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合欢立刻醉醺醺地开口反驳，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乱讲！他其实人挺好的……他不傻逼，而且他对我很好，他……”
小U听得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对男人的要求太低了！是不是只要没出轨，没乱搞，没黄赌毒，就算是好男人了？也有可能是没钱没精力啊！”
文未末忍不住小声问：“她怎么还替顾景深说话呢？该不会没分吧？”
听到文未末的话，原本还趴在桌上的宋合欢，突然就坐直了。她大着舌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分！怎么不分？！必须分！现在就分！已经分了！分……分……”
好不容易把死沉死沉的宋合欢塞进车里、拖上楼。前一秒还醉得不省人事的宋合欢，一踏进姜岸家的门，就清醒到开始惹是生非，把小三花抓起来手动荡秋千。
姜岸刚把文未末送出门，进了洗漱间刷牙，身后就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下一秒，宋合欢便从身后紧紧揽上了她的腰。
“姜岸……”宋合欢的脸颊贴在她的背上，声音含糊又委屈，“我分手了。”
“嗯，我知道，没事的。”
宋合欢没头没尾地，又冒出了一句：“其实我挺喜欢他的。我以前谈恋爱，从来都不会想这么多。男人嘛，正常就很难得了啊。毕竟，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路临非那样的才是常态，不是吗？”
她顿了顿，将脑袋在姜岸的背上蹭了蹭，像是可怜的小猫在寻求安慰：“可为什么我现在受不了了呢？他其实没有犯错哦。”
姜岸轻声回答：“因为你变得更好了呀，才会对对方提出更多要求。”
宋合欢突然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姜岸，冷不丁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文未末？”
姜岸想了想，微微眯起眼：“就感觉，我原来一个人在爬山。风很大，我很怕会掉下来，只能低头很努力地去和风做对抗。但是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感觉就算掉下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在风里飘一会儿，还可以把这事当成笑话说给他听。”
宋合欢喃喃道：“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其实并不想和顾景深一起掉下去。我好像只是不想一个人爬山。”
姜岸转过身，帮她把乱糟糟的长发放在耳朵后面：“所以你还有我嘛，还有阮满阿仔文未末。我们都在陪你一起爬山。”
宋合欢哭哭醒醒，两个人从洗漱间讲到床上，一起躺在黑暗之中，嘀嘀咕咕地说了很多很多不着边际却又无比贴心的话。
直到窗外天色亮了，她们才沉沉睡过去。
*
所以，第二天晚上几个人出现在酒店时，都狼狈到像刚从被窝里被拽出来，与周围那些衣香鬓影容光焕发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
姜岸语塞，非常后悔没有逼迫阮满执行她们的“替姜岸争口气计划”。
文未末是唯一好好收拾了自己的。他一心记着要给姜岸争气，一大早就开始熨衣服。他穿着白衬衫，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头上甚至还抹了发胶。
英俊的他看向另外四个人，言简意赅地总结道：“这下你的老朋友们真的该同情你了。”
宋合欢把文未末推到姜岸身边，大笑道：“那倒也还好，毕竟你真的很像她点来的。”
一进大厅，荔枝、杜月姣和三悦就抓住了他们，几人围着甜品桌，乐不可支地聊起八卦。荔枝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霍宇光之前几个星期都来不了一次公司，最近知道妮可要弄走自己，倒是每天来了，积极到匪夷所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追妮可呢。”
姜岸闻言，不屑地嗤笑一声，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个正与几位投资人谈笑风生的霍宇光身上。
他无意中一抬头，也看到了姜岸。
凭霍宇光通天的本事，项妮可要造反的小心思，恐怕他早就已经了如指掌。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带着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风度翩翩地出现在这里。
