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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_一念嘻嘻【完结】(72)

  薛兰漪从他口中依稀听到了“不忠之妇”四个字。

  她于他不忠,所以要刑得是私刑。

  他要她一辈子成为他的囚徒,她的人、她的身、她的手都该是他最完美的器具,终身赎罪。

  他忽地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贴近她耳边,“在我厌倦之前,你别想死。”

  “你做梦!”

  薛兰漪双瞳瞪大,挥开他的手,连连后退。

  她不会再与他有任何肌肤之亲了。

  绝对不会!

  薛兰漪警觉地捂着被之前撕破的领口。

  魏璋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冷眼相看。

  此时,天窗外,如墨般的夜幕中,点点火光升腾,光点闪烁。

  昏黄的光照在魏璋侧脸上。

  感受到暖人的光,魏璋嘴角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不急,等看完今晚这场孔明灯,你自会跪过来求我。”

  “绝无可能!”薛兰漪掷地有声。

  魏璋未再与她纠缠什么,踱步往低几去,自顾自坐着翻阅起公文来。

  纸张窸窣翻过的声音冷而脆。

  回荡在静默无声的牢房中。

  魏璋仿是已经凝下神来。

  薛兰漪却余惊未定,警觉地盯着他,又不解地望向西边天空中不断升腾起的火苗。

  火光越聚越多,烧红了半边天。

  似千百盏孔明灯升空,却又比孔明灯烧得更热烈。

  分明……是谁家宅院燃起来了!

  薛兰漪心生不好的预感,转头问魏璋:“你到底什么意思?”

  魏璋长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是喜欢看孔明灯吗?好好看着。”

  说罢,不再搭理她,借着冲天的火光,专心致志看公文去了。

  薛兰漪想不通他何意。

  但话里话外,他俨然已经意识到那日薛兰漪放孔明灯,实际是为了给老太君报信。

  他心有不悦,他烧了谁的府邸?

  薛兰漪脑袋里千百个疑问,更觉此人可怕。

  她摸索到了离魏璋最远的角落,双臂环膝坐着,望着窗外火光越来越烈,让整个夜空仿似白昼。

  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凄凉的哭喊声。

  这一夜注定纷乱。

  一个半时辰后,天边的火光才渐渐湮灭。

  薛兰漪两整夜未曾好眠,此时也撑不住,昏昏沉沉睡了。

  入夜,被焚烧过的空气中弥漫着碳灰粉尘,让夜幕覆上了灰蒙蒙的色彩。

  热浪过后,寒气就更重了。

  魏璋看完公文,拢了拢披风,欲上榻就寝。

  走过牢栏时,恰见薛兰漪只穿着单薄的囚服,在墙角蜷缩成一团,冻得打喷嚏。

  那些本来该当作被褥床垫取暖的草垛,被她堆成了个小山丘,安置在背后。

  仿佛是故意挡在两人之间,用来阻挡魏璋视线的。

  她不想看到他,亦不愿他看到她。

  所以,宁愿冻死吗?

  魏璋立于牢栏前,眸光微眯,久久盯着她半藏半露的背影。

  值夜的狱卒打着哈欠走了过去,才忽而发现方才有个黑漆漆的人影静默不语站在黑漆漆的夜里。

  若非那双目光实在寒凉,很难有人发现三更天,牢栏旁莫名站着个人。

  狱卒吓得一哆嗦,挑灯走近,才看清是魏大人静默而立,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牢笼对面的草垛。

  狱卒惊恐的神色缓了须臾,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回大人,咱们诏狱东北方每夜漏风,故而囚犯们每晚都会码草垛用以挡风,

  常住诏狱的囚犯都懂此生存之道,大人……”

  狱卒见他眉心轻蹙,问:“大人可是冷?小的这就去给大人添一床被子。”

  此时,一阵湿寒的风从身后吹过来,拂动魏璋的玄色披风。

  拂得薛兰漪又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娇小的姑娘肩膀缩在草垛之后瑟瑟发抖,双腿交叠相互摩挲着,手臂还紧紧抱着缺了口的饭碗,蜷缩成了一团。

  魏璋一直看着,闭口不言。

  那狱卒心里也打鼓,毕竟这么一尊大佛在诏狱,不能不伺候好。

  他也不懂大人在想什么,只得舔着脸继续解释:“说是五年前,先太子叛乱时期,诏狱中七日之内死了上百号人,最后尸体堆积如山处理都处理不完,所以此地阴气极重。

  后宫的主子们怕阴魂不散,所以令诏狱每夜三更定时开东北门,以东北盘龙山的先祖之龙气压一压这些阴魂怨鬼,免得被怨气反噬。

  听闻东北门开后,后宫真就不再闹鬼了,只可怜了咱们常待诏狱的人,夜夜要受盘龙山冰窖处的森寒。”

