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压在她后背上,热度隔着轻薄的寝衣尽数传过来,烫得她不自觉地想远离。
裴则毓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一只手从她身下穿过,轻拢慢捻,把玩着熟悉的柔软。
吻落在阮笺云耳尖,呓语的热气令整只白玉般的耳朵霎时红得滴血。
“那不更好。”
“睡前活络筋骨,有助于入眠。”
他是那么熟悉阮笺云,这五年不知将她整个人回忆了多少遍,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熟悉她,甚至胜于熟悉自己。
于是轻而易举,便让她缴械投降、无力抗拒,只能没有骨头般软在自己怀里,化成一摊只会喘息求饶的春水。
五载未见,两人之间均是生涩万分。
“你……”
阮笺云精神崩溃,感受着那股久违的知觉,推着他胸膛的手直发抖。
连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不要……不行……”
裴则毓也不好受,大颗的汗自他额上滑落,滴在阮笺云雪白细腻的后背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扳过阮笺云的下颌,迫她和自己深吻。
感受到怀里逐渐放松软化的身体,狠心沉腰,转而立刻将她崩溃破碎的呜咽尽数咽下。
待两人都适应些许之后,才喘息着去啄吻她的唇角,低哑的嗓音带了微不可察的笑意。
“退步了。”
她从前接纳自己时虽也费力,可远没有今日这般痛苦惧怕。
想来日后只有靠他多多督促,才能恢复成以前那个水准了吧。
但这话他可不敢同阮笺云讲,于是只在舌尖转了一圈,便又专心致志地俯首去吻她修长的脖颈,刻意重了力道,在那身雪白的皮肉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旷了许久终于得到满足,这一夜裴则毓乐此不疲,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直令阮笺云叫苦不迭。
她从最初还有意识,到彻底坠入深重情海,昏昏沉沉,只能感到那人不知疲倦的诡异精力,以及他捧起自己的脸,落在颊上珍重而爱惜的吻。
待窗外天色渐青,熹光顺着窗檐爬升时,才迷迷糊糊觉出裴则毓终于停了下来。
等被这人清洗干净,重新放回到床榻上时,阮笺云已然失了意识,甫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全然没管他在做些什么。
裴则毓念着她身子骨弱,便到临界她的极限之时,才恋恋不舍地停下。
是以虽折腾了整整一夜,此时也不觉困倦,只是半倚在床头,静静看着怀里人疲惫宁静的睡颜。
她的眉眼唇鼻,轮廓起伏,都被他用目光一遍遍描摹,眸色黑沉到仿佛要刻进脑中。
就这么看了她半晌,方才紧了紧手臂,将人圈进自己怀里,阖上双眼。
但他也并未歇多久,不过半个时辰,便重新睁开了眼。
无声地下了床,又蹑手蹑脚地更衣洗漱,嘱咐下人不必叫她,任阮笺云睡到自然醒之后,才出了屋子。
这个时辰,裴琢果然已经坐在案前用早膳了。
看见裴则毓披着外袍过来,乖乖喊了一声:“爹爹早。”
“早,”裴琢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里多了一丝说不清的餍足,“今日要不要爹爹送你去?”
裴琢摇头,盯了他的脖颈片刻,忽而又抬头问他:“爹爹,你被狸奴抓了吗?”
裴则毓闻言,动作一顿。
经裴琢这么一说,锁骨处立刻应景地传来丝丝疼痛,并不十分剧烈,只是有一种如同被针扎的感觉。
垂首一看,恍然失笑。
昨夜阮笺云背对着自己,被弄得狠了,也只能反手瞎抓他几下,用以泄恨。
她那个软绵绵的力度,在裴则毓看来,甚至算得上是床笫间的情趣,于是只轻笑一声,混不放在心上,继续压着她为所欲为。
这道痕迹,想来便是那时留下的。
垂睫掩去眼底笑意,敛了襟口,故作认真地颔首:“是。”
又对裴琢循循善诱,“所以你日后万不可像爹爹一样,随意去摸那狸奴,可知道了?”
