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下定了决心,趁着护卫在前引路,扯出了袖口丝帕。
彼时,楼下的萧丞正一边摁着侧妃的脑袋,一边仰靠在靠椅上闭眼深喘息。
一方粉色的丝帕飘飘摇摇落下来,盖住了萧丞的脸。
淡淡的沉香猝不及防钻进鼻息,萧丞喉头爽快地“嗯!”了一声。
赤裸的声音直叫人犯恶心。
薛兰漪忍不住走快几步,却又强忍着放慢步伐。
萧丞扯下丝帕时,正见红衣女子细腰如水蛇流转,莲步款款。
光一个曲线玲珑的背影,都如此勾人。
走进房门时,女子依稀回眸,侧颜明艳,嘴角微扬,狐狸精似的。
她倒比六年前更有滋味了。
萧丞颅内潮涌更甚,从腰间薅了一把药丸塞进嘴里。
然那股潮涌积压在体内许久,一个侧妃,十个侧妃都无法宣泄出来。
右侧坐着的心腹瞧王爷如此隐忍模样,谄媚道:“昭阳郡主本就是王爷的女人了,王爷若真想要,咱们也不是没办法支开那些护卫不是?”
萧丞神色一凝。
左侧的心腹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这里面可不止有魏国公的事,还有魏家大公子呢!”
说起来,十日前,西齐朝堂正因是否谈和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金銮殿里飞来一只雄鹰。
正是那魏家大公子魏宣传信而来,他请西齐出面将薛兰漪接回西境的。
作为交换,他以后得为西齐效力。
这可是当初战无不胜的渡辽将军,若归顺西齐,对西齐来说如虎添翼。
萧丞虽喜好女色,但这种家国利益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清醒的。
故而,不碰薛兰漪除了因为尚在魏璋势力范围内不方便,也是因为答应过魏宣绝不伤这女人,还要照料这女人。
萧丞给她吃给她喝,连衣食住行都按魏宣说的来,如此周到,自己反倒上不得手。
萧丞心里不甘呐。
心腹自是看出王爷心思,谄媚地猫腰,贴在萧丞耳边道:“王爷惦记了昭阳郡主六年,岂有拱手让人,完璧归赵之理?”
“那魏宣再厉害,现在不也是大庸一逃犯吗?王爷就算要了他的女人,他还不是得仰仗西齐避难?
再者说,听闻魏大公子对昭阳郡主一往情深,王爷即便要过了,再还给他,他能不要t了不成?
他若不要了,不也正好遂了王爷的意?”
这话叫萧丞骤然睁开了眼。
此话有理。
他都帮魏宣把人救出来了,他吃用一次,魏宣又能如何?
萧丞眼中精光越来越亮,猛地一把推开了侧妃,站了起来。
另一边,薛兰漪被护卫送回了房间。
“姨娘应该已经见识到外面的危险了,还是莫要再出门。”
护卫比了个请的手势,想了想又道:“此间贼匪颇多,一会儿若听到什么动静,姨娘切记莫要出门,有事就叫属下。”
“多谢。”
薛兰漪没有太仔细体味这话,进了门便坐在妆台前发呆。
方才萧丞那般低吼的畅快模样,宛如发青的兽,太吓人了。
薛兰漪余惊未定,面色苍白,欲要取胭脂遮盖,手抖得厉害。
刚上了妆,红艳艳的胭脂又扑簌簌落下,露出几无血色的面庞。
柳婆婆看着姑娘清瘦不堪一折的背影,担忧不已,“姑娘,你当真要与萧丞周旋?那萧丞他……”
“姑娘可能不知道,萧侧妃也是萧王爷数月前从大庸边境带走的女子,当时萧王爷说是对侧妃一见钟情,接人的时候好大的排场,连侧妃的兄弟爹娘都得了不少好处,好生风光,你看看现在……啧!”
“婆婆,莫要再说了。”薛兰漪不敢往下听。
既然已经决定从萧丞手里逃跑,不管发生什么,这条路都必须走下去。
“婆婆切记,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叫,不要惊动魏璋的人。”薛兰漪沉了口气。
缓了许久,指尖没那么抖了,才继续往脸上扑了厚厚的脂粉,让容色显得镇定些。
“你这骚狐狸,大晚上的,浓妆艳抹又想去勾哪个野男人?我的正妃……”
忽地,一股浓烈的酒意喷洒在薛兰漪脸侧。
妆台上,蜡烛骤然明灭一息。
铜镜中映出一张刀疤脸。
萧丞在薛兰漪肩头嗅了嗅,满口酒肉气的嘴去咬她的耳垂。
薛兰漪本能地避开,厚实的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当即用绢帕捂住了薛兰漪的口鼻。
“啊……”候在一旁的柳婆婆险些惊叫出声,可看到了薛兰漪暗自摇了摇头。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让外界听到。
柳婆婆捂住了嘴巴,惊恐地胸口起伏,本能的声音快要抑制不住。
薛兰漪也是一样。
她嗅到了绢帕上一股异香,身体开始渐渐乏力,思绪模糊。
周身充斥着那要将人生吞活剥的野性,还有深藏在骨子里多年的怨气。
她心悸不已,本能地想叫出声。
只要她叫一声,屋外立刻就会有人冲进来救她。
话在喉头滚了滚,指甲掐进掌心里,迫自己理智。
没关系的。
只要萧丞能带她逃离护卫的视线,哪怕受一次羞辱又如何?
