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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将死于太阳_今昔逢云有雨【完结+番外】(249)

  “风流你个头。”闻霄一脑门子官司,骂道。

  祝煜轻笑了声,觉得逗她实在是好玩,“不要说脏话。”

  话罢,低头深深吻住了闻霄的唇。

  一番缠绵悱恻后,晚风拍打着帘子。

  闻霄趴在祝煜的胸口上,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失而复得的惶恐在这心跳中一扫而空,她知道这个人是万家灯火中唯独属于自己的一盏。

  什么高处不胜寒,她才不会。

  君臣,夫妻,爱人,这些名词于她和祝煜来说,都是累赘。她能感受到的只是二人之间最亲密的倾慕。

  寒星点点,透过窗前的薄纱也清晰可见。

  闻霄不自觉笑了一声。

  “笑什么呢?”祝煜顺手捋了捋她的前额。

  闻霄道:“拿捏。”

  “拿捏?”

  “你走的那些日子,我猜你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你就是这样,爱赌气。”

  祝煜摇了摇头,陷入了回忆之中。

  算是赌气,毕竟那年闻霄殉炉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自己。

  也算是为了他自己。

  他也想为自己奔走一次,看看世间万物,看看闻霄治理下的大好河山。

  “不是吗?不是吗?那你当时怎么想的。”闻霄拍开他的手,爬起身望着他。

  祝煜道:“睡吧,明早还得去开朝会。”

  “你先说。”

  “你先给我看你的册子。”

  “那不行。”

  ……

  不过,无论祝煜愿不愿意说,那本册子还是不能给他看的。毕竟是闻霄儿时的文字,没什么风流债,更没什么少女心事,有的只是她当时不成熟的笔触。

  已经称霸天下,谁还想在看自己当年懵懂无知的样子呢?

  闻霄悄悄爬起身,翻开自己编撰的神史,突然看到最后一页,用朱红的笔墨仓促写了一行字。

  那时候她刚刚窥得闻氏的秘密,她怕极了,漫天史书落下,纸页如飞雪,她被夹杂在历史的洪流中,茫然无助。殊不知,自己已成为后人必当提及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当时太害怕了,以为东君之后再无生路,遂提笔写了一行:我们终将死于太阳。

  也罢也罢,人类的未来靠一颗勇气来撰写,这份勇气,照耀千秋。

  前人一梦,后人一勇,百代流芳。

  晨曦微曜,闻霄骑着乌黑的小马,同祝将军上朝去了。

  出门前,祝煜还是偷偷摸来了那本册子,只看到后页被用墨迹涂抹了一块,不知道闻王偷偷改了什么。

  不过,日子还长,他可以慢慢拷问。

  ……

  天地初生,混沌未散,东君御寰宇,征民血以奉。苍生艰苦,饿殍遍野。

  时有闻氏名霄者,大堰玉津人也,年方二十三,目睹时艰,忧心天下,乃起抗争,游走诸国,说诸侯共赴天下大难,集百姓同纾民困。

  时乌珠遗民,善铸器,心存复国之愿。霄感其诚,与谷合谋,遂集天下巧匠,熔精铜,锻良弩,巨若山岳,力能破云。

  既得此弩,霄乃率诸侯之师,举义讨伐东君。麾下将士勇武,百姓以箪食以助之。历经数战,终破京畿,解苍生于为难,还百姓之自由。

  东君既灭,霄乃与诸侯盟约,抚伤民,兴农事,铸云车。自此后,河清海晏,历二百余年无兵戈之祸。百姓安居乐业,尽享太平。

  ——《逐日千秋·闻氏本纪》

  (正文完结)

  第194章 番外一:玉归何处[番外]

  “话说那不照川君侯丁氏,自幼饱读诗书,文采斐然,却身子孱弱,是个不能武的。此番谷氏威逼,他吓得魂飞魄散,欲反抗却无心力,几下便被捉住。彼时闻霄不好相救,只得设巧计,令那丁氏假死,随后将它偷偷运出……”

  说书人讲到精彩处,人群里响起了欢呼声。

  小二给客人添上茶水,上下打量着,又不敢真的直视。他对这个客人已经有了多番揣测,却不敢下定论。

  只因前些日子,说书人说到缘中仙人苦苦纠缠闻霄,这人气得一脚踹翻了桌子,当场大喝,“胡说八道,那仙人木石之心,懂什么情情爱爱?”

