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她停在这里,迟迟不肯展开下去,只是瞧着他笑。
裴则毓明知她在卖关子,却也忍不住配合:“明白什么了?”
阮笺云却摇了摇头,打定主意不肯继续说。
裴则毓再迟钝也看出她是在笑话自己,于是将人压在身下,去作弄她腰间的痒肉,直把人弄得蜷起身子,左右躲闪,连连求饶。
等人实在没力气了,才居高临下撑起身子,道:
“说不说?”
阮笺云笑得太急,连腹部肌肉都酸痛,弓着身子虾米一样喘了许久,才缓过来。
见裴则毓作势又要下手,便喘着告饶道:“裴大人饶命!”
分明是讨饶的话,她却叫的是裴则毓的官名,气氛顿时被牵扯出一丝不一样的旖旎。
裴则毓挑了挑眉,垂首逼近,鼻尖几乎挨到她鼻尖,
“这位小娘子……”
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让人意想不到。
“本官向来清正秉公,你若如实相告,说不定你家郎君的罪,还可酌情处置。”
阮笺云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这都什么跟什么?
然而这人表情却正经,面对她的惊疑,也只是平静地回视她,甚至微微一笑。
她有些招架不住,扭身想要从这人的钳制下逃出来,却轻而易举被人捉回怀里。
“跑什么。”
如玉的手指修长,扣住她下颌时却有力。
“你不想救你家郎君了吗?”
阮笺云自背后被那人牢牢压着,被迫抬起下颌,露出修长如天鹅的雪颈子。
敏感的耳尖滚烫,正被人细密地啄吻着。
“说话,嗯?”
阮笺云挣脱不得,感受到腰间的手越扣越紧,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别,我招……!”
然而……
“晚了。”
身后之人声音低哑,强硬掰过她脸颊,就着背后的姿势,以一吻封缄。
未尽的话语被交缠唇舌尽数吞去,纵偶尔有一两声喘息,也被暧昧的水声掩盖。
不知过了多久,阮笺云忽觉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
须臾之间,身下便已是柔软的床铺。
来不及反应,眼前便骤然昏暗下来。
是有人顺手熄了烛火,落下帷幔。
方才沐浴夜风的清爽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燥热。
进一步是灼人的胸膛,退一步是冰冷的墙壁。
她被堵在冰与火之间,进退不得,只能僵着身子,生涩地承受来自他的给予。
比起昨夜,裴则毓显然食髓知味,动作间少了几分摸索,多了几分有意的试探。
至最深处时,甚至十分礼貌地问她“可以吗?”
阮笺云早被搅得神智昏沉,只能咬含着他手指,无力地摇头又点头。
惹得身上那人轻笑出声,爱怜地吻她眉心鼻尖,力道却丝毫不减。
月至中空,万籁俱寂。
夜还长。
第77章 实话“你要的太多,我有些受不住…………
翌日阮笺云醒来,已是午时。
她自睁开眼后便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连翻身都欠力气,脑中只不停盘旋一个念头:
今夜必须得分房睡了。
昨日直至后半夜,她都没能如愿睡去,明明身体和精神都疲惫至极,却永远被那人以各种恶劣的方式吊着,不许她闭上眼。
眼看天边浮上几许淡青色,才终于得了赦免,被压在他怀里沉沉入睡。
那人白日看着如出尘谪仙,怎么一到夜里,便如同现了原
形般,欲望如此旺盛?
阮笺云百思不得其解。
正出神想着,耳畔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有人从外推开了门。
脚步轻若无声,好像是经过刻意放轻,生怕吵醒了什么人一样。
清雅的桃花香气似无形云雾,柔柔地飘了过来,透进一席床幔,提醒她来人的身份。
阮笺云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闭上了眼装睡。
回想起昨夜的场景,她耳尖微微发热,不知该怎么面对裴则毓。
索性闭眼当只鸵鸟,寄希望于他能因为怜悯自己熟睡而转身离开。
脚步声稳稳停在床前。
随即,一丝光亮漏进帷幔,有丝缕清风吹动她额上的碎发。
阮笺云刻意将自己的呼吸控制得浅而均匀,姿势一动不动,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想裴则毓的动作。
他此刻是否就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没等多久,身旁床褥便沉下去一块。
覆着的眼皮前有阴影缓缓移过来,想是有人倾身过来看她。
桃花香愈发浓了。
这人会做点什么?是看她熟睡,便离去不打扰;还是看时辰不早,将她唤起来?
