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阿生黑发黑眼,热情善良,兰兰是白发可爱的双马尾萝莉,德纳是一头金发的莽撞肌肉男。
哪里都似曾相识,但哪里都不对,她扶着额,感觉思维有点混乱。
阿尔西娅离开医疗所之后,舒长延走进来,看见她紧紧捂着额头和眼睛沉思,不由地蹙眉。
“帮我拿一下。”她慢慢睁开眼,对他说道:“我的外套内侧有张照片。”
他依言取出那张照片,反面朝上递给她。
这张照片是她从艾德文娜办公室的档案袋里拿到的,照片上是艾德文娜和兰息两个人的合影。
离开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拿走了这张照片。
指尖摩挲过相纸左侧的毛边,是和另一边截然相反的触感,照片是被人剪过的。
她将手完全覆在照片上,试图运用弦把这张照片回溯到原来的样子,这比回溯伤口要困难得多。
这照片已经被保存三百多年了,很难精确到它完好又已经显影的时刻。
但和微生千衡打过一场之后,她对弦的理解似乎也变深了一点,运用起来熟练不少。
相纸在她手心不断翻滚抽搐,她眉头微蹙,抽出手里光洁如新的照片。
完整的照片上有三个人,艾德文娜、兰息——
还t有微生千衡。
他那张脸,和现在略有变化,但她能一眼认出来,头发也没有留长,比舒长延还短一些,眼睛弯弯的,穿着作战服倚在一把剑上。
她将照片拿给舒长延,指了指照片里黑发青年倚着的那把剑。
那把剑就是舒长延所用的剑,要不是当时议会清洗毁了所有资料,这么简单的真相,她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弄清楚。
她有些焦虑地抠着阿尔西娅放在一旁的草莓贴纸,撕下来贴在舒长延的手背上,把推测和舒长延说了,又打开绘本,一一对照。
虽然《超级英雄》以虚构为主,但还是能看出其中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本绘本的画师是谁?”舒长延没在绘本上找到画师的名字,目光和她对上,同时想到了这点。
画出这绘本的人,就算不认识微生千衡,也应该知道些什么。
“没关系。”舒长延看出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安抚似的凑近过来,让她把指尖的贴纸贴在他脸上哄她:“我去查,很快。”
他做事断决如流,她出院那天就拿来了详细的结果,《超级英雄》现在的绘制由一个工作室负责,而最初版本的原案来自一个平邑籍的画师,卖出作品的所有权后就销声匿迹了。
她顺着这条线索查到这位画师最后留下的通讯地址,是在平邑境内。
卢西科莱上任之后,国际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舒长延没办法随意离开庇涅,她过两天还要回科尔努诺斯参加二次异能实践,不可能跑去平邑找人。
这事情只能暂且搁置,她出院的第一计划还是去新地。
就在她住院的这几天仰颂教会以斋戒为由封锁了主教堂,却并不是因为任何特殊节日,这更让她不安。
新地解除封禁,通行证就好弄得多,她和舒长延做了简单伪装,将终端留在主都,很快顺利进入了这片全庇涅最混乱的地方。
舒长延还好,她才是要重点护住脸的人,她和卢西科莱握手的照片在日报上整整登了一周,不少人都知道她“英勇救人”的事迹了。
她从头严实地盖到脚,舒长延叉着腰打量她一会儿,还觉得好笑。
新地这种大大小小的建筑鳞次栉比,杂乱到她这种穿搭融合进去也没什么不和谐的地方,舒长延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对去教堂区的路很是熟悉。
她收回观察路径分流的眼神,被他牵住手:“我认识路。”
“他们会带你一起去教会吗?”舒凝妙想起他亲身父母去世前也一直着魔般地皈依了。
“会,但再长大点就不会了。”舒长延扣着她的手,常年握剑留下的茧有些粗糙,他神情沉静看不出异样:“他们不勉强我做什么,我识字后,偶尔去这种筒子楼底下参加‘比赛’,然后在教堂区外面等他们回家。”
路过这种地方,他指给她看,所谓的筒子楼是一种环形的木质竹编楼,看上去很脆弱,实际上面只是下赌注的小盘,下面才是真正比赛的地方,被自卫队查了,这种楼拆起来也方便。
说是比赛,其实就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互相搏斗,赢一场有十几cin,够他们吃好几天饭了,还有些主都的人专程来看这种另类的斗兽。
舒长延之前给她买礼物的钱好像都是这么来的,她算了算,是一笔很恐怖的数额。
“你经常赢?”
