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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夹竹桃_鱼不妄【完结】(45)

  青霭得令,出去找周英商量了。

  此时卧房里便只剩阮笺云一个人,时不时站起身又坐下,神色间难得有几分茫然。

  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间,若说心中没有喜悦,那必定是假的。

  可裴则毓回来了,两人是像从前一样分居两室,还是像在宫里时睡在同一张床上?

  若睡在一张床上,她只想拿根绳子将自己捆起来,别再做出像昨天一样缠人的动作。

  脸不知觉热了起来,阮笺云将两颊贴在茶盏壁上,试图借由冰凉的盏壁消去颊上灼热的温度。

  又纠结了一会,才终于起身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掀起珠帘,冲门外唤了一声青霭。

  “换人的事交给周英去做,你来给我打下手。”

  “晚膳,我亲自来做。”

  两人忙碌了一下午,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张罗出了一桌菜品。

  阮笺云惦记着裴则毓嗜甜,故而选了几道宁州菜,又怕裴则毓吃不惯甜口,又特意将京城菜式加以改良,尽力使其更符合裴则毓的口味。

  这一番下来,腰背、两臂酸痛得直都直不起来,简直不像自己的了。

  瞧着琳琅满目的菜式,青霭由衷感叹道:“奴婢还从未见姑娘对谁这么上心过。”

  硬要说的话,还是之前为老爷祝寿,才亲手张罗了一桌子菜。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捧着阮笺云的手轻轻吹着:“姑娘,疼不疼?”

  姑娘从前切菜都是用陆公子亲手打的那把小刀,薄而灵巧,最称姑娘的手劲,砍瓜切菜,样样不在话下。

  哪像京城的刀,那么笨重,害得姑娘一时不察,白皙的手上多了好几处伤口。

  阮笺云笑笑,轻声安抚她:“没事,不疼的。”

  她已经上过药,在指腹和指根处缠了两圈纱布。比起手上隐隐的疼痛,反而是对裴则毓即将回来的期待压倒了一切。

  “你也陪我忙了一下午,好好歇歇吧,”阮笺云牵着青霭的手,柔声道,“待殿下回来,就可以用膳了。”

  周英那边也都安排妥当了,待裴则毓回来,保管还他一个井然有序、焕然一新的皇子府。

  青霭咧嘴一笑,顺从地挨着她坐下:“奴婢陪您一起等。”

  京城不是多雨的地界,今晚不知何时,却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天色昏暝,雨丝拍在窗上,流进一室寒凉。

  滴漏一粒一粒地往下落着,烛光摇曳,案上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青霭将汤婆子塞进阮笺云手里,触到她冰凉的指节,心脏一疼。

  又取来一件厚实的披风,盖在阮笺云肩上,低声道:“姑娘,亥时了。”

  还继续等吗?

  剩下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阮笺云却自动领悟了青霭的意思。

  她垂下眼睫,没什么情绪地道:“都收了吧。”

  “菜别浪费了,赏给下人吧。”

  两人对着一桌菜等了一个时辰,宫中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裴则毓路上耽搁了,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到。

  这一耽搁,就又是一个时辰。

  指尖的伤口明明早已止住了血,此时却又因为主人冰凉的身体而散发出痛楚。

  阮笺云攥住指尖,神情木然,低垂的睫羽遮去了眸中情绪。

  青霭轻轻道:“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应当是宫中有事,才耽搁了那么久罢。

  她不怪他,只是今日与人斗智斗勇,又马不停蹄地忙了一下午,实在有些累得撑不住了。

  于是点头,与青霭一道进了净室。

  —

  天幕低垂,夜色无垠。

  雨停了,稀疏星点挂在空中,显出几分黯淡。

  蹄音在皇子府门口停息,时良立刻着人接过马缰,替裴则毓提着灯引路。

  “主子,是……”

  “去后院。”裴则毓简短道,余光顺便一扫。

  门口的人换了。

  想来应当是她的动作。

  时良欲言又止:“后院来人了,说是皇子妃已经歇下了。”

  裴则毓脚步一顿,微微蹙眉。

  这么早?

  比起她在宫中睡的时辰,早了至少一刻钟。

  眼神越过前厅,倒映出后院寂寂灯火,整个院子被笼罩一片昏黄之中。

  心中不由生出一个念头。

  莫非……她是为了躲自己,才故意这么早就寝的?

