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爽朗道:“我们好办,回我家住,我姐刚上大学,我那间屋子正好空着。”
“那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嫁出去的女儿又带着女婿回了自己家住,任是谁看了也不免唠两句闲话。
“不会,正好我妈自己在家待着还憋闷,我俩搬过去陪陪她也挺好的,再说了 ,这里本来就是爷爷和奶奶的家,也就是您的家,是我们临时住在这里过渡一下,您不用觉得有负担。”
祁云抓着向晴的手,叹口气解释道:“其实我也可以去找我哥的,但是你也知道我那个嫂子是个什么样的脾气秉性,我是实在不愿意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
向晴继续安慰她说:“您就放心住着,这就是您的家,您哪也不用去。”
第50章 搬来搬去
当天晚上, 向晴和祁衿南帶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就回到了向家。
向晴把事情的原委和周芳向存志交代清楚,两位长辈十分赞同他们的做法,并讓他们在家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周芳对于女儿女婿的到来显得格外开心, 大女儿走后的孤單終于又讓小女儿填补上了, 果然女儿还是不能外嫁。
祁衿南倒是略微有些小情绪。
向晴的屋子里是两张單人床, 向晴睡向雾的床, 祁衿南睡向晴的床, 两个人是分开睡的。
而且嶽父嶽母就在外间, 这老房子更别提隔音了,里面说句话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有任何稍微闹响的动静就会传到二人耳中, 夫妻生活在这里根本无法顺利地进行, 这讓他很是苦恼。
等向晴洗漱好进了门, 就见祁衿南耷拉着眉眼紧盯着她。
向晴坐在书桌前,用中指从小铁盒中抿出半指腹豆丁大小的雪花膏, 在脸上各个位置均匀的点好然后用手掌揉搓。
她从镜子中瞥了一眼祁衿南,发现他幽怨的眼神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向晴笑说:“你就忍忍吧, 你也看到了,环境确实不允许。”
祁衿南颓丧着脸, 一副哀怨的表情说:“你就忍心讓一个身强体壮的大好青年每天独守空房嗎?”
向晴被他的话逗笑,轉过头安慰道:“我这不是和你在一个房间嗎,只不过不睡在一张床上而已。”
“这不一样。”
“我和我姐的床都睡了这么多年了, 床上的零件就像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哪哪都不对付, 翻个身都有声响,你更别说你要干那种事了。”
向晴脑海里回想着两个人旖旎一片的时候,料是新床也架不住祁衿南使那么大的力气, 这两张老破床就更别提了。
听他没作声,向晴轉过头,自顾自道:“再等等吧,我们单位最近在分房子,我明天找许卓言问问,看看能不能帮帮忙,给我先分一套,等以后咱有了自己的房子,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房子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是向晴心里的一个症结,虽然之前那间小屋子两个人住的也算合心,但是那終究不是自己的家,所以现在搬出来她也没觉得有多舍不得。
她换了新工作之后,首先记挂的就是分房子的事情,她们后厨除了像周庭中这种年纪偏大的,早就有了住房,还有就是年輕小伙子,还没结婚。
和向晴一样的,只有一个早就准备结婚的帮厨,就等着分房指標下来,然后再领证,光等这个指標都等了一年多,不然早就把婚结了。
房子没有,家里又住不下,一点保障没有,人家新媳妇肯定不愿意就这么嫁过来。
前天她听这个帮厨说最近会下来一批指标,他早早地就和领导申請了,这次还分不到,下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那他这个婚干脆别结了。
向晴也有点心动,但是这种指标少之又少,比起人家等着结婚的,她这种已经结了婚还有地方住的肯定得往后排。
她也做了心理准备,排不上就等下一次,但是现在倒是有些迫在眉睫了,一直住在娘家也确实不是个事。
祁衿南和向晴的想法一致,他一入职就向领导打听了单位分房的事情,但是他那个女领导不是管这方面的事情,只说帮他关注着,再就没有后话了。
他也想有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家,到时候他们的孩子可以在这里出生,现在那间屋子还是太小了,他不能让他们的孩子出生在那么一件小屋子里。
可是眼下连那间小屋子都没了,他姑姑那件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住上个一年半载也是有可能的,那他们总不能一直住在岳父岳母家里,衣食起居样样都落在别人眼里,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得劲。
岳父岳母对他很好,好的给他帶来些温暖的负担,比如说今天刚来的时候,周芳得知他们没吃晚饭,硬是把刚灭了的灶火又生起来为他们重新做了一顿。