姜岸看他那骚包样，实在没忍住，端着酒杯径直走了过去：“这公司周年庆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参与创始了？”
霍宇光轻咳一声，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创始有什么用？我现在还在这里，你又在哪里？而且，我还有资格问一声：是谁请你来的？”
姜岸冷哼一声，心下了然。他即使知道了项妮可的阳谋，也无计可施，所以只能在这里奉陪到底。
姜岸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警告道：“你别再骚扰文未末了，他不会跟你走的。”
霍宇光轻笑出声：“那倒也未必吧，钱可比人靠谱多了。”
“那也得看是谁。”宋合欢的声音突兀地从一旁传来，脸上写满了对霍宇光的不屑，“你和项妮可之间或许吧，反正对姜岸和文未末而言，不是。”
项妮可也适时地出现在霍宇光的身旁，不紧不慢地开口反击：“是吗。那你和顾景深之间呢？我怎么感觉对他来说，人和钱都不太靠谱呢？”
宋合欢瞪着她，不说话。姜岸和霍宇光默契地退后两步，试图立刻撤离战场。
项妮可今天穿得相当职业，利落合身的西装，扎起的头发，像是在用力抹去自己博主的痕迹。她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不修边幅的宋合欢，好奇道：“我们没见过吧，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姜岸在一旁听着，默默在心里“+1”，这一点她也想不通很久了。只要提到项妮可，宋合欢就会有意无意地表现出不屑。
果然，宋合欢只是冷笑一声，就转身扬长而去。
姜岸一阵头疼，拉了拉项妮可，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别看戏了，说正事。”
宋合欢听到，立刻转身跺脚，委屈地嚷嚷道：“喂！你和她说什么正事！”
姜岸敷衍地挥了挥手，无奈地哄道：“乖啊，聊完回来来找你们。”
然后，她便回过头，开始在人群中寻找文未末。
不远处的露台上，郑照和文未末正并肩而立，手里各自端着一杯澄黄的白葡萄酒，看起来倒是岁月静好，相当养眼。
郑照看着正被两个女人夹击的姜岸，忍不住开口揶揄道：“你们昨天不轻松吧？我看宋合欢整了个大活啊。”
文未末若有似无地瞟了他一眼：“你很闲？这么关心我们啊。”
郑照闻言也不生气，慢悠悠地说道：“没办法，随时准备帮你们收拾烂摊子嘛。等你们都塌房了，姜岸也该回来了。”
文未末镇定自若地回敬道：“差不多得了啊，每次见面都给我制造危机感，故意的是吧？我看你大号都半年没更新了，怎么，就准备靠分红啃老本了？”
郑照冷笑道：“哥哥有产业，不劳你操心。多想想你自己吧，听说最近商务报价跌了不少？好好努力啊，别给姜岸丢人了。”
文未末终于明白了，这份莫名其妙的雄竞到底是为什么。
他难得地正式打量了郑照，若有所思。
郑照似笑非笑，一双多情的眼笑得眯成一条缝：“哦，你又懂了？”
文未末笑着摇摇头：“不，我当然可以不懂。姜岸在找我了，失陪，回见。”
姜岸终于看到文未末，穿过人群一把抓住他，一脸愠色，抱怨道：“不跟紧我，瞎聊什么呢！”
她一瞟，才后知后觉，看到文未末身旁的郑照：“你也在啊，三悦的事谢了啊，回头再约。”
然后她摆摆手，抓着文未末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郑照松了松领口，然后挂上了熟悉的、风流倜傥的笑容，转身走向已经笑成一团的荔枝她们。
*
项妮可早就猜到姜岸愿意来岸可活动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却没想到她抓着文未末就来了。
走廊上，三人尴尬地站着，文未末一言不发降低存在感，假装自己是背景板。
项妮可扶额无奈，只觉得一阵头疼：“我今晚已经要和很多人周旋谈合作了，你怎么也非得挑现在？”
姜岸不理她，开门见山：“八八购物节，印记要怎么做？和电商平台合作吗？”
项妮可点头，没好气地说：“你直说吧，想干嘛？”
姜岸笃定地说：“我想加入。如果你这次造反成功，那么你和印记的谈判条件要加上一条——我们焦点的博主要享受和岸可博主一个等级的流量扶持。”
项妮可挑了挑眉，问：“谈交易是吧，那就好好谈。你可以给我什么？”
姜岸理所当然地说：“我本人。”
项妮可刚要瞪大眼睛，姜岸就继续补充：“我只是来出出策划盯盯直播，不是又把自己卖回来了。”
项妮可质问道：“你替他们要条件，不让他们来助播？”
姜岸言简意赅：“那是另外的价钱。”
不仅如此，姜岸还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嘴巴一开一合，轻描淡写地把该掏钱的事说成了做慈善：“对了，直播间的场景布置，我们可以赞助。不过，你们得记得挂文未末厂子的采花花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