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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早师徒虐文_作序曲【完结】(48)

  如今这话说出来,我倒觉得仙界若是有一个“倒打一耙”榜,我能光荣登顶。

  我蜷缩着,让这被褥裹着我的身体,我方才已经看见,我的腿上,身上都是血红色的吻痕,我更知晓,这些都是段灼所为。

  而今他垂头半跪着,我与他之间却并无暧昧的氛围。

  段灼:“我……”

  我将身上的被褥裹得更紧了些,又道:“你来碧水瑶台这些时日,我并未因为你是妖族而苛责过你,反倒收你为徒,悉心教导,助你修炼,如今你却对我产生这样的心思,这碧水瑶台无论如何都容不下你!”

  段灼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脸色惨白,血色逐渐退却,双腿骤然跪地,双膝颤颤往我身边挪动。

  我听着咚咚咚的声音,看着他挪到我面前,死死握住耷拉在床边的被褥,双眸带着祈求,看向我颤声道:“师……尊……师尊,弟子……弟子知错,求师尊不要赶我走……”

  他身后,人间的吃食早就散落一地,豆浆在地上冒着腾腾热气,还有包子馒头什么的,不过都不是我爱吃的。

  其实我是个神仙,什么都不爱吃,甚至是几乎都没吃过,就算从前我经常下山,也不曾吃过这些,我亦无口腹之欲。

  道行深的妖魔多食人精气,或是食比自己道行浅薄的小妖,可段灼估计日日都在同他那些还未辟谷的师兄们吃凡间的糟糠。

  我将目光收回来看着他,其实我这话也只是试探,我不会真的赶他走,我只希望他能乖顺些,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

  但我知晓,昨夜之事是我不对,是我走到他房中来的。

  我思及此处,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昨夜的燥热究竟从何而来?

  我看向段灼,他还跪在我面前落着泪,我不禁怀疑是不是他在我身上使坏了。

  但我左右细看他这副委屈得落泪的模样,却也觉得,似乎也并非是他。

  见我眉心紧蹙,段灼心中不安,像是下定决心,垂头开口道:“我会像师尊说的那般,当做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裹着被褥,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我像在段灼身上闻到过。

  昨夜,我曾与他在此上翻云-覆雨,耳鬓厮磨,如今他跪在我面前,说会将这些全都忘却。

  我凝眸看着他,开始思考我是否做得太过绝情。

  我道:“你可敢发誓,若是再喜欢我,便粉身碎骨,堕入无间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第41章

  段灼看向我,神色寂然,他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后,终于沉声起誓道:“我若是再爱师尊,便受粉身碎骨之痛,堕入无间地狱,永生永世为魔为鬼。”

  我见他起誓,终于松了口气,他既同意,那想来便会答应,段灼向来听我的话,若是说了,那便会这般做。

  我道:“昨夜之事,便当从未发生过,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段灼轻笑一声,他抬眸看向我,神色中有些嘲弄,问道:“师尊觉得,于我究竟有何好处?”

  是啊,对段灼来说究竟有何好处?

  我想来想去,似乎正如他所言,对他并无好处。

  我道:“若是你将昨夜之事当真,我又对你总是漠然,岂不是叫你白白伤心?”

  可我又想,不只是今日、往后,更是从前,我对段灼都何其漠然。

  段灼自言自语道:“师尊从前对我便不冷漠了?”

  他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兀自神伤。

  我当作并未听见,段灼却又不依不饶继续道:“于我而言这算得上好处?只是于师尊而言多得便利,可全然借此托词,弃我于不顾。”

  他直勾勾看着我,神色森然如鬼,字句放慢了放轻了,似一阵风过并未留痕。

  还未曾等我再说些什么,段灼便又换回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他起身与我道:“弟子先行告退。”

  随后看也不看我,便离开了。

  他走时还将地上洒落的吃食一并收拾了,那副不言不语的模样与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才明白,就算是狗,着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我裹着被褥,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看着屋外雨过天晴,我尝试着起身,却因周身疼痛难忍,许久都动不了,于是我放弃了。

