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点了点头,“可以。”
“姐姐真好。”
她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整个局面,夬离占上风,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客栈外黑的诡异,像被整个罩起来一样。看不到日出日落,时间上总要有个说法,同其尘道:“客栈被你用法术围裹,根本没法辨别时间,这一天该怎么算?”
夬离道:“你们看不见外面,我能看见啊,天空中好多星星呢,而且今晚的月亮格外圆。”
难道他在客栈外面?
“每过四个时辰,我会敲钟提醒你们,敲三下可就是一天了,我聪明吧。”夬离打了个哈欠,“我还有别的事呢,但是有空就会看你们的。”
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游戏,开始!”
任卷舒摆了摆手,“先歇会。”
这停下来才发现,地上的刘婆婆不见了,方才吹灯原来是为干这事。
任卷舒看向同其尘,玩笑道:“你用法术试试能将客栈炸开吗?”
同其尘倒当真了,疑惑道:“我用法术试试?”
她点了点头,伸手示意请的动作。
同其尘思忖了片刻,噌的站起身。任卷舒以为他真要动手,赶忙拦住,“你还真试啊?”
“我先试探一下。”同其尘一板一眼道。
任卷舒道:“怎么试探?”
两个人磨磨唧唧的,燕辞归开口道:“得得得,我来。”
见他咬破指尖,伸手在符纸上潦草画了几笔,最后跟鬼画符一样,指尖向上弹起,符纸撞到最上方的黑气,顽强颤抖了半天,直接被一团黑气吞没了。
燕辞归耸肩,将手摊开,“都看到了,硬闯的话,不是被吞,就是四分五裂。”
雪芽道:“先歇会吧,十二个时辰,不用急。”
“去弄点吃的。”任卷舒起身往后厨走。
同其尘自觉地跟上前。
燕辞归转身跟上,“帮忙,帮忙。”
搜刮了半天,也没有多少菜,木桶里的条鱼看着肥,但是没人愿意动,任卷舒给它们加了些水,先养着点。
同其尘剑耍得熟,菜刀拿在手里显得生疏不少,外加一个燕辞归,两人切菜像是玩杂耍。她瞅了半天也没敢上前,先不说帮不到什么忙,他两个那架势,过去就得被误伤。
灵久摆弄着暗器,小声道:“我们能出去吧。”
“出不去喽,出不去喽,灵久得在这关一辈子,唉,好可怜。”任卷舒在耳边轻声道。
“你少吓唬她。”雪芽笑道,“放心吧,肯定能出去。”
同其尘在姑墨做过一次饭,相较而言,还算得心应手。燕辞归就是一顿瞎忙乎,两人最后将饭菜端上桌。
看着,一点卖相都有。
吃着,熟了能吃。
灵久使劲咽了一口,小声道:“我一开始没觉得刘婆婆做饭做好吃。”
燕辞归道:“行了行了,能吃就不错了,赶紧的吧,现在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灵久看向他,认真道:“上次,同其尘自己做的,也没这么难吃。”
“哎!你是不是找打。”
任卷舒突然笑了下,两人一同看过去,脸上满是疑惑。
“咱几个现在被困在这,十二个时辰定一次生死,还能有闲情做做饭、拌拌嘴,挺好的,还真是没想到。”
“平常过好一天是一天,现在过好一秒是一秒。”
同其尘道:“一会去开两间房?”
任卷舒道:“灵久选吧。”
“燕辞归选。”
“雪芽选。”
“同其尘选吧。”
……
第53章
晚饭过后,几人小憩了一会,任卷舒打量着客栈,活像是个闷葫芦。
“当当当——”
五人同时抬眼看上去,已经过了四个时辰。
“还有八个时辰。”任卷舒从桌上跳下来,“什么时候动手,等下个钟声?”
同其尘道:“还要再休息休息吗?”
任卷舒看向他,“你还想再休息一会?”
