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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_一念嘻嘻【完结】(80)

  当初告发魏璋时有多决绝,如今就有多心虚,无时无刻不担心魏璋撂开手不管了。

  她悄悄瞥了魏璋一眼。

  魏璋也看着她,直把她看得眼神飘忽,回避了视线。

  魏璋反而宠溺地笑了笑,“我这爱妾被南诏人三言两语蒙骗了,才拿了假罪证去圣上面前告发我,内宅管教不严,让沈大人见笑。”

  “此话何意?”沈惊澜问。

  魏璋折腰给他赔了礼,“沈大人最近一直在追查祁王之死的真相,那些南诏人怕查到他们身上,所以伪造了祁王府的账目和印鉴,哄骗爱妾去圣上面前诬陷于我。

  我这爱妾并无坏心,就是单纯的……笨,对不对漪漪?”

  薛兰漪柳眉蹙起,不得不红了脸点点头,承认自己“笨”。

  她随着魏璋屈膝行礼,“让沈大人见笑了,妾以后定尊主君教诲。”

  “……”

  这两个人倒一唱一和起来了。

  沈惊澜怎会看不出这夫妻的把戏,冷嗤:“这话我能信,圣上信吗?群臣信吗?”

  “假的祁王印鉴就在南诏人手上,你去抄了那南诏主谋的家,他们自然什么都认了。”魏璋道。

  “假印鉴?”沈惊澜诧异。

  薛兰漪也同样诧异。

  她心知肚明,祁王确实是魏璋毒杀的。

  所以祁王府账目上以及其上印鉴一定是真的。

  为什么现在又蹦出什么南诏人和假印鉴。

  显然,魏璋自己知道幼时做事不谨慎,难免留下破绽。

  所以,在很早以前,就准备了南诏人和假印鉴的后手。

  不管何人何时在何地告发他,他都预留了南诏人扛下杀亲王的罪名。

  南诏人从来不是魏璋临时信口编造的,而是早有准备。

  既是早有准备,必然人证物证确凿,足够给天下人以交代。

  他之计深远,远非薛兰漪能比。

  今次,告发他,失败的结局早已注定。

  薛兰漪怔然望着眼前如深海迷雾般的男人。

  沈惊澜亦无言,“那红梅图上的谋反诗可是这些乱臣贼子的亲笔,总不能也是旁人代写吧?”

  那可是谋反的铁证。

  魏璋疑惑反问:“什么红梅图?”

  红梅图可还没有昭告天下,只要把消息掐断在诏狱里,自然无人知晓所谓的谋逆之罪。

  沈惊澜如何肯放过这次斩草除根的机会?

  但见魏璋强势,他只得退让一步:“薛兰漪你带走,其他人留给我。”

  薛兰漪紧张地去扯魏璋衣袖。

  “今次你抓进来多少人,就得放多少人,一个都不能少。”

  薛兰漪未碰到他,魏璋已决然说出口。

  他不容置喙的眼一瞬不瞬盯着沈惊澜。

  沈惊澜没想到他蛮横至此,毫不退让。

  沈惊澜愠色更浓,

  两人面面相对,电光火石。

  薛兰漪在旁捏了一把汗,毕竟圣上对沈惊澜的宠幸不亚于魏璋,况沈惊澜手上还握有先斩后奏之权。

  她不知道魏璋能否力压沈惊澜。

  他们所有人的安危此时此刻都压在魏璋一人身上。

  薛兰漪下意识地朝魏璋身边靠了靠。

  衣袖无意蹭到了魏璋负于身后的手指。

  冷硬的空气中,魏璋的指尖忽地陷入一片柔软的丝绸。

  他指骨微蜷,薛兰漪的袖角落在了他掌心。

  些微的动作,让对峙的气氛松动些许。

  沈惊澜看到了魏璋眼中一瞬间的凝滞,他上前一步,欲一举攻破。

  魏璋云淡风轻地笑了,“沈大人,天要亮了,莫耽搁了上朝,让圣上久等。”

  轻飘飘的一句话,沈惊澜上前的脚步一顿。

  他眸光虚晃了下,愤怒中又横生惊恐、防备、不甘,最后都被无可奈何掩盖。

  面上仍百般不愿,终究抬了下手,“放人。”

  两个字咬在牙缝里。

  薛兰漪听了这两个字,如蒙大赦,迫切地提起裙裾往刑房处去。

  她的衣袖从魏璋指尖脱出,撩起些许痒意,很快又落了空。

  魏璋捻了捻空落落的指腹。

  而薛兰漪头也不回,直奔刑房。

  彼时,周钰三人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被打得无一块好肉,血淋淋地耷拉着。

  三个人被解绑后,滑坐在木架下,瘫软在血泊里。

  薛兰漪先跑到周钰身边,扶起他:“周钰,你先看看青云和陆麟的孩子。”

  大人还能撑,小孩是撑不住的。

  眼下去叫太医,沈惊澜刁难不说,还耽搁时间,只能靠周钰了。

  但周钰不停摇头,不停絮叨着:“不会的,不会的。”

  他还沉浸在爹娘尸骨无存恐惧中。

  薛兰漪心急,端起桌上的清水碗,泼在周钰脸上,“周钰你冷静点,先救人!”