  这都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桥段,能有人如此生气,定然是利益相关。

  小贩想着,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余光悄悄勾勒他的身形,白衣红带,额间缚了条红白麻绳,和大家传言中的形象一样。

  所幸今天没讲什么不该讲的,不然这小祖宗又要拆家了。

  那边说书人仍在滔滔不绝,半个时辰的功夫,讲到了阮玄情之死。

  小二见祝煜茶水已空,又来倒茶,动作战战兢兢。

  祝煜却往他托盘上撒了把铜珠,“你不用害怕,我答应了我娘子,若是还想来听书,便不能再生气掀桌。”

  给钱了,那便一切好说。

  小二堆起笑容,道:“其实将军您想听什么,让我给刘爷说,他包能讲得您尽兴。”

  祝煜不奇怪他能认出自己,毕竟他可是叱咤京畿的祝将军。于是心安理得道:“后面的人排着队要点,我得排到猴年马月。”

  小二道:“您想听什么,同我说便是,咱们自然先说您喜欢的桥段。”

  说着,把刘爷的剧目本子端到祝煜眼前。

  密密麻麻一排排的桥段,几乎是把开天辟地到如今的故事编排完了,其中真真假假,又有几人能知,不过是百姓图一乐。

  祝煜却讲剧目本子轻轻推开,眉头一皱,“顺其自然吧。”

  “您若是担心传到大王那里去……”

  小二话没说完,一个眼神刀扎了过来,他立即识时务地闭上嘴。

  “我看上去像妻管严吗?”

  “不像不像。”

  “这不就是。”

  话虽如此,祝煜和他爹祝棠一样,多少有些惧内的潜质,真要说插队听书,回家后定要被闻霄唠叨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满身书卷气的姑娘,怎么唠叨起来话这么多,怼得他哑口无言。

  祝煜不禁为平时朝堂上那些大人默哀,照闻霄这日渐增长的嘴上功夫,舌战群儒轻而易举。

  可说书人说的一段剧情,祝煜却留心了。

  玉玺。

  祝煜不在的日子,他回来后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因此他日日休沐都来听书,怎么听闻霄那些筹谋算计,怎么觉得有趣。

  按照说书人的说法,玉玺不在丁氏那里,不在阮玄情那里,总该有个下落吧。

  祝煜又想起,最近日子过得忙碌又囫囵,平淡无趣里总得找点乐子,活跃一下二人的感情。恰好他马上要出一趟远差,若是能借此机会去不照川问问丁氏,说不定玉玺也有了归处。

  把这个当作礼物,闻霄一定喜欢。

  想法一旦出现,祝煜便沉不住气,从最开始的找找试试,变成了志在必得。

  祝煜本是去大敷,绕道不照川的时候,吓得丁羽惴惴不安了许久。

  丁羽见这祖宗,咕囔道:“将军,我们也没接到大王的旨意,您此番前来……”

  祝煜轻轻摊开手,“我此番前来,为的是私事。”

  丁羽汗流浃背,想着也没欠着这小祖宗钱呢。

  不对,去年新年,前往京畿道贺闻王即位,他似乎输了三局麻将。

  祝煜道:“你知道玉玺在哪吗?”

  他说这话时候压低着嗓音,一把揽过丁羽,动作倒像是好哥们。

  玉玺这事沉寂多年,再次提出,如一道惊雷在丁羽心头炸开。想到上次因这玩意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丁羽额头落了一滴冷汗。

  “将军这么敞亮,我也不同您说假话。虽祖上同那阮相有几分相关,玉玺却真不在我这。”

  “你不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吧?”

  “真没有。”

  “真没有?”

  丁羽想掏出帕子擦汗,手忙脚乱间,不知怎么的抓成了祝煜的衣袖,他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只管往头上擦。

  祝煜嘴角抽了抽,一把扯过袖子,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丁贤弟,你若是不与我推心置腹,我也理解,毕竟你我尚且没有关系那么好。”

  丁羽连连摇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和我熟悉熟悉,我相信到时候,咱们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兄弟了。”

  后面三日,祝煜日日抓着丁羽去吃酒,说是活络感情。

  丁羽是个不能喝的,每次喝得颠三倒四,愣是没吐出一句和玉玺有关的话出来。

  终于,祝煜几乎要相信他真的一无所知的时候,丁羽浑浑噩噩说了句,“在……京畿……金钱巷尽头的破屋,找一个赤脚的乞丐……”

  祝煜狐疑道:“兄弟,今日才喝了两杯,你就招了?”

  “砰”的一声,丁羽一头砸在桌上,再也抬不起头。后面任祝煜怎么唤,他都不醒人事了。

  丁羽身边的侍卫为难道:“大人,我家君侯是真不能喝,这几日都快被酒气腌入味了,您就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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