  念头升起,脚步也随之转换了方向。

  在宫中时,两人是被迫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若还未做好与自己亲近的准备,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去书房。”

  时良领命,朝下人吩咐了几句。

  阮笺云沐浴出来,坐在妆镜台前,透过铜镜,瞧见青霭郁郁寡欢的脸色。

  “怎么了?”她温声道。

  青霭吞吐半晌,才道:“殿下回来了。”

  阮笺云一怔,当即起身要去屏风里:“当真?陪我换件衣裳,我们出去接殿下……”

  见此情形,青霭心中更是不忍,狠地一咬牙,跪了下来:“姑娘……殿下回来后,就径直去了书房。”

  闻言,阮笺云眼睫轻颤了颤。

  她如同被抽了法条的偶人,动作一滞,缓缓坐回妆镜台前。

  嗓音缥缈,仿若呓语:“……是吗?”

  叹了口气,伸手将青霭从地上拉了起来:“傻丫头,跪什么,地上凉。”

  青霭瞧见阮笺云平静的神情,心里更是一揪一揪的疼。

  她自小跟在阮笺云身边,知道自家姑娘素来便是个能忍的,往往心里越是难受,表情越是平静。

  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幸好殿下无缘大宝,不然等真坐上了龙椅,姑娘今夜的处境岂不和冷宫里妃子差不多?

  阮笺云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揉了揉青霭的头,温

  声道:“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

  青霭熄了灯后,便轻轻将房门掩上了。

  阮笺云翻了个身,平躺在被褥里,兀自望着顶上的床帐发神。

  唇角自嘲地勾了一勾,亏她还以为裴则毓心里也是愿意的呢。

  如此想来,在宫中时也是因为没收拾偏殿的缘故,他才被迫与自己睡在同一处吧。

  今日之事,着实怨不到他身上。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将不该有的期待强加在了裴则毓的身上。

  想通之后,她心情反倒还舒畅了许多,眼皮也渐渐发沉。

  裴则毓不来也好,她一人在房里,总归还是要自在些。

  至于圆房一事……

  若裴则毓不着急,她也没什么可急的。

  —

  晨起,青霭伺候她梳妆。

  “姑娘,殿下说来与您一道用早膳。”

  阮笺云昨夜睡得不安稳,困倦得睁不开眼睛,此时听她说这个,也只是应了一声。

  青霭端详了她片刻,还是决定不去遮她眼下的青黑。

  殿下若看到姑娘满脸倦色,说不定会更怜惜姑娘几分。

  裴则毓如约来了,两人分坐两边,平平淡淡地用完了一顿早膳。

  注意到她眼下的痕迹,温声道:“昨夜睡得不好吗?”

  他不说昨晚宿在书房的原因,阮笺云便也不主动提及,只是微笑道:“劳殿下惦念,还好。”

  裴则毓动作一顿,莫名觉得她好像对自己又回到了刚成婚时的状态。

  第39章 和离万一二嫁呢?

  夫妻俩分别数日,此时却都诡异地没有言语,只静静地用着早膳,前厅一时只听得见咀嚼、吞咽的动响。

  裴则毓欲言又止,但见阮笺云面色如常,便还是没有开口。

  或许只是自己太敏感了些。

  索性转移话题道:“陛下已派了我大理寺卿一职,只待过几日上一任辞官归乡,便可赴任。”

  “这几日我会去大理寺熟悉公务,若是迟了,晚膳不必等我。”

  阮笺云垂下眼睫,手指稳若泰山地舀起一匙羹汤,温声应道:“好。”

  剩下几日,裴则毓果真早出晚归,常常是鸡鸣未起便出门,星子亮了方才归家。

  他回来得晚,便直接宿在书房。夫妻俩虽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这几日来,却是面都未曾见一次。

  阮笺云乐得悠闲,平日也就是看书烹茶,偶尔裴元斓邀她一道出去踏春,便也欣然前往。

  今日也是,裴则毓出门后,她在房中神思困倦,正欲睡个回笼觉时,就听青霭进来传话,说是裴元斓来了。

  只得强撑着打起精神,命青霭将人请进来。

  原是今日殿试放榜,裴元斓来邀她一道去看及第的进士们。

  阮笺云昏昏欲睡,兴致懒怠,便寻了个借口推脱:“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们去相看郎君,我这个已为人妇的便不去凑热闹了吧。”

  裴元斓“嗤”了一声,笑她没志气:“万一二嫁呢?好儿郎可都是得提前预定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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