受这一次屈辱,也比待在魏璋身边日日夜夜,无穷无尽的凌辱来得好。
她终究僵着嗓子将求救声咽了下去,目色渐渐涣散,倒在了萧丞臂弯间。
她依稀感觉到萧丞将她抱起,腾空往天窗上跃起。
她呼吸到了楼顶上肆意自由的空气。
有好久不曾站在如此开阔,不受束缚的地方了啊,心口竟有些澎湃。
四肢却渐渐无力,横躺在萧丞臂弯里,手脚耷拉下去,任由风雨浇淋。
最后的意识里,她感觉到萧丞带她远去。
驿站依稀传来打斗声,纷乱的声音中,有人在喊“薛姨娘!”
更远些,哒哒的马蹄声在靠近,仿佛也有人在喊“漪漪,等我,漪漪,等我!”
雨太大了,路太远了,薛兰漪辨不清都是谁。
盛京方向和西边的乌云同时滚滚袭向汜水关,山雨飘摇,撼天动地。
薛兰漪是在一片宁静中悠然转醒的。
混沌的视线渐渐清晰,头顶上的钟乳石滴着水,滴答滴答落在她额头上。
冷津津的。
一只细软的手帮她擦干净了。
薛兰漪回眸相看,是萧丞的侧妃蹲在石榻边。
两人对望,还未来得及说话,一只熊掌捏住侧妃的肩膀,扔了出去,“让你把她叫醒,谁让你伺候她了?败兴的贱人,滚出去守着!”
侧妃撞在一堆石块上,磕得头破血流,来不及擦,连连磕头往外去了。
薛兰漪才发现她在一个山洞中,周围……有些熟悉。
“眼熟吗?六年前你不肯,今日咱们照旧在这山洞里再续前缘,你说可好?”
萧丞一边解腰带,一边徐徐逼近。
脚步声在山洞里格外清晰。
薛兰漪骤然想起,六年前萧丞也在这个山洞,意图逼迫于她的!
少时阴影侵袭着她的脑海,她立刻弹坐起来,往草堆里面蜷缩。
但身体是软的,隐隐发热。
萧丞又怎会让她如上次一般有力气刺伤他,再逃跑一次?
今日,他可赏了她西齐最好的情药,保管她一碰到男人,就离不开了。
萧丞眼中凶悍之气一闪而过,猛地扑向了薛兰漪。
第66章
薛兰漪挣扎着起身想逃,却被一只大掌稳稳握住脚腕,拉到了草垛边沿。
萧丞巨大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已经解开的衣衫露出蓬勃的大块肌肉,单单两只健壮的手臂就足以把薛兰漪撕成两半了。
森森恐惧从胆中生,薛兰漪虚软的脚不停蹬着萧丞的腹。
萧丞熊掌一薅就将薛兰漪的外裳撕破了,红色嫁衣下露出修长的脖颈。
其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在白皙肌肤上格外晃眼。
萧丞双瞳登时布满血丝,猛地一巴掌抡下来。
啪!
这一次正中薛兰漪的脸颊,清瘦的侧脸顿时浮肿起来,嘴角一片淤青,流出丝丝血迹。
薛兰漪却根本感觉不到疼,脑袋里嗡鸣不止,视线也模糊了。
“今早,你就这样在魏璋面前忸怩作态,勾引他的?”
萧丞一把掐住了薛兰漪的脖颈,指腹正摁在星星点点的吻痕上。
“好一个冰清玉洁的昭阳郡主,原也不过是个耐不住寂寞的□□!”
薛兰漪快要窒息了,双腿不停地蹬地,犹如渐渐沉入泥沼当中。
再往下沉,她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薛兰漪双手艰难地摸索到了萧丞的掌,掰着他的虎口。
掰不开,只能得一丝喘息。
她胸口起伏着,断断续续道:“魏、魏国公身强体健,英伟不凡,我、我与他做了夫妻数年,便是有些情谊,不、不也在情理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