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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_一念嘻嘻【完结】(108)

  薛兰漪眼眸微垂,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盛京城中,值得她牵挂的朋友已经都离京了。

  苏茵也答应她,待到她走后,回老家暂避风头。

  再有就是柳婆婆,她这三日曾想法子往祠堂里捎信,想跟柳婆婆好生告个别。

  奈何祠堂到底不比旁的地方好通消息,最终也没能见成。

  她托苏茵将自个儿的穿戴当了些,留着二十两银钱给柳婆婆,想必她晚年也能过得宽松些。

  除此以外,无所留恋,只想尽快逃离这里的人和事。

  思量至此,薛兰漪脚步略快,径直往八抬喜轿中去。

  迎亲使压轿。

  她弯腰入轿,一只玄衣手臂挡住了薛兰漪。

  只一抹冷色,薛兰漪登时瞳孔一缩,抬起头来,却是影七。

  “爷请姨娘去趟正院,今次姨娘离府,理应拜别主君。”影七比了个请的手势。

  薛兰漪下意识退了半步。

  迎亲队伍中亦掀起风波。

  不管使臣们认不认同薛兰漪,今日出了这个门薛兰漪她就是萧王爷正妃,断没有让王妃拜别国臣子之理。

  “萧王爷尚在城门外等候,今日我等折返西齐,不可耽搁。”

  “何况圣旨已下,薛姑娘如今是我萧王府的人,与魏国公再无半分关系,何来拜别的规矩?”

  ……

  人群议论纷纷。

  影七厉声一喝:“诸位若有异议,还请一同移步,国公爷会亲自给诸位大人讲讲这大庸镇国公府的规矩!”

  身后一排护卫扶刀,空气中隐有冷兵器的颤音回荡。

  虽轻,但力透唢呐声。

  使臣屏息,面有不甘。

  薛兰漪立于两方中间,眼看纷争要起,赶紧站了出来,“我去!我去就是了。”

  到底喜轿没出国公府、没出盛京城,那就还在魏璋的掌控中。

  眼下只差一步之遥她就要离开他掌心了,断没有此时惹怒他的道理。

  薛兰漪相信魏璋也不可能为了她不顾功名利禄,突然变卦不让她离开。

  此时,他叫她去……

  薛兰漪猜不到原因,反正来来回回要么就是训斥,要么就是羞辱。

  罢了,也是最后一遭了。

  忍过去就雨过天晴了。

  薛兰漪整理好情绪,扯了扯嘴角对影七道:“劳烦你带路。”

  “传爷的话:仪容端整乃基本礼仪,请姨娘还是先正冠整衣再去见国公。”

  啊?

  薛兰漪身上四重嫁衣穿戴得很整齐,唯一就是发冠未戴。

  魏璋怎的这也要管?

  她懒得再与他做无谓的反驳,进屋将凤冠戴上了。

  影七又交代喜婆:“盖头也不可少。”

  “……”

  虽说今日出嫁,她素面见他一个外男的确不合乎礼仪。

  但魏璋在她临行前多此一举要见她,更不合乎礼仪。

  他分明就是抓住最后的机会磋磨她!

  薛兰漪几不可见蹙了蹙眉,视线还是被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遮住了。

  从霜花斋走到崇安堂的寝房,要上台阶、绕渠沟,盖上盖头目不视物真的很难走。

  纵然有喜婆搀扶着,也磕磕绊绊。

  她心里真的很烦,一脚踢开了挡在前面的石子。

  石子往青石台阶下滚,她往阶上去。

  到了寝房外的回廊,喜婆和影七再不敢近前,薛兰漪只能一个人透过红纱盖头隐约看着外面的建筑,找到了寝房的门。

  站定须臾,她深深吐纳,推开了朱漆隔扇门。

  恰一阵风自她身后起,吹得她裙角轻动,盖头一角扬起。

  一股若有似无的沉香飘进屋中。

  彼时,魏璋坐在坐北朝南的罗汉榻上,面色沉肃翻阅一本山河志。

  鼻息忽而钻进些许香气。

  他下意识抬起头。

  他的正对面,十步之遥的门前,薛兰漪正逆光站着。

  一袭嫁衣艳烈,比远观时更惹眼。

  喜服和盖头上金丝凤纹折射出点点金光,彷如星辰缀于她身,忽闪忽闪。

  风扑面而来,她的裙摆飞向他。

  魏璋捻着书页的手微紧。

  “关门,进来。”声音听不出半分波澜。

  薛兰漪辨不出他是何心意,依言关了门,紧张地双手交叠在小腹处,迈着莲步徐徐朝他走近。

  阴雨天,屋子里光线昏暗,只魏璋身边的香案上有两根红烛,噼里啪啦燃烧着。

  薛兰漪盖着盖头更视线不清。

  她走得极缓慢,同心玉禁步几不见摇晃,只瞧见一点莲足一次次探出裙摆。

  红色裙边随着她的步伐翻动,犹如平静的潭水中,翻动起的涟漪。

  一圈又一圈撩开。

  魏璋沉静的目光落在纱质裙边上,一时怔然,未曾察觉薛兰漪已走到了他面前。

  他一如既往巍然如山,缄默寡言。

  薛兰漪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模糊看到眼前的男人分膝而坐,拇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墨玉扳指。

