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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_一念嘻嘻【完结】(37)

  她再带走魏宣也不是不可能。

  “你就告诉我,李昭阳……”沈惊澜话到一半,魏璋沉眸,他方改了口,“薛兰漪是不是要带魏宣逃跑?她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

  “……”

  沈惊澜怔住了:“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魏云谏不知道的事?”

  这可不是他魏璋魏大人的作风。

  沈惊澜一点儿都不信。

  魏璋却是真的不知道薛兰漪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当然,他也懒得去揣度。

  今日薛兰漪在喜房那场惊慌失措的戏码,在冨室里情谊绵绵的戏码演得着实不错,有一瞬间险些骗过了魏璋。

  她的棋路几经变幻,让魏璋颇为惊喜。

  对弈之乐本在于此。

  魏璋突然觉得往昔把棋盘上每一颗棋、每一步路数都盯得太紧,看得太清,实在太过寡淡无味。

  他倒乐得按兵不动,旁观一番薛兰漪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急什么?三日之内有人必会落子。”

  魏璋颇为悠闲,却急坏了沈惊澜。

  一旦薛兰漪真的把魏宣救出京城,他们和先太子汇合盘踞西境,必会如虎添翼,危及圣上。

  沈惊澜坐不住,“你起码告诉我,你我如何部署应对?”

  “应对……”

  魏璋执起手边的小琉璃瓶,对烛观赏。

  里面盛放的正是当初被咬掉鱼鳞的小红麟鱼,如今被魏璋养得珠圆玉润,小瓶子都有些容不下它。

  它心气高了,就爱蹦跶。

  魏璋微斜瓶口,红麟鱼便一跃而起,翻腾进了透明大鱼缸里。

  鱼尾摇摆,肆意游弋,很是得意。

  魏璋执枯草逗弄着它,漫不经心道:“放之,任之。”

  “放之任之?你打算放过他们了?”沈惊澜震惊不已。

  魏璋发现他当真不是钓鱼之人,跟他多言倒不如去做些更有趣味的事。

  他敛衽起了身,“旁的事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

  话音沉稳而阴郁,沈惊澜知道魏璋不是什么善罢甘休之人。

  他心下稍安,目送魏璋离去的背影,“话还没说清楚呢,你去哪?”

  魏璋侧过脸来,弯起唇角,“喂鱼。”

  今夜良辰美景还余半宿,不该辜负。

  鱼儿还是要喂饱,翻出的水花才漂亮。

  魏璋推门而去。

  沈惊澜不明所以独坐在原地,忽地,鱼缸中响起激烈的浪花翻涌声。

  他回过眸,正见鱼缸里缕缕血丝蔓延开。

  鱼群在汇聚、撕咬那只外来的小红麟鱼。

  那红麟鱼许是在琉璃瓶里娇养太久了,虽是漂亮,却再难抵挡外界的风霜。

  鱼鳞碎了,尾巴断了,狼狈不堪地一次次浮出水面,朝着魏璋的方向吞吐空气,似在向魏璋求助。

  而魏璋已踏着月光,消失在了夜幕中。

  崇安堂外的小巷很黑。

  薛兰漪做的两盏丑灯笼,后来被挂在后院门外,依旧日日点着,可今夜却没亮。

  魏璋跨过门槛时看不清晰,一脚踹到了守夜的门房。

  门房鼾声未尽,忽见黑压压的人影当前,吓得连滚带爬跪到了魏璋脚边,“老奴惊扰世子,世子恕罪。”

  “薛姨娘呢?”

  “薛……薛姨娘?”

  世子话少,偶然开口问的都是青阳。

  怎突然问起什么薛……

  门房突然反应过来,“没瞧见回来,世子找薛姨娘可是有什么吩咐?老奴去办就是了。”

  吩咐?