向晴说他俩吃点剩菜剩饭对付一口就成,但是当妈的哪能让孩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吃剩菜剩饭,自己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儿,给两个人炒了两盘菜,蒸了锅馒头,说是明天早上做早饭。
细心的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考虑自己阵阵发痛的腰。
晚上他路过岳父岳母房间的时候,听到两个人小声的談话,向存志在帮周芳贴膏药,周芳不敢大声喊疼,怕向晴听到担心,只能压着嗓子,嘴里吸溜着空气。
边吸溜还要叮嘱向存志不要把她腰疼的事情告诉家里的几个孩子。
是的,祁衿南也是家里的孩子,孩子这个称呼就像在外流浪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人一样,在普通且平淡的一刻正中祁衿南的眉心。
他想,这个时刻会让他久久铭记。
所以他不想再劳累老人,让他们不得闲。
他们住在这里,还有一个隐形“受害者”。
向雾每周末回家住一晚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看着自己的床被妹妹“霸占”,只得吃了顿饱饭又回到学校。
其实她周末不想在学校待着还有一个原因,一旦她空下了,方簡清就会给她投去“约会”的信号。
刚开始几次两个人的约会还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熟人,但是就在不久前的一次,被她们宿舍最八卦的女生给碰上了,好在她脑子转得快,胡诌说她有些经济学上问题想要請教。
大周末的,两个人在书店被偶遇,她说在请教问题,她自己后来想想都觉得不合逻辑。
可是那个女生却接受了这个理由,原因无他,向雾平时在大家的眼里就是一个泡在书堆里的好学生,不久前还在宿舍不眠不休的看完一本《经济学原理》。
所以她和方簡清出现在书店里并未引起众人的怀疑。
她和方簡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她们两人年纪一样大,还做过同学,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外部的变革导致了两个人现在截然相反的身份和处境。
一名老师和学生談恋爱,这件事要是传到其他老师和同学的耳中,她和方简清难免会成为他们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谣言也可能像传染病一样疯狂的传播,甚者可能对方简清的工作产生影响。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方简清在这份工作上投入的心血和精力她全部看在眼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东西,要是被人多口杂沾染上分毫污物,那才是让向雾最接受不了的地方。
所以她最近一直在躲着方简清,除了上课和偶遇,几乎没有私下见过。
这下家里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看来她只能回宿舍徜徉进书的海洋。
祁衿南这几天有意无意的就会到领导办公室门前晃悠晃悠,想问问分房的事情有没有结果。
正好撞上没什么精神的劉秘书,说秦主任这几天出差,明天才回来,他一听,就知道这件事还没眉目,领导忙着出差,哪里还有闲心惦记着下属的私事。
本来都不抱多大想法了,没想到第二天一上班,劉秘书就来办公室找他,说秦主任让他去趟办公室。
劉秘书来的时候眼里都是含着笑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状,和昨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祁衿南也没多想,只当他只是单纯的心情好。
他还以为秦主任要过问之前派给他拍一组文物的照片的事情,所以走之前还把相册也一并带上了。
门是虚掩着的,祁衿南輕轻地扣门,里面的人让他进去。
“主任,您找我。”祁衿南双手抱着相册,站在秦玉办公桌前。
秦玉放下手里的照片,笑着让祁衿南坐到她对面。
“好事,小祁。”秦玉一脸神秘的看着祁衿南,嘴角还洋洒着小小的得意。
祁衿南没懂,微微地皱了皱眉,不解道:“之前提交的美术展照片都审核通过了?”
“再猜,是你自己的事情。”秦玉往椅背后一靠,手指交叉放在身前,微笑着看着祁衿南。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穿透了祁衿南的大脑,他把手上的相册“啪”的一声拍到桌上,激动地问:“主任,是房子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秦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我昨天问了咱分管分房的赵主任,他和我说咱们部门有两个指标,除了你还有小刘刘秘书,你们两个是已婚和即将结婚,其他的同事都是刚毕业的小年轻,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这俩指标肯定是你俩的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