  为仙,无论男女,虽说比妖魔要内敛些,但大多比较放得开,我也不例外,除了不能接受仙魔恋和师徒恋之外,我也觉得与旁人行男欢女爱之事,并不算什么。

  我不在意这些,但我在意这个与我行欢爱之事的人竟然是段灼,我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头痛,这便是我的报应,是我放纵自己在梦中与弟子苟且偷欢的报应。

  我与他之间,如今有些理不清了。

  *

  待了好一会儿,我才从床上爬起来,将衣裳一件件往身上套,遮住段灼昨夜在我身上留下的红痕。

  屋内有些简陋的梳妆台上,落了一面铜镜。

  我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长发如瀑落下,且一副面容苍白,神色憔悴的模样,全然不像平日里的我,脖颈处还有些无法遮住的痕迹。

  身上各处还有疼痛,一闭上眼睛,我便能够回想起我与段灼昨夜的那些事。

  他的双手拂过我的身体,如簌簌桃花铺下,将我包裹在其中。

  双髀抬起,嵌之。

  那些一幕幕清晰的画面,在我脑海中,在铜镜中不断浮现着。

  我知晓,段灼当真与梦中一般,尺寸可观。

  且还有少年的血气,翻来覆去,一次又一次,给予我,又从我这里拿走别的。

  我到处找着簪子,想将发束上,谁知到处都找不到。

  这时,段灼在屋外敲门,问道:“师尊,可准备好了?”

  我问:“你可看见我的簪子了?”

  门外的段灼并未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才道:“在师尊睡的枕头下。”

  段灼的声音有些沉闷,不知为何我竟从其中听出些依顺,他这话就像是我与他是夫妻,而他在照顾着我。

  但我并未说别的,我只当是云恒看得太多人间的话本,跟我讲了以后,将我也传染了,我回道:“嗯。”

  我起身走到床边,掀开枕头,果然有一支簪子,静静躺着,却并非我这几日时常用的桃花簪,而是一支更素一些的簪子。

  段灼在门外道:“我想师尊当更喜欢这支一些。”

  我拾起那支素色的簪子,属实觉得有些奇怪,便道:“我往日用的桃花簪呢?”

  段灼:“扔了。”

  我道:“既是你送我的东西,那便是我的,纵然我不喜,也应当由我来决定它的去留。”

  我不喜欢他这样自顾自决定我的东西的去留。

  段灼又问我:“师尊很在意吗?”

  他似乎在希冀着我给他一个好的回答,即便发誓了之后不再喜欢我,他还是会去在意。

  我解释道:“此物是我的,我厌恶别人随意处置我的东西,这于我而言,是一种冒犯。”

  段灼不说话了,我想他应当是意识到自己的自作多情了。

  可我也意识到一件事,从以前开始,我便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纵然被误会了,也懒得去解释,可今日我还跟段灼解释,想来我是真的想与他撇清关系了。

  段灼道:“嗯。”

  我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只听见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我拾起那支发簪,将自己收拾妥当后,这才出去。

  我下楼,看见段灼正坐在客栈一楼的角落中,桌上摆着今晨他给我带到房中,又散了一地的吃食。

  我想起那时段灼进房时,脸上还拢着些笑意,我想,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会对他说出那样一番冷酷的话来,叫他忘记,叫他不要再喜欢我了。

  他子啊出神,手中还握着落了灰的包子,他将包子往嘴里塞着,又从油纸袋中拿出别的一个个往口中塞着,塞得几乎装不下,塞得他能够一口呕出来,我看着他吞咽,看着他干呕,看着他眼角勾勒些泪痕出来,将这些东西全部咽下后,他又咳了许久。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他慢慢吃完,我才走过去。

  我不想管这些事,也不想知晓他如何伤心,我只知道我从他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走过去,坐在一边:“你对我如何有意见我都不在意,只是你不能放任情绪去影响今日之事。”

  捉妖之事,并非儿戏,稍有不慎,便会被妖魔吞噬,这是我作为师尊必须与他交代的。

  段灼看向我,许久没说话叫他嗓音沙哑,他道:“是。”

  如此,这件事便翻篇过去。

  我回想起昨日之事,我与段灼进入这客栈中,却也并未吃什么,想来便不是掌柜的动的手脚。

  我问:“昨日你可觉得热?”

  段灼似乎在微微思索,思索过后,他与我道:“未曾。”

  那就奇怪了,难道只是影响了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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