  周钰被冰水浸透,挂满水珠的脸讷讷望向薛兰漪。

  薛兰漪给他一个笃定的眼神,“莫要再做追悔莫及之事。”

  周钰已经因为恐惧逃避,耽误了爹娘入土为安,若在沉沦下去,耽误救治两位故友的孩子,只怕终生都会活在自责中。

  薛兰漪的话让周钰眼神渐渐清明过来。

  薛兰漪知他会分轻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看看谢青云那躺在血泊的孩子。

  自己则抱着未被焚烧的书稿,递到了谢青云手上。

  “我瞧着书稿还剩一半呢,补个一年半载就全了,就当温故知新了,好生活着,嗯?”

  薛兰漪对着谢青云歪头笑了笑。

  她蹲站在天窗之下,黄昏的光照得她身上暖洋洋的。

  和天边的太阳一样,明亮,却不刺眼。

  纵有阴云蔽日时,也终会刺破云层,散出光来。

  十步之遥,魏璋看着她的背影,脚步不自禁朝天窗下的光走去。

  彼时,陆麟的两个幼女也被从黑屋里放回来了。

  俩孩子吓坏了,扑在爹爹怀里啼哭不止。

  陆麟见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心里感激不尽,但说不出话,只得朝薛兰漪下跪。

  “陆麟!”薛兰漪赶紧扶住了他。

  她没有想到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会头发披散,满脸泪痕地朝她跪,说跪就跪。

  她心里五味杂陈,扯了扯唇交代陆麟,“不必这般,我们是朋友。

  你若真心感谢我,就照顾好这两个孩子。”

  陆麟连连点头。

  薛兰漪望了眼那两个姑娘手臂、脖颈上的淤青,还有因为受惊而飘忽的眼神,到底感同身受,压低声音多交代了两句:

  “你记得安排两个丫鬟日夜陪着孩子,莫要让小厮、护院靠近,她们估摸着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得男子身影。

  还有莫要让孩子独自待在黑屋里。”

  “有空多陪孩子出去散散心,听说雁西山的杜鹃花开了,多去开阔地界儿。”

  她方方面面细细地交代着。

  话里话外剔除了她自己那些残酷的经历,只留下了最温柔的字句。

  魏璋走到刑房门口,脚步顿住。

  陆麟自也听出薛兰漪在用自己教司坊的经历提点他如何照料劫后余生的孩子。

  他的感激堵在喉头,轻推了推怀里的两个姑娘,喉咙里艰涩地发出一个“姨”字。

  薛兰漪出事前,这两个小姑娘三四岁,正是蹒跚学步的年龄,可喜欢小尾巴似的追着薛兰漪。

  五年不见,小姑娘对薛兰漪还有印象,揉着眼睛,哽咽着跪地:“多谢姨姨相救。”

  “小事一桩。”薛兰漪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揉了揉孩子们脑袋,“姨姨记得你们喜欢吃桂花糕,过些日子姨姨亲手做桂花糕送去……”

  薛兰漪忽地想到经历此事后,魏璋恐怕不会再让她与旧友接触了。

  她默了默,改口道:“改日,姨姨让一位姓魏的郎君送桂花糕给你们可好?”

  薛兰漪指的魏姓郎君自然是魏璋。

  她若亲手送吃食过去,难免惹魏璋怀疑,节外生枝,索性大大方方让他去送好了。

  两个小姑娘听得薛兰漪改口,面露失望神色,“姨姨不去我们府上吗?爹爹很想姨姨的。”

  “后院种的岭南桂圆熟了好几茬,爹爹每年都会晾晒桂圆干打算送给姨姨呢!”

  两个小t姑娘拉着薛兰漪的衣袖。

  陆府的桂圆树还是魏宣的树苗分过去,他们几个好朋友一起种的。

  陆麟也爱吃桂圆,当初高兴得紧,还说要晒很多很多的桂圆干,待到薛兰漪与魏宣大婚那日铺在喜榻。

  薛兰漪与陆麟怅然对视一眼,彼此皆知回不去了。

  她揉了揉女孩们的脑袋:“魏郎君会代我去府上看你们和爹爹的。”

  怕孩子们失望,方又扬起笑脸道:“魏郎君还会编树叶兔子呢,下次让魏郎君编兔子送给你们,是很可爱很可爱的小兔子哦!”

  薛兰漪说着在脑袋两边竖起两根手指,比作兔耳朵形状,微鼓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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