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自出生开始就不闹腾,吃饱喝足就睡觉,现在满月还是老样子,就算醒来也不闹,就蹬着腿自个玩,很好带。
此刻孩子就在房内,睡得很香,他刚喝过奶,一时半会醒不了。
徐若云咬着唇瓣,头微微往后瞥,暗想,他怎么还不动?忍得住?
男人捏着她的手,阖上眸,声线带着一丝困倦,“嗯,快点休息,今天累了。”
她动了下,想翻身面对他,听他这语调,是累了。罢了,睡吧。
徐若云这般想,可不知怎的,闭上眼睛,她睡不着了。
思忖半刻,徐若云翻身面对他,此时陆越钦睡颜平静,没了凌厉威严,看着亲和许多。
细小的手抚上浓密的眉,轻声道:“我睡不着。”
陆越钦迷迷糊糊的嗯了声,睁开的双眸朦胧不清,瞧着是困了。
她不忍心打扰,抬起下巴亲了下他,“睡吧。”
“嗯。”
徐若云忘记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身边人已经去上早朝,孩子也不在,应该是抱去喂奶了。
她伸个懒腰,这一觉睡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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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他们相拥而眠,却没做任何事,徐若云恼的半夜坐起来盯着他看。
她趁陆越钦半夜睡得熟,将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没发觉哪里不同。而且那晚,她看的真切,他那有反应,不会是身体的原因。
既然不是身体原因,那必定是心里原因。
陆越钦他…莫不是对她腻了。
想到这,徐若云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的快要呼吸不上来,她撅着唇躺下,开始胡思乱想。
整整几个晚上没睡好,眼下有浅浅的乌青,一看就精神不济。
晚膳时陆越钦紧紧注视她,问:“是不是不舒服?”
她摇头,背弯着,无精打采的。
嘴上说没事,可眼神和行为都在说有事。
陆越钦当然不信她的话,于是放下碗,没了吃饭的心思。
“到底怎么了?”
他发现了,徐若云闷闷不乐好几天,不是叹气就是叹气,应该不是孩子的问题。而是因为他,因为每次叹气都是对着他。
陆越钦皱眉,表情有点无可奈何,“对我哪里不满?”
“怎么会?”
话落,徐若云立马坐正身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心事全在里面。
陆越钦启唇,真对他不满啊。
手撑在双腿,声线柔和,“还真是,听大夫说过,有些妇人产后性情大变,若是情绪低落,便要注意些。你是怎么了?直说。”
她的脸微红,瞥了眼外边,天没黑呢,这会可说不出口。
“晚上再说。”
“现在说。”男人倔起来也是要命。
她瞥了下嘴角,摆明不想说。
“我吃饱了,去看看孩子。”
不等他反应,徐若云迅速往外走。
孩子在奶娘那,现在睡着了,她过去就是瞅一眼,然后又没事干。徐若云想了想,不能整天在院子带孩子,等过段时日,她还是去铺子看看,找点事情做。
徐若云叮嘱奶娘几句,然后从房间出来,没回主卧,而是朝后园去。
南星跟在她身侧,回想几日夫人的变化,约莫猜到她有心事,但具体有何心事?南星猜不到。
小公子长得白白胖胖,健康可爱,国公爷又温柔体贴,仔细想想,真没有烦心事,那夫人是怎么了?南星猜不到。
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南星表情为难,思虑半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夫人,你这几日心情不大好,是有心事?”
傍晚的风轻柔,夹着些许闷热,还裹挟着树叶香,拂过侧脸,倒也舒服。
她的脸蛋白嫩,这会走了点路,微微泛红,唇色也更艳丽。
“没心事,你想多了。”
南星哦了声,她这幅神情摆明就是有事,南星看出来了,陆越钦自然也能看出来。
后花园的花经过一日的暴晒,此时焉嗒嗒的,一点精神没有,就跟她现在一样,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徐若云随手折了一朵花,捏着手中把玩,昏暗夜色下,她愣愣的凝睇一处,看了许久。
瞧着时辰差不多,她便转头回去,谁知刚转身,就看见陆越钦过来,不晓得站在那里多久。
南星表情微妙的来回看了眼,然后十分有眼色的闪了,让他们两人好好说会话。
“不是去看孩子?怎么来这了?”
明知故问。
徐若云将那朵垂头耷脑的花一扔,带着点不知名的怒气。
“出来散散心。”
说话的语气不好,扔花的动作像发泄,自己哪惹她了?
陆越钦不明所以,扫了眼四周,叹气道:“咱们老夫老妻的,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生闷气对身体不好。”
什么老夫老妻,老的只有他而已。
当然,这话徐若云不会说出来,免得伤他的心。可是她的心怎么办?不也是伤了。
徐若云抿唇思忖,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夫妻得坦诚相待,方能长长久久,把事憋在心里,烦闷的只有自己罢了。
思及此,徐若云想通了,眉目舒展,换了副姿态。
她立在陆越钦跟前,上上下下的扫视他,极其认真,带着某种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