  魏璋好像也没什么要吩咐的,缄默着进了院子。

  院子里还要更静些。

  小厨房冷锅冷灶,常年煨着红豆粥的炉子熄了火。

  寝房的窗户黑漆漆的,也未见灯下绣花的侧影。

  目之所及都像死了一般。

  魏璋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竟不知下一步该往哪迈步,一时驻足。

  良久,肩头的狐裘被温柔轻抚了下,熟悉的百合香钻进鼻息。

  魏璋下意识转过头,身后空无一物,只是一阵夜风迎面吹过。

  几片白色花瓣被裹挟着飞向他。

  魏璋歪了下头,花瓣与他脸侧擦过,飞去了他抓不住的地方。

  眼前又是一片空寂。

  他抬眸寻着风动的方向看去。

  远处山岗上倒热闹,数不清的白色花瓣在空中盘旋、飞舞,而后被一阵长风送去了老宅的方向。

  远远看着,百合花瓣在山顶和老宅之间架起了一座天阶。

  看来,兄长在南山种的百合等到了他的赏花者。

  看来,薛兰漪落子的心比他想象得还要急切。

  可惜,开场戏原是牛郎织女这样烂俗的戏码。

  无趣。

  魏璋鼻间溢出一丝不屑,缓缓退了两步,转身而去。

  地上飘落的花被官靴碾成了泥。

  刚走出几步,披风便被廊凳上的花枝绊到了。

  魏璋颇为不耐,正要扯开衣摆。

  那盆百合花的花瓣却迎着魏璋渐次绽开。

  花瓣水润白皙,花心是明媚的鹅黄色,宛如一张笑脸。

  魏璋脑海中一个画面闪过,不觉伸手去触碰花朵,手悬在半空中,却又屈起指尖。

  “哟,姑娘的百合花开了!若是世子看到,定然欢喜!”

  此时,回廊尽头传来柳婆子的惊呼声。

  夜色太浓,柳婆婆只依稀看到个人影,以为是姑娘在侍弄花草,提着浇水壶莽头冲到近跟前,才看清魏璋的脸。

  斑驳的树影在他脸上摇曳,自有一股不容僭越的威压。

  柳婆婆赶紧退了两步,折下腰来,“老奴眼花,世子恕罪。”

  半晌,未有人回应。

  柳婆婆余光悄然往上,发现世子并未有降罪之意,只是有些失神看着花。

  柳婆婆忙解释道:“这是姑娘给世子准备的生辰礼,姑娘从三年前就在准备礼物了,日日夜夜亲自照看,恨不得抱在怀里睡,就盼世子能看到花开这一刻呢。”

  恰一阵夜风穿廊而过,花朵朝魏璋歪t斜,花瓣颤颤,刚好轻蹭到了他的指。

  魏璋想起七日前,薛兰漪瓷白的脸也是这般置在他掌心,满眼期待仰头望他,问可不可以陪他过生辰。

  一丝痒意蔓延开,魏璋捻了捻指腹。

  柳婆婆瞧见世子些许动容,自是希望他能多疼姑娘些的,于是壮着胆子多说了两句。

  “姑娘说过:这百合啊是世子与姑娘的定情之物,寓意忠贞不二,百合花开越盛,情谊越深呢。”

  柳婆婆一抚掌,“姑娘还说曾经许诺过世子:百合花开得最盛时,就嫁给世子。世子您说巧不巧?偏就在今天,世子纳姑娘之日花就开了!”

  笑声回荡在暗夜里,无人响应。

  周围得空气仿佛还更冷了些。

  柳婆婆笑意凝固。

  忽地,夜风变换了方向。

  魏璋手中的花朵脱出,转而迎向南方,那个百合花遍野之地。

  这朵花俨然也按耐不住想飞了。

  “这花倒好,通人性。”

  柳婆婆见世子并无异色,余惊未定附和道:“是呢,姑娘养花用心,花自然也喜欢姑娘……”

  柳婆婆话到一半,骨节分明的手将蓓蕾攥进手心,缓慢旋转。

  明明只是拧一朵花,却宛如拧掉一颗头颅,让人不寒而栗。

  柳婆婆吓得瞳孔放大。

  姑娘养了三年的花,断了。

  魏璋张开手掌,枯萎的花瓣从指缝簌簌掉落……

  第27章

  山顶上,薛兰漪发现风突然变幻了方向。

  她的花没办法飘向魏宣了。

  时间也不早了,她得先回去。

  她遥遥朝魏宣挥手,魏宣扬了扬唇,约莫是让她路上小心点儿。

  薛兰漪沿着湖边小路趁夜而归,一路上心却并未平静下来。

  虽然她找到魏宣了,可国公府、盛京城天罗地网仍候着他。

  薛兰漪想凭一己之力带走魏宣不大可能,唯今之计唯有釜底抽薪,直接把魏璋杀害祁王的证据呈到圣上面前。

  待到镇国公府大乱,才好趁乱而逃。

  可种种设想的前提是,她得先把证据握在手中。

  魏璋如今手握火信筒,定也在研究罪证到底在谁手上。

  薛兰漪要直接跟魏璋提去瞿昙寺,很容易引起魏璋怀疑。

  她不宜擅动,得找一个能自由进出国公府和瞿昙寺的人帮她。

  她平日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多,谁能帮她呢?

  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地走回了崇安堂。

  正与同时进门的小药童撞在了一块。

  “小心!”薛兰漪扶了那孩童一把。

  孩童将食盒递给了薛兰漪,“阿茵姐姐吩咐我给姑娘送的补汤。”

  阿茵是上次帮薛兰漪治病的医女。

  她许是瞧着薛兰漪身子弱吧,自从给她看过病后日日换着花样送补汤来,从未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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