有件事放着,同其尘也没法安心休息,他一向习惯先处理事情,抬眼将几人看了个遍,淡淡道:“我随便。”
“那就再休息一会。”任卷舒踱步到柜台,随便翻了翻,侧身时不小心碰到抽屉上的拉环,伴着几声清脆的碰撞声,她歪头看了眼,样子是个铜制叶片,看着招人稀罕。
她上手拨弄两下,轻轻一勾,那抽屉便打开了。
里面只放着一个本子,纸张摸起来有些粗糙,是用黄麻纸做的,她随便翻了几页,厚厚的一个小本写满人名,字迹还算工整,奇怪的是有些人名上画了斜线。
翻看到最后面,是她们五人的名字。
任卷舒一怔,翻回去从头看了眼,好家伙,这哪是什么账本啊,妥妥的一本“来福客栈生死簿”,划掉的这些,恐怕都成了囵吞泉下的白骨了。
他们几个没划,是没来的及?还是?
“啧~”
声音未落,同其尘反手接住她丢过去的账本,疑惑地端详着。
任卷舒懒散道:“看看来福客栈的生死薄。”
几人围上去细细翻看,根据写上去的这些人名来看,一人来的直接划掉,多人来的挑一个画圆圈,再一同划掉,也有很多人名干干净净躺在上面。
也看不出别的东西来了。
“有我们的名字哎。”燕辞归指着账本,跟捡到宝了一样。
四人一脸无语看向他,就连灵久都嫌弃地说了句,“瞧你开心的,名字写在这,是什么好事吗?”
“就…害…是吧。”燕辞归尴尬地摸了摸头。
雪芽道:“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五个里面,应该也会选一个出来。”
“这还用选吗?”任卷舒朝灵久扬了扬下巴,“人家不是都点名要了。”
“不行,不行,不行。”灵久一脸惊恐地抱住自己,这最后都是难逃一死,她可不要跟那个怪胎多待。怎么能这样想!灵久双手叉腰,“我们可以的!”
看她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任卷舒没忍住笑了下,“可以什么啊?”
“我们肯定能出去,把夬离收拾了。”灵久个头不大,噌的跳到板凳上,一下就比几人都高了,她手一伸,头一撇,“来吧,放点血,一会毒死他们。”
任卷舒笑着给她扛在肩上,灵久恍了下,不敢实坐,一手扶着她的另一边肩膀。
“我说你修炼的那法术,就不能把毒从身体里提炼出来?每次打起来的时候先得给自己放放血,还没等分出个高低,先给自己放倒了,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灵久抿了下嘴,“我也不懂,迷迷糊糊地修炼成这样了,也没人带,再修炼修炼应该可以不用放血吧。”
任卷舒蹙眉,“狸不该是群居吗?你兄弟姐妹家里人呢?”
“不知道啊,对之前的事没记忆了。”灵久揉揉耳朵,“时间太久,给忘没了。”
修成人形前的事,她也不记得了,任卷舒给灵久放下,“先把你的血收好,现在用不到,再练炼去吧。”
灵久眼前一亮,“卷儿姐,你是不是已经有把握能杀出去了!”
“没有。”任卷舒说得干脆,倒不是故意逗她,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来头,哪来的什么把握。
虽说没有把握,灵久这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五人面面相觑,都没有休息的意思,任卷舒率先开口:“不然,去开个门?”
“走。”
一楼只有后厨两个房间,还是开通的,夬离所说的十八个房间,看来都在二三层。
任卷舒和同其尘走在最前面,灵久走在中间,燕辞归和雪芽断后。三楼先不考虑了,特别是当中那间。
突然想到同其尘之前说的话。
“此事不可靠赌,赌无论大小,都伤心性,不赌为赢。”任卷舒学着他语气说了遍,用手背敲了同其尘一下,“现在是不是在赌?”
同其尘沉默两秒,硬生生憋出个说法来,“此赌,不是那种赌。”
任卷舒摆了摆手,“别解释了,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
任卷舒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看他一眼,笑道:“行了,此赌,不是那种赌。”瞧他那样子,再多说两句,晚上怕不是要躲在被子里背经文去了。
房门都长一个样,也看不到里面,没什么好挑的,随便选了个。
任卷舒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抵在门上,轻声道:“我可开了哈。”
灵久有眼力见地躲到最后面,几人各自拿好武器,异口同声“嗯”了下,等着她推开。
任卷舒使劲推了下,推不动?手掌按在门框上,四周几缕红烟散开,这还有封印?
燕辞归握着玄蛇剑的手松开,端详着门上的红烟,“不是,他让我们开门,又在门上设个破封印?干啥,怕我们打得开。”
同其尘平淡道:“可能是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