  说着,狱卒也环抱双臂打了个激灵。

  对面角落里,薛兰漪迷迷糊糊间,熟练地薅了一把稻草,补上了草垛上的小缺口。

  靠在墙壁寻了个舒服的角落,吧唧了下嘴,安睡了。

  片刻,阴风又将稻草吹飞了些许。

  魏璋沉眸看着她极其熟练的动作,沉默须臾,转身睡去了。

  狱卒才松了口气,将自个儿的手炉放在大人榻边,悄然离去了。

  走到门口,又听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至今夜起,把东北门封死。”

  “可……圣上、后宫的太妃、公主,还有钦天监的大人们……”

  “去办。”魏璋道。

  指望一个死人去压另外上百号死人,实在可笑。

  诏狱一方掌管人生死之地,竟怕鬼魂更是可笑。

  魏璋可不信什么阴魂缠身,恶鬼反噬。

  他交代了狱卒,拉过锦被躺下安然歇息了。

  狱卒难为地还想说什么,但其实锦衣卫都知道虽然指挥使是沈惊澜沈大人,但诏狱许多事沈大人都会问过魏大人的意见。

  故而,魏大人如此说,狱卒无从反驳,拱手领差去了。

  准备离开时,魏璋又交代他:“明早,熬一锅松茸鸡汤。”

  “啊?”

  狱卒t诧异,大夏天早上喝热鸡汤作甚?岂不发汗?

  但他不敢质疑,“喏”了一声,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薛兰漪自睡梦中醒来,发现身上并未僵冷。

  她藏在草垛之后,伸了伸手脚,都是灵活温热的。

  在看怀里抱着的碗,也干干净净未有被老鼠爬的过痕迹,心头抑制不住地开心。

  五年前,她曾在诏狱待过一个月,自然知道牢狱里东北方向夜夜寒气逼人,甚至很多常驻的囚犯被冻死。

  也知道每夜会有很多蛇虫鼠蚁从东北门外的山间窜进来避寒,故而用饭的碗常常会沾满老鼠屎尿,甚至蛇蜕皮之类。

  今早醒来,那些不堪之事竟然一件都没发生。

  在这一刻,薛兰漪的心里是充盈的,不自觉连压腿的动作都变得灵活了许多。

  端坐桌前的魏璋只瞧见草垛后,有个灵巧的身影一时露一下脑袋,一时露一下胳膊,一时又伸出一条腿。

  魏璋神色不解,微摇了摇头,敛袖舀汤去了。

  此时,正值诏狱放饭的时辰。

  薛兰漪知道诏狱的伙食是什么样,所以并无太多要求,今日不用就着被蛇鼠爬过的碗用膳就已经很好了。

  于无边的晦暗中,有时候有这么一点点小惊喜,就足以让人暂时抛却痛苦。

  薛兰漪难得眉梢愁绪散去,蹲在正对过道的牢栏前等放饭。

  魏璋在一壁之隔,已经用上早膳了。

  他一边漫不经心舀汤,一边透过腾腾雾气看了眼乖巧躲在牢栏前似兔子般的人儿。

  薛兰漪虽尽力不看他,但他桌上的松茸鸡汤太过鲜美,很难不闻到味道。

  薛兰漪喉头动了动,肚子也是本能地咕咕叫了一声。

  然后,悄然摁住了不争气的肚皮。

  魏璋舀汤的动作微顿,也不急着喝汤,只用汤匙轻扬着,似在晾冷。

  只是这扬汤的动作难免将香气扩散,自四面八方裹挟着薛兰漪。

  肠鸣伴随着汤汁滴落的声音,一次又一次。

  薛兰漪终是忍不住甩了个眼刀子,“魏璋,你不会觉得这种手段太幼稚,太好笑了吗?”

  魏璋也才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手段?”

  “……”

  薛兰漪发狠咬了一口干硬馒头。

  狱卒发下来的馒头太过扎实,薛兰漪险些噎过去。

  她赶紧背对向他,脖子伸了二里地才把馒头噎下去,又赶紧灌水喝。

  魏璋自是看到了她双颊一鼓一鼓地似鱼喝水,不知是气的还是噎的,腮边粉扑扑的。

  不知为何,魏璋总觉得她生气的模样更可人。

  魏璋紧绷的嘴角稍解,往右手边的空碗舀了一勺汤。

  忽地,一团黑绒从半空中抛向他。

  魏璋侧头避开。

  那黑绒竟转变方向,堪堪弹跳进魏璋方才舀汤的碗中。

  定睛一看,一只老鼠在白玉瓷碗中打转,吱吱叫着,沐浴了一身鸡汤。

  魏璋身上也溅了不少汤汁,沉眸望向老鼠飞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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