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均：……
常态，已习惯，谢谢。
“陈均快来！”齐妤被奶奶牵着，回头见陈均没动，赶紧招手让他跟上。
陈均收回视线追了上去。
第19章 两只幼崽的日常 Z?z? (6) Home sweet home
回家后，齐妤本以为奶奶会问她为什么打耳洞，可没有，奶奶只关心她疼不疼。
在得知陈均是为了她才打耳洞后，奶奶温柔地摸摸陈均的头，再轻点她额头说一句“调皮”，就去厨房给他们舀酒酿了。
齐妤像个跟屁虫跟着奶奶，奶奶长奶奶短，一个劲道奶奶真好，最喜欢吃奶奶做的酒酿小汤圆了。
陈均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的齐妤甜沁沁美滋滋的声音，有些神游天外。
其实虎头妈指责他的样子，远不及他爸训斥他的十分之一，再过分的他都听过，可她提到那个人，爸爸不会提及的人，一个在他脑海里早已记不太清的人……
身旁沙发陷了下去，陈均转头，猝不及防对上齐妤一张粉扑扑白里透红的小脸。
她离他很近，随之而来的热气扑在他脸上。
两人都没说话，安静地对视。齐妤的眼睛里是洁白的天真，干净得什么都不藏。
陈均率先别开视线，“怎么了。”
齐妤小大人似的开口安慰他：“你不要和王阿姨一般见识。”
陈均沉默，脑海里全是方才她挡在他身前维护他的样子。
齐妤见他不说话，温热的小手一把拉起他的，“别想了，走，我们吃汤圆去！”化悲愤为食欲！
陈均任由她牵到餐桌前，一碗清甜的酒酿下肚，陈均缓过来些。
他对齐奶奶和齐妤认真道：“齐奶奶，谢谢你。小妤，也谢谢你。”
齐妤正低头对付小汤圆，尽管已经很饱了，禁不住她实在喜欢。
她只抽空拍拍陈均的肩膀，“不用谢，我和你是一边的！”
齐奶奶看着俩孩子，眼角笑出密密的褶皱。
陈均其实只有在二年级，正贪玩的年纪，短暂地想过自己一个人更自由。
现在的他早已习惯齐妤在他身边，也只有在齐妤面前，他的情绪才最真实。
他的所有高兴与不耐，通通能被眼前这个小他一岁的姑娘接住，在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刻。
所以当齐妤说她和他一边时，陈均既开心又觉得本应如此，因为自己也会永远和她一边。
他曾以为齐妤是公主，天生该被人奉若珍宝。他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甘愿伴她左右。
直到齐妤挡在他身前那一刻，他才知道，齐妤也愿为他冲锋陷阵。
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守护，他们互为骑士。
?
日子有如一池鲜有涟漪的湖水，偶有波澜，常常平静，简单却不乏味，千篇一律却无可替代。
两小只的上学日常如下——
早上上学前，陈均去齐家客厅坐着等她，齐妤刷牙洗脸梳头，所有动作都慢吞吞的。
彼时《疯狂动物城》还未上映，树懒“闪电”这一动画形象还没有红极一时，齐妤已然有了闪电的雏形。
雏形本形不忘安抚陈均：“你别急哦，我很快的。”
及其偶尔陈均去的时候，齐妤已经全都收拾好了。
看见他来，雀跃地跑到他面前，摇头晃脑，高兴求夸，“怎么样，我今天很快吧，我都收拾好两分钟了你才来呢。”
他俩走前，齐奶奶会给他们书包里一人塞一包不重样的零食和一盒牛奶。
牛奶有时是草莓味，有时是香蕉味，有时是巧克力味。
陈均那段时间喝什么，全凭齐妤那段时间的喜好。
两小只的吃饭日常如下——
中午他们在食堂吃饭，学生分年级和班级坐，齐妤在自己班待不住，她习惯端着餐盘去找陈均。
陈均的同学甚至是班主任都知道他有个小尾巴妹妹，他身旁的座位总会空出一个留给她。
某天中午。
“又是青椒炒肉。”齐妤撇嘴。她随了她妈妈，不能吃青椒，吃了会拉肚子。
陈均二话不说夹过青椒，并拨了些其他菜给她。
又是某天中午。
“陈均，我帮你吃豆芽。”齐妤自告奋勇。
陈均把餐盘推给齐妤，看她挑出豆芽炒牛肉里的豆芽，再屯粮小仓鼠般不经意顺走几片牛肉。
两小只的放学日常如下——
