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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_一念嘻嘻【完结】(73)

  薛兰漪朝他瞪眼。

  薛兰漪从前是怕老鼠的,可在诏狱待过一个月,在教坊司待过两年,还有什么可怕的?

  如今也不肖怕魏璋了。

  她巴不得激怒他,惹他生厌弃,才好让他断了旁的心思。

  “蛇鼠一窝,说得就是你这种无所不其极的小人!”她狠声道。

  魏璋瞳孔微缩,望着白百合形状的瓷碗。

  白净无瑕的新碗,因她的肆意妄为毁于一旦。

  他眸色一深,倏地执箸插入了老鼠的腹中。

  周围繁杂的鼠叫声消弭了。

  汤汁中漫出一片血色。

  魏璋端着白瓷碗,起身踱步走近牢栏,脚步声清晰。

  他将放着老鼠的汤碗放在了牢栏另一边。

  薛兰漪此时更能清晰地看到白玉瓷上溅起的血迹,和垂死挣扎的鼠。

  魏璋的筷子精准地刺在老鼠心口稍偏的位置,那老鼠被钉在汤汁中,如同溺水一般不停挣扎着。

  越挣扎,流出的血水越多。

  鸡汤被染得鲜红,老鼠的气息越来越弱。

  他掀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了多少不敬之言,今晚就给我咽多少回去。”

  “我句句所言属实,咽不回去!”

  “今晚,你自然咽得下。”

  魏璋直起身来,拉长的影子渐次笼罩薛兰漪。

  从刑房吹来的风,裹挟着血腥味,扭曲了他的身影。

  薛兰漪不知他在说什么,莫名汗毛倒竖。

  气氛渐渐凝固,只听得老鼠越来越孱弱的叫声。

  “大人,祁王案有新进展,沈大人请您去一趟。”

  此时,牢外狱卒拱手。

  魏璋这才收回目光,“嗯”了一声。

  欲提步离开时,他又意味莫测道:“我在审讯室等你。”

  说罢,缓退两步,转身而去。

  他似乎很确定薛兰漪会去求他。

  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又想起昨夜烧了半边天的火,薛兰漪呼吸莫名虚浮。

  *

  另一边,魏璋去审讯室后,并不见沈惊澜,只有青阳提着药箱在室内候着。

  世子受伤处无肋骨保护,若感染了,很容易毒入肺腑,青阳不敢怠慢,早早来为世子上药。

  可一见到魏璋,目光就被他衣襟上大片濡湿吸引了,仿似鸡汤味道。

  世子平日最注重仪表的。

  “世子,这是……可是有囚犯或是狱卒不懂事的?”

  青阳如何也不会想到温柔体贴的薛姨娘会对世子大打出手。

  “扔老鼠?”魏璋自言自语,坐在圈椅上挤了挤眉心。

  此时再回想她一个大家闺秀扔老鼠、指人鼻子骂街,终是一声无奈的笑。

  青阳更觉诡异。

  何曾见过谁人僭越至此,世子还笑的?

  只怕是这牢狱阴森,待久了人神经有些……

  青阳支吾了片刻,“要不……世子今夜还是回府歇息吧。”

  魏璋淡淡掠了他一眼,靠在圈椅上微仰着头等他上药。

  照旧不应。

  今晚看样子照旧要住牢房?

  这牢狱有什么,还上瘾了不成?

  青阳挠了挠头,不敢多问,蹲身上药。

  待到伤口处置好了,青阳往窗外看了眼,“沈大人不是说要与世子商议祁王案一事吗?怎么不见人来?”

  “他在地下牢狱里。”魏璋闭目小憩,喉头微动,“他故意支开我的。”

  “为何”青阳脱口而出,但很快会过意来。

  昨夜,盛京城不太平,五年前放归的太子党又重新被抓回了诏狱。

  沈惊澜自是要严审的。

  至于为何支开魏璋……

  盖因五年前,沈惊澜欲对太子党赶尽杀绝时,世子以养饵钓鱼拦了他的屠刀。

  此番,沈惊澜因祁王案又得契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定会将先太子党彻底铲除干净。

  他怕魏璋阻拦,所以将魏璋支到了审讯室。

  魏璋乐得他为马前卒,抬了下手,“把门关上。”

