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秋把挡在两人中间的笔袋往旁边挪了挪，听到前面有个男生问：“真的假的？听我哥说艺术节上美女可多了！”
“千真万确！”江一鸣不知何时过来的，“我听到教导主任和老吴说的！”他兴奋地压低声音，“据说还有奖金呢！到时候你们如果真拿到的话要怎么庆祝呢？”
顾知秋看着物理作业，残忍地打断他想象力的继续发散：“要不咱先把昨天的作业做完吧，下午物理课得检查呢。”
顿时哀嚎声起，全都着急慌忙的回座位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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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演的热度持续了好几天。江一鸣三不五时要在课间重演他那套“获奖感言”，每天的都有新的台词。这天午休，班长走进教室，直接站到讲台。
“同志们,最新消息！”他声音洪亮，“下周要开启期末前的最后一次月考，大家赶紧复习吧。”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完了，完了，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呢!”教室后面不知道哪个男生哀叹。
顾知秋正低头整理笔记，忽然听到一声“时越！”，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声音低沉有力。
教室里同学很多抬头看向外面。顾知秋转头看时越的方向，发现他握着书的手指似乎紧了紧，身形也有点僵。
中年男人扫视了一圈教室，目光在时越手中的书上停留了一瞬：“出来一下。”
走廊上的谈话声断断续续飘进来。“物理竞赛...”“北京的机会...”“你妈妈要是还在...”
“哎，”江一鸣凑到窗边，压低声音和沈蔚然聊着，只见沈蔚然撇撇嘴。大概也是在讨论时越的事，他们共同知道的彼此的事情更多些。
顾知秋看到走廊上时越挺直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她才低头翻他刚刚接自己的习题集，发现夹着一张熟悉的便签：
“周日下午两点，市图书馆，物理讲座。”依然是指向性不明的一张标签。
放学铃响后，时越迟迟没有回教室。顾知秋收拾书包时，发现他桌洞里露出一角琴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往里推了推。
“看什么呢？”许丹丹突然出现在身后，“哦～给时越送什么东西啊……快说，你俩是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也一副了“别骗我，我早已洞悉一切”的模样。她和徐佳瑜认识后，两人的八卦属性几乎同步实现了指数型增长。
“你和嘉瑜的脑回路简直没眼看。你是不是想老吴和年级主任都来找我去喝茶啊！”
“不过讲真啊，”许丹丹促狭地笑了笑，“我感觉咱们学神对你确实是有点不一样的。就连江一鸣都说之前没见过他这么有耐心的讲题呢...”
“顾知秋。”时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音量不大，不知道是刚回班还是已经已经待了一会了。他手里拿着两本书，“能借我一下你的语文笔记吗？”
许丹丹做了个鬼脸溜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对她暧昧的眨眨眼。顾知秋没搭理，找出笔记本递出去。
“谢谢。”时越接过笔记本，指尖不经意相触，“周日下午...你有空吗？”
迎上她看过来的眼神，他接着说：“市图书馆周日下午有个讲座，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晚上回去Q·Q上把讲座详情发给你，到时候一起去吧。”
顾知秋想到那张便签，心想下次能不能有个主语，她可不想自作多情。突然注意到他左手腕上多了一块精致的机械表，看牌子价格不菲，跟他这个年纪有些格格不入。
“我爸给的。”时越注意到她的目光，语气平淡，“生日礼物。”
她连忙说，“你生日在平安夜啊？生日快乐啊！”
他扯了扯嘴角：“不是。是上个月的20号，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祝福。”
顾知秋还想着说些什么，走廊上突然传来班长的大嗓门：“越哥！老吴找你！”男生们似乎都习惯了跟着江一鸣的称呼。
时越跟眼前的女孩说了声，转身离开。顾知秋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摸一个小盒装的巧克力——父亲从德国寄来包裹里面的。她快步追上去：“时越！”
少年回头，眼神疑惑。
“生日礼物。”顾知秋把巧克力塞到他手里，“虽然这个礼物有些仓促，但明年我一定会记得是哪一天的...”