“我没有输过。”舒长延没有一点卖可怜的意思,声音随意:“所以觉得好像什么都能做得到,才一意孤行,离开了新地。”
他垂着眼,话语流露出极其自然的意气,对她来说是新奇的,因为现在的舒长延看上去对这些事毫无兴趣。
直到靠近教堂区,她才发现封锁的地方比她想象中多,最大的教堂几乎从门口开始就一路紧闭,关得严严实实。
他们进去倒是不难,只是这里处处紧锁,强行把门弄开实在有些惹眼。
她示意舒长延帮她站在外面看着点情况,她进去绕一圈看看这里有没有隐匿的小门。
小门还没找到,她在远处草丛瞥见一辆眼熟的三轮摩托的轮廓,顿时一怔,无声收敛了气息,悄无声息靠近。
雀斑少年就地坐在草丛里,被半人高的草盖住了身子,自己靠着车轮子,捂住肚子沉沉睡着了。
居然又是他,那个自卫队的少年阿伦,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为什么他总是在仰颂教会附近晃悠?
舒凝妙地绕过这块草丛,落在后面,脚步无声无息,轻盈得极不真实。
均匀的呼吸声骤然被打断,少年悚然坐直身体,惊诧仰头。
冰冷的手从他颈间绕过,舒凝妙发力扣住他脖子,一只手抵着他动脉,另一只手压住他下颌不让他乱看,声音压低听不出性别年龄,似在威胁:“带我进去。”
第144章 巢林一枝(7)
他只是稍稍挣扎,便察觉到身后这人力气绝非他可以抗衡的水平,顿时寒毛皆竖。
“你是谁?!”他下意识发问。
越挣扎勒着他的力道便越疼,阿伦安静下来,艰难开口:“你想进教堂?”
舒凝妙不语,他话语停顿,舔了舔唇,有心解释:“你没看通知吗,教堂关门了我怎么带你进去?”
见对方没有搭理他问话的意思,他呼吸渐渐困难,只能连声屈服:“行行行,我带你进去,你先放开我我再带你去,好……好紧,我快咽气了。”
出乎意料的,对方没再难为他,干脆利落松开手。
他缓慢地松了松脖子,突然哐当几声,紧接着猛地往前连滚带爬地冲过去。
不跑是傻子!
教堂区执行斋戒封禁后,周围连人影都看不见,他想找人帮忙都找不着。
他一边跌跌撞撞往前跑,一边四处搜寻,目光突然落在离自己有段距离的人影上,男人逆着光看不见面孔,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阿伦看他身姿挺拔姿态如竹清举,感觉到一股浑然天成的正气,不像是和后面人一伙的,没作多想,往那人的方向飞奔了几步,大喊:“兄弟,帮下忙,有个神经病想勒死我!”
那人依旧没动,阿伦只以为他没听清楚,直至靠近才看见男人清醒的蓝眼,耐心地看着他。
对方很显然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伦脑袋一嗡,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扑通一声闷响,膝盖一个吃痛扑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他半个身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眼前一黑。
黑漆皮靴轻轻踩在他膝弯上,压得他呼吸都呼吸不过来,动作只在刹那间,男人微微俯下身看他。
阿伦撑起一只眼皮,心想倒霉,这人戴着口罩,眼窝深邃,清平的蓝眼镶在眉骨下,眼里光泽温润,眼角温和地下垂,却对他这个倒霉蛋无动于衷。
——他再也不以貌取人了!
他听见男人温和的声音自上而下遥遥传来:“你们认识?”
阿伦抓着地,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大喊怎么可能认识,可惜头着地啃了一嘴的泥,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但很快,他就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和他说话。
刚刚威胁他的熟悉声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背后,他甚至没听见脚步声。
“嗯。”舒凝妙半蹲在男人身边,后半句却是对他说的:“现在可以走了?”
压制着膝弯的力道终于移开,阿伦吃力地翻过身,终于看清刚刚威胁他的人的全貌。
一个包得连头发丝都看不见还戴着防风镜的怪人,还背着个长长的棒球包,一看就要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抬起头来,目光涣散地看了眼左边,又看了眼右边,终于确定这两人是一伙的,崩溃地拽住头发,缓缓躺回地上,大叫:“关了!关了!我都说教堂关门了,封禁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你们非得进去干嘛?进去也没人,他们基本都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