  青阳关门,隔绝了外界喧嚣。

  彼时,地牢的青石台阶上,几十人穿着囚服锁着镣铐被拉进的诏狱中。

  铁链哐当撞击的声音冰冷。

  薛兰漪才从那只将死的老鼠身上挪开视线,定睛一眼,正见周钰、谢青云、陆麟等人陆续走过来。

  “周钰!谢青云!陆麟!你们怎会在此?”她扑到牢栏前呼喊。

  仿佛五年前,他们被抓的场景重现。

  四个人又在诏狱里重逢了。

  只是,这一次薛兰漪的喊声没有回应。

  周钰、谢青云、陆麟三人不再是从前受不得冤屈,据理力争的少年,他们各自垂着头,任由锦衣卫将他们推倒在牢房中。

  而他们身后,还有他们凋零的族人。

  当初因为叛乱,府上一番动荡后,死得死,病得病,早已人丁稀薄。

  此番被抓入狱的多是稚童、老弱,连哭声格外孱弱。

  几个人陆续被推进了走廊对面的牢房中。

  薛兰漪这才恍然意识到,昨夜所谓的孔明灯就是查抄、烧杀三座府邸而引起的熊熊烈火。

  “为什么?陆麟,外面发生了什么?”薛兰漪问。

  陆麟倚靠在牢栏边,一缕华发掺青丝垂落在眼前,遮住了麻木的视线。

  “陆麟!陆麟!”薛兰漪不停摇晃着栏杆。

  陆麟这才回过神,讷讷望向薛兰漪。

  故人相逢,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顷刻即灭,恢复一潭死水,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呢?

  锦衣卫抓人总要有个道理。

  “你倒是说句话啊!”薛兰漪心急,语气也急。

  陆麟脸上一片灰暗,照旧摇头不语。

  周钰拍了拍陆麟的肩膀,示意他往里面去休息,他自个儿坐到了原本陆麟坐的位置,隔着牢栏意味深长与薛兰漪对视,“别逼他了……”

  “我不是逼……”薛兰漪话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陆麟在五年前被拔掉了舌头。

  因着陆麟从前话多,薛兰漪下意识去问他,竟忘了这一点。

  她心生愧疚,一时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

  但好像陆麟也并无心思关心她道不道歉,他被两个嚎啕大哭的孩童围着。

  孩t子们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厚厚重重压着瘦弱的身子。

  陆氏曾是盛京最富庶的家族之一,如今他们俨然过得不好。

  薛兰漪百感交集,默了片刻,才又望向周钰,想从他口中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周钰摇了摇头:“沈惊澜说杀害祁王的凶手在我们之中。”

  “这怎么可能?”

  薛兰漪相信魏宣,他既然笃定凶手是魏璋,绝不会错。

  明明指向魏璋的证据确凿,为何又牵连到周、谢、陆三家了?

  “是不是他们给魏璋找替罪羊?”

  “也不全然是。”

  周钰面露担忧与薛兰漪遥望:“你可还记得,那年太子生辰,我们在东宫行酒令画红梅,后来醉意正浓时,祁王到访东宫,后一日祁王就无故死了?”

  薛兰漪点了点头。

  先太子生辰正值腊梅盛放时,每年那日,太子都会邀请他们这几位好友去东宫赏梅。

  那一年除了魏宣染了风寒,他们都去了。

  至于祁王死在太子生辰后一日,大家都只当是巧合。

  薛兰漪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其实周钰也没想到,他们年少醉酒时曾无意犯过一件杀头的大罪,如今被人翻出来仍觉脊背发寒,“红梅图上提了一首藏头诗——东宫承新天。”

  薛兰漪神色一僵,一股后知后觉的寒凉直窜进骨髓中。

  没记错的话,那年红梅图上的诗是太子起头,后四句诗乃他们四人一人接一句。

  不过是年少时借酒抒情,并无他意。

  但若此画传世,就是他们五个人谋反的铁罪。

  何况祁王本就想将太子党置于死地,如果抓住机会,定会死咬不放。

  所以,沈惊澜怀疑他们为了窝藏罪证,杀了祁王灭口。

  可是,他们几个人甚至连画中暗藏藏头诗都不知道,怎么会杀人灭口呢?

  “总不可能是……”

  薛兰漪想到一种可能,又觉天方夜谭,不禁压低了声音:“魏璋为了帮我们藏匿所谓的罪证,才杀了祁王?”

  按此设想,当年他们画下红梅图后,醉酒不醒于世。

  刚好祁王入东宫看到了这首反叛的藏头诗。

  于是将画拿走,连夜入宫觐见。

  但未见到先皇,所以将画先带回了祁王府。

  却被当时寄养在祁王府的魏璋看到了。

  他为防祁王告发他们,所以杀了祁王?

  这怎么可能呢?

  魏璋此人卖友求荣、杀兄、欺她,手段狠辣,无所不做。

  他会为了他们几人的安危,不惜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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