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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_一念嘻嘻【完结】(152)

  “魏璋,你简直是畜生!”

  远处,薛兰漪的双眼通红,视线模糊了,可看向魏璋的眼神从未有过的犀利。

  她是明媚的,温柔的,娇弱的,在这一刻却浑身都是刺。

  根根刺向魏璋,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一股情绪上涌,她扑向他。

  月娘拉住了薛兰漪,“姐姐,不要过去!”

  月娘鄙夷地瞥了眼居高临下的人,抚着薛兰漪的后背,“姐姐跟这种冷血无情之人说又有什么用?他能有什么感觉?”

  薛兰漪瘫软在了地上。

  是啊,魏璋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禽兽,杀人放火信手拈来。

  诛杀旧友,也不过弹指之间,到现在连眼都不眨一下。

  跟他说话,不是与牲畜讲情义吗?

  可笑,也可悲。

  薛兰漪冷笑一声,不再给他眼神,背对着他,去擦谢青云嘴角的血迹。

  谢青云一息尚存,嘴角翕动着,“漪漪,宣、宣哥,我给你们带了、带了新婚贺礼。”

  魏宣看到他衣袖里还藏着另外一个油纸包。

  染了血,滚烫的,但包得厚实,里面放着一本《渡辽将军昭阳郡主合传》,书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这一份是最干净的历史,可惜书只写到一半。

  最后一句,是谢青云今日来参加魏宣和薛兰漪婚宴时落笔的,上书:“渡辽将军魏宣,昭阳郡主李昭阳,永结秦晋之好。”

  后半本还是空白宣纸。

  “以、以后,这传记就交给、给你们自己写了。”

  “不要!”薛兰漪连连摇头,“我们学识不及青云,说好的,小时候说好的,咱们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要名垂青史,要青云你写一辈子都写不完啊……”

  谢青云也想写一辈子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

  再往后的故事,他看不到了。

  “史笔载兴衰,难续兴衰,你们……”谢青云有些不舍望着两人,“渡辽将军和昭阳郡主的故事终究还要你们自己写的。”

  “青云……”

  薛兰漪还想说什么,魏宣拉住了她的手。

  魏宣在沙场上见惯了命悬一线,生死别离。

  他看得出谢青云快不行了。

  人之将死,当务之急是让他安心。

  魏宣拍了拍谢青云的肩膀,“会的,我会写下去,而且一定会是好的结局。”

  谢青云才释然地笑了。

  想来没有他们这些老弱病残的拖累,以魏宣的心智,以漪漪的聪慧,他们定然可以历尽千帆,终成眷属的。

  谢青云放心了,愈发晦暗的目光迟缓地渡到了穆清泓的身上,“太、太子……”

  穆清泓僵直地站着,瞳孔放大望着地上越汇越多的血。

  月娘拉了他一把。

  他方跌跪在谢青云身边。

  谢青云费尽浑身力气,颤抖着抓住了穆清泓的手腕。

  他的手很凉血却很烫,穆清泓吓得面色苍白,手一缩。

  但终究咽了口气,没有甩开那只血淋淋的手,“谢、谢爱卿,有、有何事?”

  “我……”

  谢青云顿了顿,改口道:“臣……臣读史二十载,写史十载,所见所闻百余帝王,为登帝位兄弟相残、君臣相悖者数不胜数,所谓人无完人,帝王亦是。”

  穆清泓狐疑又紧张地看着谢青云的眼睛。

  临死之人,看人看事总格外通透。

  谢青云已看透他的心思。

  可他并未带恨意,不急不缓道:“为帝者身在高位,情义两难全无可厚非,只要励精图治,泽被苍生,不求完美无瑕,但求功大于过,便能称得上一声明君。”

  穆清泓瞳孔微缩,怔怔盯着谢青云。

  他好像听懂了谢青云的话,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只是讷讷摇头,不停摇头。

  月娘瞧他又呆住了,扶住他的手臂,“阿泓,你要跟青云说什么?你快说啊。”

  “我、我……”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

  谢青云没再多计较,对月娘扯了扯唇,“太子妃是臣听过见过的最好的太子妃。”

  “啊?我吗?”月娘指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太子妃,阿泓也不是太子了。”

  谢青云没把话说透。

  他目光一一扫视过周围每个人的脸。

  陆麟、魏宣、薛兰漪、穆清泓、月娘……

  临死之前,他想把他们都记住。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魏璋身上。

  马背上一只修长的手扣住了马鞍。

  魏璋面色沉稳,玄衣之下的脊背却下意识挺直了些。

  两人对视须臾。

  谢青云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了。

  冷淡的,如同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一样。

  他没什么想跟一个背信弃义的奸臣说。

  他靠在石壁上,仰头望天。

  天空上方仍烟尘弥漫,幸而还有一缕阳光刺破阴云,透出一片湛蓝。

  他仰面沐着阳光,选择对着最澄澈干净的天空,永远合上了眼。

  “青云!青云!你醒醒,你醒醒啊!”