阮笺云正胡思乱想着,忽觉呼吸一滞。
秀挺的鼻尖被两根修长手指牢牢夹住,进气出气都无可奈何。
她呼吸受阻,下意识便睁开眼。
——正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桃花眼。
面前之人眉目温雅疏离,偏又因为眼中的笑意,染上了几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见她醒来,裴则毓才收回手,勾着唇角道:“醒了?”
语气中竟然有些微遗憾。
阮笺云不笨,稍一思索便反应过来。
“你是故意的——”
这人一早便看出她在装睡!
怪不得会选择这么不温柔的叫醒方式。
然而反应归反应,阮笺云内心其实不怎么生气。
毕竟,任谁一醒来看到这张脸,都很难生出坏心情。
纵是被捉弄,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对面不知是脸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唔””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伸手将她捞起来,又在后腰处塞了一个软枕。
做完这一切,便径直忽略了前面的话题:“渴不渴?饿不饿?”
阮笺云向来不在意这些小节,尤其刚睡醒,神智并不十分清醒,便放任自己跟着他的问题走:“有些渴,不饿。”
昨夜做到最后,她甚至都已经失掉了意识,只能做出下意识的反应。
报应就是,她此时喉咙干得不行,甚至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哑。
早在她说“有些渴”时,裴则毓就已经在往盏中倒茶了,此时听她说完,正好递过去。
水温适中,不烫不冷,喝下去却暖融融的,令空置了一夜的五脏六腑感到分外熨帖。
“不饿也要吃些,”裴则毓接过她喝完的杯盏,动作十分自然地将人揽入怀中,“不然体力亏空得厉害,你身子弱,会受不住。”
阮笺云闻言险些呛到,好不容易将喉中的茶水咽下去,才幽幽地抬眸看他。
她体力亏空,是因为谁?
始作俑者却一脸坦然地回视着她,甚至还略带疑惑地扬了扬眉。
分明是笃定了阮笺云面皮薄,不会主动将此事掰扯清楚。
果不其然,阮笺云默默无言地盯了他半晌,最终还是自暴自弃地倒进了他臂弯里。
裴则毓计谋得逞,还不待翘起唇角,便听怀中人的声音响起:
“今夜……不若分房睡吧?”
唇角上扬的弧度僵住,他沉默了片刻,才垂下眼,注视着怀中人乌黑的发顶。
“为何?”
阮笺云怎可能将实情和盘托出,绞尽脑汁道:“陛下不只准了你两日假期?后日便又要去上值了,若是再这般昼夜颠倒,总归有些不好。”
二人这两日,每每荒唐,都至天青方才了结。
上值时辰又早,总不能让他通宵了便径直起床去大理寺吧。
裴则毓何许人也,岂会被她这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嗓音淡淡:“那此后便早些就寝。”
晚睡早起不行,早睡早起总可以了吧。
阮笺云一噎,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你要的太多,我有些受不住……”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她原有些奇怪的好胜心,兀自倔强着不肯开口,好似在这些地方先一步认输,便矮了那人一头似的。
然而经了昨夜一遭,再是天大的好胜心也被磨得消失殆尽了。
再不服软,她都怕自己英年早逝。
阮笺云说完良久,身后之人才不紧不慢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这下轮到阮笺云摸不着头脑了。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他同意分房了?
便试探着开口道:“那,我等会让青霭将你的被褥拿去书……”
“急什么,”身后之人打断她,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没答应分房。”
“以后每晚只一次,不闹你了。”
阮笺云闻言顿时摇头。
开玩笑,即便每晚一次,也够她受的了。
见她摇头,裴则毓便问:“卿卿意下如何?”
阮笺云想了想,认真同他商量道:“每周三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