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谢厌闻就说今天回来,带她见爷爷,说想要跟她订婚的事的。
许念意从来没有见过谢厌闻的爷爷,可现在看管家对谢厌闻的态度就知道,他爷爷有多疼他。
她也有些难受,握紧谢厌闻的手轻声安慰:“爷爷会很快好起来的。”
谢厌闻唇角朝上弯了弯,轻点头,“我知道。”
跟徐管家说了会儿话,谢厌闻才准备下去。
他让许念意留在顶层,找了个房间让她进去休息。
“我去见谢永瀚,你在这休息会儿。有徐管家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许念意拒绝:“我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谢厌闻捏捏她的脸:“念念不是说好了要听我的话吗?”
她依然迟疑,他又抱抱她,“乖,听话好不好?在这里等着我。”
许念意到底没有坚持,她知道他应该有很多事儿想跟谢永瀚说。
她只是不放心的道:“那你小心点,如果他要对你做什么,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找徐管家去救你。”
虽然也不知道徐管家在谢永瀚面前能不能说上话。
不过到现在,许念意也没后悔刚才那么冲动。
她的目的更多是让谢厌闻把心中的痛苦发泄出来,很显然,已经达成了。
这会儿谢厌闻情绪肉眼可见的比之前好太多。
再来一次,许念意还是会撞上去。
谢厌闻笑笑,揉揉她头发让她放心,“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不管他是不是谢永瀚的亲生儿子,谢永瀚都不会动他。
毕竟明面上谢永瀚只有他这一个孩子。
如果谢永瀚忽然没有了儿子,再爆出他做的那些事,那谢厌闻外公家,q国崔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谢永瀚是个精明的人,他不会做这种不利己的蠢事。
谢厌闻对这一点非常清楚,许念意却不可能不担心。
等谢厌闻离开,她在病房里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忍不住给阮云珩打电话。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缓解缓解心里的紧张。
“你说什么?”
阮云珩在电话里,像是没听清,又问一句,“你说你撞了谁?”
许念意重复,“谢永瀚。”
几秒沉默,阮云珩非常疑惑,“你为什么要撞谢永瀚?”
哪怕是阮云珩,许念意也不好说谢厌闻的秘密,所以她说:“看不惯他,想撞就撞了啊。”
又是几秒沉默,阮云珩暗骂了句。
真TM疯!
不过他也大概猜到,还是跟谢老爷子被气进医院有关。
看来谢家是出了什么大事啊,只是许念意很明显胳膊肘是朝谢厌闻拐的,哪怕是他,她也不肯说实话。
所以阮云珩也没多问,只又淡淡的问:“死了吗?”
许念意:“那倒没有,我撞的时候算得很清楚的,除非上天要收他,否则是撞不死他的。就是骨折了,大概得坐两三个月轮椅吧。”
阮云珩“哦”了声:“那看来他命还挺硬,真可惜,还以为我们阮家能趁机得点好处呢。”
“?”
许念意正无语,阮云珩又低嗤:“没死你怕什么,等他真死了你再来给你爹报喜吧。”
“……”
不等她再说话,阮云珩又说了句:“你爹现在忙着呢,晚点儿再说啊。”
许念意疑惑:“这大中午的你忙什么呢,你不会是忙着给我造弟弟妹妹吧?”
她从昨天夜里到这会儿都忙着关心谢厌闻,哪怕阮云珩和许安虞就住在家对面她也没来得及去关心关心。
也不知道那两人发展到哪个地步了,不会真比她和谢厌闻快吧?
所以她说:“阮云珩同志,虽然这些话不该我这个做女儿的说,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得跟你说说。你现在年纪小,有些事发生是可以,但是一定要做好措施,安全t必须买,别再年纪轻轻就当爹……”
不等她说完,阮云珩已经挂了电话。
许念意眨巴眨巴眼。
好话总是让人听不进去的。
虽然和阮云珩只是简单几句交流,倒是也让她彻底安心了。
阮云珩都这么不紧张,那说明的确不会有什么事。
另一边,被误以为忙着造弟弟妹妹的阮云珩正红着耳朵冷着脸,替某位公主手洗内衣。
按照这位公主的意思,她要她所有的衣物包括内衣都染上他的味道,可能她以后出去就不会太担心碰到脏东西了。
阮云珩:“……”
我TM!
