘醉酒’,他一把松开手里攥着的衣领,任卷舒直接砸到床上,不舒服的吭哧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