  身后蛟龙出云的座屏上放大了他高大沉稳的身姿。

  那样迫人的影子让薛兰漪顿感惧怕。

  他越不说话,薛兰漪就越琢磨不透,心跳加快。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她索性自己主动屈膝下来:“从前种种皆是民女性傲,惹国公爷不悦。”

  “民女离府后,定日日在佛前为爷祈福,以赎不敬之罪。”

  “民女诚心祈愿爷身体安康,万事顺意,莫要因为民女伤了自个儿的神。”

  这些话自然都是哄他快些放人的。

  见他还是不言,薛兰漪深屈膝,以表真诚。

  可还未跪下去,繁复的宽袖刚好拂过魏璋的扳指。

  她的衣袖滚边落在了他指腹间。

  她知他不喜人毛手毛脚,忙要将衣袖扯开。

  修长如玉的指捻住了她袖口一小节布料。

  薛兰漪扯着衣袖的另一端,可他握得很紧,扯不开。

  第62章

  她讶然望他。

  魏璋感知到一双泠泠水眸,才回过神来,掀起眼眸,恰与她隔着红纱对视。

  红色衣袖宛如大婚时的牵巾,牵连在两人之间。

  两人就此,僵持良久。

  薛兰漪铆足了力扯出了自己的衣袖。

  “不知爷唤民女有何事吩咐?”

  她退了半步。

  魏璋的手落了空,僵硬的指骨轻碾了碾。

  “坐。”

  魏璋只沉甸甸吐出一个字。

  他旁边并无其它位置可坐,只有他自个儿坐的那张罗汉榻,左手边虚空着。

  这罗汉榻不是寝房旧物,不知道何时搬来的。

  正红色,与她一身嫁衣颜色相类。

  椅背和扶手上雕刻着缠枝并蒂莲纹。

  榻很窄,两个人坐的话,几乎肩蹭着肩。

  薛兰漪并不想在离开之时,还沾染他身上的气味。

  她咬了咬唇,“爷如今身居高位,民女不敢比肩。”

  “你也不差,要为人妻了。”

  魏璋嘴角溢出一丝莫测的兴味,自衣袖中取出一份薛兰漪甚是眼熟的文书……

  她的妾书!

  薛兰漪瞳孔微缩,隐在袖子里的手紧扣掌心。

  她以为他要拿这份妾书再钳制她。

  可是,他径直将妾书递给了她。

  “圣上说你温婉贤淑,宜室宜家,适宜为妻,从前倒是我看走了眼。”

  薛兰漪不知他此话何意,定在原地。

  他夹着妾书的中指和食指微抬,示意她自行处理此物:“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妾了。”

  薛兰漪当然知道脱离了他,她便不必再给人做妾,何须他多言?

  他又不是话多之人,突然郑重其事说出这种话,让人颇感忐忑。

  但那封递到面前的妾书仿佛诱人的鱼饵,知道它可能是陷阱,但还是让人生出一种想要抓住,然后彻底撕毁的冲动。

  撕掉这妾契,她与他就再无一丝瓜葛了。

  她受了蛊惑,伸出手。

  魏璋夹着妾书的指屈起。

  文书从薛兰漪指腹划过。

  她的手落了空,诧异望他。

  他不动如山,只是侧目睇了眼身侧空位。

  薛兰漪迟疑片刻,终究提起裙摆坐在了他的身边。

  魏璋今日亦穿着华丽繁复的公服,玄色衣料上的金丝t螭纹与那凤纹竟十分匹配。

  地面上映出两人并肩而坐的身影,衣摆相接,肩头相蹭,她又盖着盖头。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旁的场景。

  那个纳妾之夜,没有完成的场景。

  “妾……妾书。”

  一只手怯怯朝他伸出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将妾书给了她。

  那是一张轻飘飘的宣纸,几乎没什么重量。

  薛兰漪指尖却为之一颤。

  她还是觉得一切得来太过容易,有些不敢相信,展开妾书,一字一字读着,辨别查验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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