宁州民风淳朴,百姓都善良热心,是以城中经常有无家可归的狸奴小犬出没,单桐花巷里便有好几只。
裴琢下学后便喜欢同它们玩一阵,目前虽还没闹出什么事,但裴则毓不免担心那些畜生野性难驯,一个不留神,会把她抓伤了。
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教育一下她。
裴琢闻言,果真蹙起眉来,看上去像是当真把裴则毓的话听进去了。
只是内心不无遗憾,暗想以后不能再在家门前摸狸奴了,以免让爹爹发现。
所幸书孰里也养了两只,可以稍微解解馋。
思及此,又爽快地应下了。
临上学前,望了一眼禁闭的卧房,仰头问裴则毓:“爹爹,她什么时候可以回书孰来?”
裴则毓抱臂倚在门上,闻言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哪位?”
裴琢不情愿说出那个称呼,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又朝着卧房努嘴。
见裴则毓仍是一副故作不知的样子,才纠结地开了口。
“……是阿娘。”
这二字出口,动作一顿,发觉并未是自己想象的那般艰难。
于是抿了抿唇,将这句话补充完整。
“阿娘,什么时候会回书孰?”
裴则毓敛了笑,蹲下身来,与裴琢平视。
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温声道:“等你今日下学回来,亲口问问她
,可好?”
裴琢不语,低头蹭了蹭自己的脚尖。
许久之后,才传来闷闷的一个“好”字。
裴则毓便笑了,给她理了理衣襟,道:“去吧。”
女儿的怨气和心结,他自然是知晓的。
可是归根结底,这怪不了阮笺云。
若非他当初蓄意逼迫,又怎会让她狠心舍下刚出生的孩子,孤身一人远走他乡?
如今想来,他亦是有愧。
只是暗自思索着找个时间,同裴琢讲清楚当初的实情,让她知晓,阮笺云不是故意抛下她的。
想必那时,她对阮笺云刻意的逃避也能有所缓解。
他站在原地,目送裴琢的小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才转身进了宅子。
只是甫一进门,便见时良一脸严肃地立在旁边,双手呈上一封密信。
“主子,西南急报。”
裴则毓垂眼看了那信片刻,夹在指尖,淡淡丢下一句“到书房来”。
待时良将周遭下人尽数遣散,又关紧了门窗后,才将信件裁开,取出一张特制的信纸。
信纸雪白,上面未书一字。
裴则毓将那信纸拎至烛火上,耐心等它烘烤了片刻,才看到一行墨蓝的字迹自纸上缓缓浮现。
“贤王蓄养私兵,疑有谋反之心。”
贤王,便是六皇子裴则逸的封号。
说来也好笑,这个“贤”字,是当初阮贵妃用命帮他换来的一个封地,也暗含了成帝对裴则逸的苦心忠告:辅佐新帝,安守本分。
哪知这才不过五六载,裴则逸便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着要生事了,哪里堪配一个“贤”字?
裴则毓一边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将看完的信件递到烛焰上,任火舌顺着边角将整张纸吞没。
烛光跳跃间,有些许灰屑掉在了他的手上。
待取了巾子清洁完手,才慢悠悠抬眸看向时良:“京城那边可知晓了?”
时良谨慎地摇了摇头:“尚未。”
没有得到裴则毓的首肯,底下人不敢这么肆意妄为。
即便他如今已不是帝王,只是蜗居在乡野之中的一个平头百姓。
裴则毓扯了扯唇角,淡然道了一声“死板”。
“去吧,”他挥了挥手,头也不抬道,“原封不动抄送一份,给京城送去。”
时良闻言,心下顿时一惊。
“你是想问,我为何会轻易便将西南有我安插的密探的消息告知陛下,是不是?”
“不必担忧,”裴则毓似是头顶长了眼睛,不等时良张口,便平静出声,“她不是外人,是玉儿的姑母。”
时良一怔,隐约明白了些许,不再多说什么,躬身退下。
第135章 发热“还是节制些的好”
“该起了。”
昏昏沉沉之际,阮笺云恍惚感觉到身旁的床褥陷下去一块,似有人坐在了她身侧,温声唤她。
“再不起,玉儿就要回来了。”
那声音明明近在耳畔,却莫名似被一层布罩住,听起来十分朦胧。
她无意识地蹙起眉,含糊地从喉间应了一声。
想睁开眼坐起来,身体却无端酸软,连一丝一毫的力也使不上。
裴则毓看她眉尖微蹙,咕哝一声便偏过头去,一副不愿起床的模样,唇边溢出一丝轻笑。
眼下这副温软撒娇的模样,实在比浑身竖起尖刺和他对峙时,要让人觉得顺眼多了。
于是笑着伸臂要将人揽起来,嘴里轻哄着:“晚上再睡,今夜不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