一天之中最为悦耳的一次铃声响起，大家飞快收拾书包准备走人。
陈均仍在奋笔疾书最后一道数学题，他习惯在学校完成作业，回家才有时间辅导齐妤功课。
齐妤放学积极分子，铃声一响就会背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出门。
别人下楼她上楼，逆着人流到了陈均教室也不喊他，就默默等在门外。
同学走过来拍陈均的肩，“学委，你妹妹又在后门等你了。”
陈均赶紧收拾东西出门，接过她的书包，“走了，回家。”
齐妤亦步亦趋跟在陈均身后，两小只的背影被夕阳拖得很长，影影绰绰，重合相依。
两小只的写作业(摸鱼)日常如下——
陈均晚上无事，爷爷奶奶出门遛弯，监督齐妤完成作业的任务自然落到他头上。
书桌前有两把椅子，齐妤和陈均排排坐，齐妤面前摆了习题册，陈均随手翻一本从她书架拿的书。
“陈均，大风车要开始了。”
“数学和英语写完再看。”
“写完它已经播完了。”某人暗示。
陈均撑着额头，翻过一页书，语气淡淡，“那你写快点。”
对方读懂她的暗示，无情回绝，并单方面关闭了对话。
“哎。”齐妤叹口粗气，人生无奈万般，唯求不得最苦。
十分钟过去，陈均意识到隔壁有一阵没响动了。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转头一看，果然，齐妤正对着一排造型各异的笔点兵点将。
陈均：……
笔太多的结果就是每天写作业前都要花时间选择今晚“宠幸”哪一支。
选到兔子耳朵笔帽的笔，齐妤露出了然的微笑。
“可以开始写了？”
“嗯嗯。”齐妤翻到要做的那一页，随意地说，“陈均，我数学考试满分。”言下之意是别担心，她做题很快的。
“嗯，很棒，开始吧。”
又十分钟过去，旁边传来绝非笔接触纸的“呵哒”声响。
号称数学满分·做题很快的人正动作别扭地拿着指甲刀剪指甲。
陈均：可以说毫不意外吗？
察觉到陈均的视线，旁边忙碌的人顾不得抬头，手中不停，向他解释，“我手上有倒刺，剪完发现指甲也该修了，可我不会，欸，这指甲刀好不顺手……”
陈均无奈，放下书，接过指甲刀，“过来些，我帮你。”
陈均熟练地替她剪出圆润的形状，“我想涂指甲油。”齐妤说。
上次妈妈回来涂了好看的指甲油，布灵布灵的。
陈均捏着她的手指头，神情专注，吐出几个字，“作业不写完免谈。”
就齐妤的手残程度，想也知道需要他帮忙涂。
指甲剪完，“这下可以开始了吧？”要 8 点了。
“可以了可以了。”椅子扎屁股似的，齐妤挪了几次才坐好。
写了没两个字，她云淡风轻道，“陈均，其实我英语也满分。”刚刚差点忘记说这个了不起的事实。
陈均扬眉，指尖一点她的习题册，“知道了，快写。”
齐妤见陈均不夸她，悻悻然开始做题。
六个正方体拼成的长方体，表面积是……嗯……56，选 C。
哎，陈均肯定经常拿满分都习惯了，不知道我的满分有多来之不易，不能分享我的快乐，真遗憾。
等底等高的圆柱和圆锥，3:1，选 A，简单。
咦，笔袋这里怎么脏了，我不用钢笔的，怎么会沾上墨水。
应用题总是一样的套路，总价减去折扣，答案是……106.5。
赶紧写完还有时间玩会儿拼图，陈均帮我拼，拼完我好拆新的，下一盒拼哪个好呢，新买的我都好喜欢。
Yesterday，要用过去时，动词不规则变化，选 B。
外面的知了好吵，它们不累吗，我都累了。
找出不同类单词，easy peasy意 小菜一碟 简简单单，花生不属于水果咯。
不知道奶奶有没有提前燃蚊香，今天在学校蚊子咬了我好几个包，可恶。
啊，终于快完成了，还有篇五十词作文，缓缓，我先休息一下……
这边陈均看书入迷，看完最后一章，合上书页，转头去看齐妤，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Z?z?。
她半边脸颊压在摊开的英语练习册上，嘴唇因为挤压而微微嘟起，像吐泡泡的金鱼。
陈均伸手想戳，手指停在空中半晌，最终只对着她的脸轻笑出声，轻而缓地抽走压在她脸下的练习册，免得在臭美公主的脸上留下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