  薛兰漪不能接受。

  一夕之间,两位好友都走了。

  今日,是他们的大婚,是他们重逢的日子,怎么就变成了永别。

  “大夫,有没有大夫?”

  薛兰漪茫然四顾,头顶上凤冠掉落,青丝披散,容色恍惚,“阿宣,阿宣……”

  魏宣连忙拥住了她,手抚着她的脊背,“漪漪,你冷静点,冷静点。”

  “阿宣,阿宣……”薛兰漪嘴里絮絮叨叨,双手胡乱地抓着,目色涣散的。

  “爷,夫人只怕癔症又犯了,大夫说过夫人乃目睹悬尸,惊惧所致,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见血……”

  青阳在魏璋身后禀报。

  话说了一半,魏璋已驾马踱步上前。

  还在魏宣怀里絮絮自语的薛兰漪突然被拦腰揽住了。

  她很轻,魏璋一只臂膀轻易将她捞上了马背。

  熟悉的冷松香充盈鼻息。

  薛兰漪后背凛然,瞳孔裂出恐惧。

  她恶心透了他的靠近。

  他是杀人凶手。

  他是杀她朋友的刽子手。

  薛兰漪在他怀里挣扎着,推搡着。

  “魏璋,你个王八蛋!畜生!”

  从小到大没动过粗口的人,此人如同疯妇。

  魏璋却不动如山,一只手固住她的腰肢,另一只调转缰绳离开。

  薛兰漪被如山峦般的身姿困在马背前,莫说逃离,根本动弹不得。

  她只能不停地用手肘撞他胸口。

  “陆麟被你害死了,谢青云也被你杀死了,他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是不是忘记了,旁人都说你凉薄寡淡,根本就没人愿意与你做朋友,只有他们……只有他们,他们看在阿宣的份上才愿意理睬你这畜生!”

  “你果真是铁石心肠,不会痛的吗?”

  激动的时候,埋藏在心里的话倒都说出来了。

  薛兰漪一边骂,一边撞,次次撞在魏璋胸口的旧伤上。

  每一次撞击,华服下的伤口便往深处裂开一寸。

  魏璋轻垂眼眸看了眼被她撞的濡湿、贴在心口的衣衫。

  他没说话,缄默着驾马带她远离人群。

  薛兰漪眼看爱人朋友消失在视线中,她的眼前又只剩一抹让人厌恶透顶的黑。

  她手肘击打的力道更重,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猛地一撞。

  “魏璋,你知不知道穿透肺腑有多疼?你知不知青云死前得多疼?!”

  薛兰漪厉声嘶吼,声声回荡。

  而同时,魏璋心口旧伤全然裂开,穿透了肺腑。

  那掩藏在心肺最深处的伤口漫出血迹,前胸后背都被晕染了。

  位置正与当初被画卷卷轴穿透的位置全然一致。

  他恍然想起那一年,他奄奄一息躺在榻上,命悬一线时,耳边传来的笑声。

  他们涌向魏宣,万般庆幸,“不是宣哥!咱们宣哥没事!”

  ……

  他知不知道穿心蚀骨的感受呢?

  不知道吧。

  利器刺破肺腑能有多疼呢?

  他不屑轻笑了一声,微扬下巴,睥睨着薛兰漪冰冷的目光,“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简直畜生不如!”

  人怎么可以冷漠到如斯境地?

  薛兰漪与他坐在一块,都觉如芒在背,恶心透顶。

  她还要挣扎,魏璋握住她再次撞击过来的手臂,摁在马背上。

  他力道很大,薛兰漪被迫整个前身都贴着马背。

  她乖巧了,失去了所有抗争的手段。

  可她不想跟这种畜生走,她求助的目光往回去寻身后魏宣的身影。

  就在马儿快要离开密林时,迷雾深处忽然出现一抹红影。

  魏宣手持软剑,飞身追来。

  他轻功极佳,能于千百人中斩杀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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