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的路从来都不止一条,不必去仰望别人或给自己设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步调和节奏。而她,只需要脚踏实地,把每一个“现在”都变成通往未来的基石,假以时日,一定会看到属于自己的风景。
想通这一切后,顾知秋的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回到家立马洗了个热水澡,头发还没没来得及吹干,她看到Q·Q又亮了起来。
是江一鸣在群里发了张那天小组领奖的清晰合照——时越站在最中间,手里还拿着奖杯。他配文:我越哥真帅!
屏幕亮着,顾知秋盯着看了好一会,他说的没错,时越的确是很帅。
此刻,窗外的雨还没停,但她心里的方向,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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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奖预选赛二月初正式开始,一连五天,时间安排得密不透风。
而顾知秋没想到,自己会隔着手机,参与到这个她原本已经“放下”的事情中。
第一天晚上,她在看空间的时候,刷到时越发了一条说说。
是在像宿舍阳台的地方拍的夜景,大学学校园的灯光延伸到远处,像散落的星河。配文只有两个字:“光亮。”
他不是爱发动态的人。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他是说风景,还是在说心情。
她点了个赞,又秒取消。
结果立马手机震了一下。
时越发来一句:“你是不小心的吗?”
她愣了一秒:“你居然看到了?”
对面回复得很快:“刚好在页面。”
她犹豫了两秒,才敲下一句:“是怕打扰到你。你们这么密集的训练还能玩手机吗!”
他没有再回。
是凌晨一点三十七分发来的:【没关系。】
她没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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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上午大课间时,她在走廊的阳台边上,一边啃面包一边看着楼下发呆,阳光洒在她的发梢。
江一鸣突然凑过来,又带来他听来的重大消息:“越哥昨天选拔赛拿了第一,所有人里面的第一!”
顾知秋咬着面包的动作停了一下。
“而且我觉得他回来后会进国家集训队吧,据说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名额参加国赛。”江一鸣越说越来劲,“你说如果是你的话,是选择好的大学直推还是参加全国竞赛?”
她满脸“饶了我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小时候问我要考清大还是北大的大人!”
那天晚自习回家后,窗外暗沉沉,她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看了一会儿,然后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点进时越的对话框,什么也没打,看着聊天内容还停留在那一句“没关系”。
忽然,提示音响起,他的头像跳动起来。
【SY】:我明天回来。
她脑子里“嗡”地一响,打字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游移,最终只发出去三个字:
【辛苦了】
对方隔了很久才回复了个【回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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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周五中午,教室门被推开
顾知秋正低头刷题,似乎是有感应般,听到动静后下意识抬头。
是时越。他穿着的还是上次的羽绒服,发梢都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手里好像拿着讲义,眼神在教室里看了一下,最终在她这边停了片刻。那时间很短,但她还是捕捉到了。瞬间在彼此之见像是形成了某种磁场。
时越坐回了座位。她无比清晰地能听到他拉开椅子、放下书包的细微声响。整个下午,那种磁场的感觉都未曾消失。他偶尔起身去接水,路过她的座位;她偶尔向后传试卷,目光掠过他的方向。
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是静静地流淌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下午放学后,顾知秋走到校门口,冷风吹得她缩了缩脖子,正准备快步走向公交站台。一抬眼,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时越背着书包安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将要融入暮色。
他朝她走了过来,步态从容。
“走吧,”他停在她面前,声音里是让人安定的真实感,“顺路送你回去。”
顾知秋看着他,没却什么都没问。她只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啊。”
两人并肩而行,路灯在地上投出他们长长短短、时而交叠时而分开的影子。
就像期待春天,总要先过完冬天。而此刻,风里似乎已经带来了冰雪消融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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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看完的宝宝们,点点收藏可以吗[可怜]
第23章 校园 春晓 下课铃声犹如赦令,顿时……
下课铃声犹如赦令, 顿时教室像是松下来的弓弦,百态尽显。
有人瘫软趴在桌面,争分夺秒地补眠;有几人小声说着月考的难度,讨论不同的解法;还有几个偷偷掏出漫画书或杂志, 在沉闷的间隙里寻找片刻的自由。
顾知秋低着头, 在草稿纸上演算上节课留下的数学题。步骤繁琐,分心了好几次。视线看了看后面那个座位, 时越去竞赛培训了, 最近很少在学校。
她写字的手微微停顿, 又忍不住回忆起那个晚上,那条回家的路,街灯,两人偶尔轻声讨论的学校、竞赛的一些琐事,甚至他们走路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这所有的瞬间,是她暂时不愿与人分享的小秘密。
“知总!魂兮归来兮!”江一鸣的大嗓门猛地打断了她的回忆。他抱着个脏兮兮的篮球, 到后面座位坐下后,“嗙”一声把球塞进时越的抽屉。
“数学卷最后那道题, 答案快贡献出来让小弟瞻仰一下!我怕下午交卷之前来不及抄!”