换做别的情侣,这或许是听起来非常暧昧的话。
可换到阮云珩这边。
只是让他明白了,公主带他回家,就是为了让他成为她的洗衣机!
第89章 少年,终会长大
谢永瀚的确如谢厌闻所说的,并不会把谢厌闻送去警局。
两人在病房里谈了一个多小时,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接着谢厌闻就安然无恙的出来。
只是出门时,见到了病房外等着的苏雅兰和秦竺。
秦竺看到谢厌闻眼睛微亮,就想上前,被苏雅兰拽住,压低声恨恨道:“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秦竺不情不愿的咬紧唇低头。
谢厌闻对她们没任何兴趣,只冷漠扫了眼,便收回目光离开。
苏雅兰深呼吸,松开秦竺,“进去看看你爸爸。”
说着,她先朝病房里去。
秦竺咬紧唇瓣,抬头却先看向谢厌闻离开的背影。
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
可她爱了哥哥十几年,让她怎么说放弃就放弃!
谢厌闻上顶层找到许念意,先带她去做了个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松口气。
许念意对谢厌闻和谢永瀚的谈话好奇得要命,可在医院也不好问。
直到检查完离开医院,她才开始缠着谢厌闻,“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呀,你问他当年发生的事儿了吗,你是他儿子吗,鉴定还做不做了?”
谢厌闻的车被送去维修,他也拒绝了徐管家让人送他,在手机软件上叫了辆车。
等车的时候,他才看向身边脸上都写满了好奇姑娘,“他说我是他儿子,你信吗?”
许念意挑眉:“为什么不信,你们本来就长得很像啊。”
这不是好事吗?
谢厌闻却弯了下唇角,低声:“可我忽然不信了。”
“为什么?”
许念意不解,谢厌闻目光低垂,想着刚才和谢永瀚的对话。
谢永瀚没有追问他为什么忽然撞他,见到他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你都听到了?”
谢厌闻也就没多解释什么。
他那时候靠在病房雪白的墙壁上,双手插在裤兜,姿态随意,神色却冷漠严谨,“我只想问你两件事,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你当然是我的孩子,你和我有多像你自己不清楚吗?至于苏雅兰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为了哄她开心罢了。你知道的,女人就是这样,哪怕她们知道是谎话,也愿意相信并且深信不疑的。”
谢永瀚躺在病床上,一条腿吊着,明明很狼狈,脸色也苍白。
昨夜的谈话被谢厌闻尽数听去,明明是见不得人的肮脏,他却丝毫也不在意似的,到了此刻,依然淡定。
而他的话倒是同许念意的猜测对上了。
至于谢厌闻母亲的死,谢永瀚给谢厌闻的说法是:“至于你母亲,我对她的确有愧,她在知道了我和苏雅兰的事后患上了抑郁症,这你是知道的。那之后她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又正好我和苏雅兰在别墅被她看到,她情绪崩溃,服安眠药自杀。
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那时候,你母亲和我已经结婚十七年,我如果真想做什么也不会等那么久,我不至于那样丧心病狂。”
这说法倒是也合情合理。
不过,谢厌闻的妈妈就是抑郁症自杀的吗?
许念意倒是第一次知道。
那也难怪谢厌闻会患上躁郁症了。
看谢厌闻紧绷沉肃的侧脸,许念意问:“你觉得他在骗你?”
谢厌闻声音轻忽:“说不清原因,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
“那亲子鉴定……”
许念意现在也不确定他到底怎么想的,谢厌闻只是轻笑:“放心,我已经暗中让人在他抽血检查的过程中取出血液样本,明天就能知道结果。”
许念意这才点点头。
既然怀疑,那就做个鉴定确认吧。
谢厌闻握住她手放进自己的口袋。
其实,他和谢永瀚还有个话题他没告诉她。
关于她的。
他离开病房前,同谢永瀚说,“别打念念的主意,她要是有什么事,就不是你骨折能换的了。”
谢永瀚或许没料到谢厌闻这时候还敢威胁他,愣了瞬忽而沉沉发笑,“我已经让人去查过那个许念意的身份,她说是阮家小时候丢失的女儿,到底是不是另说,可她被许家收养,成了许家私生女的事,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