时越低头看着掌心的巧克力，突然笑了：“不会，”他握紧挥了挥手，“谢谢你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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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时候才能有人来看呢？别只留我一人发疯！
第13章 心弦 微动 不要再孤单
月考的余威还未消散，期末考的阴云已经笼罩了过来。
老吴在黑板右上角挂上了“期末倒计时”的牌子，红色的数字每天由值日生更新，每看一眼都觉得心惊。
“这道题，时越用了两种不同的解法。不过顾知秋的解法也很巧妙。”老吴举着两张小测卷子，“都很有创意！希望大家可以向他们两位同学学习，发散思维。”
教室里响起江一鸣的起哄声。他冲顾知秋挤眉弄眼：“可以啊知总，已经和越哥站在同一起跑线了！”自从上次和她聊过时越的家事后，他对顾知秋的称呼就变了。
顾知秋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解题思路也是做作业时，时越提点的。所以严格说来，这三种解法都该记在他名下。她朝后面看了看，时越神色如常，背脊笔直，修长的手指一圈圈转着笔。
“别贫了！等会看到你们自己的卷面，就笑不出来了。”老吴向江一鸣轻丢了一个粉笔头，“来，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
晚饭后，许丹丹拽着顾知秋来到操场边散步消食。今天打饭的食堂阿姨手没抖，两人都吃的有点撑。
“又在看帅哥啊！”许丹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篮球场上的时越。促狭地笑了笑，“看帅哥确实要正大光明的看。不过跟学神确实是无可挑剔的长得帅成绩好。我跟你说，之前初中很少联系的同学，上礼拜还Q上跟我打听他呢！”
“确实！研究表明，看帅哥有利于身心健康！”顾知秋深以为然。
两人笑闹着走远。顾知秋却忍不住回头一眼，落日余晖下，少年起跳的背影干净利落。
周五下午的自由班会，因为考试的来临，氛围比平时紧张了些，但又暗藏着对寒假的期待。
“离期末只剩十天了。”老吴推了推眼镜，指了指倒计时牌，“这十天能不能收心认真复习，关系到你们过年甚至整个寒假的生活质量。”说完他目光精准落在江一鸣那一排，“还有一些平时嬉皮笑脸的同学，希望也能严肃对待这次考试，对下半学期的学习也是非常关键。”
“好了，这里是我让班长贴的目标墙，大家把自己的目标写上，开学后来自我检查有没有实现。”老吴扫了讲台下一圈，“每个人都要写，现在就开始吧。”
江一鸣第一个走到讲台边，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寒假目标榜”上，还一本正经地吆喝：“大家积极点啊，我先开始。”
【我要冲进年级前五十！】
【寒假作业在一周内完成！】
【学会弹《量子交响曲》！】
李响看到他的目标后深表无语，“你一个寒假能做这么多事？这几个能在高中三年完成，你都是传奇！”
江一鸣捋了捋“薛定谔的胡子”，故作高深的摇头晃脑，“知道什么叫目标吗？实现不了的才叫目标！”
全班哄笑，连老吴都忍不住跟着笑，却也默许这个让大家暂时缓口气的小插曲。
傍晚，顾知秋在自习室的角落里发现了时越。他面前摊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这有人吗？”顾知秋轻声问。
时越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摇摇头。没有多闲聊，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
休息时候，看到他不知疲惫地各种物理竞赛卷子轮换着做，顾知秋忍不住开口：“你以后是想走专业物理的方向吗？”
“应该吧。”时越不假思索，又补充道，“目前来看，大概率是的。”
顾知秋翻开笔记本，继续闲聊：“那以后专攻应用还是研究方向？”
时越思索了一下，手指在书页上停顿，“目前偏向竞赛题目吧。等上大学了基础更扎实了，再考虑应用方向。”
顾知秋点点头，“真希望能跟你一样，年纪轻轻就目标清晰！”
时越抬眼看她，轻轻一笑：“慢慢来，你这次成绩肯定有进步的。”
顾知秋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他的肯定。没一会，两人又各自复习，空气里只剩下翻书和笔划纸的沙沙声。
晚自习上课铃响，两人才收拾书本，一起走出自习室。天空不知何时已飘起了细碎的雪粒，在路灯的光晕里，像无数慌乱的飞虫。苏城的雪总是这般矜持却潮湿，算不得真正的雪，一触地便瞬间化作暗色的水渍，随即无声无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