顾知秋倏然回神, 拉一下手里的卷子:“你自己是一点不做啊。‘贡献’和‘瞻仰’, 语文老师听见要哭了。”
“哎呀,越哥不在,只能靠你江湖救急了。”江一鸣收拾好又嬉皮笑脸地坐到她旁边的空位置上, 等着拿试卷。
“你说越哥他在那种大神云集的集中营, 是不是每天就是那种高强度的做题?光是想想我就头皮发麻, 倒贴送我钱,我也不能去。”他嘴上嚷嚷着嫌弃害怕,语气里却掩盖不住的为好友骄傲。
顾知秋叹了口气, 已经不想去纠正他的措辞了。只是把写得整齐的试卷推到他面前,“你快一点写,我最后那道大题还没写完呢”。连声谢后,他立马坐回自己座位奋笔疾书了起来。
她理解江一鸣语气那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毕竟是一个汇聚了顶尖天赋和努力的世界,对于他们这些从未走进甚至走近的人,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那种感觉,像观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光影声色俱在,尤其当追光灯下的人是自己相识相知的挚友时,那种骄傲感便显得格外纯粹且热烈。
下午的体育课,延续自由活动的传统。这学期的和文科班分到了同一节体育课,于是体育课成了三人组“说小话”专属时间。顾知秋和许丹丹、徐嘉瑜坐在高高的看台角落,享受着难得的俯瞰众生的视角。
篮球场上,男生们奔跑时球鞋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吱嘎声,未进球的惋惜声,还有进球后欢呼声交杂在一起;跑道上,女生们三五成群,有的散步聊天,有的在羽毛球双打;
角落的单杠区,几个体力好的人在练习引体向上,手臂绷出流畅的线条。
只见一个抢篮板的男生不小心滑倒,立刻引来同伴们善意的哄笑和七手八脚的拉扯。
“所以说,你家学神集训,得等到国赛结束才见得到了?”许丹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顾知秋,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调侃。
徐嘉瑜立刻接过话头:“那肯定呀!国赛哎!听说拿了金牌银牌,保送清北都十拿九稳了。”
顾知秋没有接话,目光追随着跑道上一个慢跑的人绕圈圈。
“不过只只,”徐嘉瑜想到了什么,眼睛亮晶晶地凑近,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暧昧,“你跟你们社那个林然,最近好像接触过于频繁嘛!上次放学我还看到你们一起在图书馆一楼在说什么。”
许丹丹像是瞬间被点醒了,立刻猛点头:“对对对!我都忘了,其实林然也不错,温文尔雅,说话永远不急不躁的,而且很有才华!只只和林然的话,我也可以接受。”
顾知秋被她们一唱一和闹得哭笑不得:“只是讨论下期校刊的选题而已。你俩的想象力能不能用在正道上,比如如何把数学分数提一提?”
“一定要互相伤害是吧!来吧来吧!”三个女生笑闹作一团,操场上一阵风经过,这肆意的欢乐声被吹得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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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社讨论校刊征稿的会议,气氛比平日例会松散活泼得多,也多了更多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当然说着说着,很快就出现了分歧。
“我觉得应该紧扣校园生活,写点我们身边真实发生的事情,比如月考后的众生相,或者运动会背后的故事!”沈蔚然声音清脆且笃定。
“校园生活题材会不会太多了,读者都会审美疲劳。我们应该有点深度,关注一下社会热点,比如最近的环保问题或者科技发展!”一个文科班的男生提出了不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