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进了屋,薛从澜便上前问:“是不是冷?”
“嗯。”
祈愿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脚也不知在何时冻的僵硬发麻,薛从澜温声说:“我吻你吧。”
“吻我?”
他揉了揉她的头顶,“为你渡气。”
“这样,你的体温会回温很快。”
祈愿知道,每次与薛从澜吻在一起的时候,她的体温都会攀高,祈愿凑到薛从澜身旁,踮脚吻上他。
没过一会儿,祈愿说,“我的脚也好冷。”
“好像,脚,不会变暖和。”
薛从澜轻拂了下衣袍,坐在床边沿,一边,抬手示意祈愿近前。
他弯下腰,指尖触及祈愿的绣鞋丝绦时停滞了下,慢慢将她的脚从藕荷缎履中褪出。
下一瞬,祈愿用绫袜裹着的脚被薛从澜妥帖地护在温热的氅衣间。
他的指节贴着涌泉穴推揉,丹田真气化作汩汩暖流从太溪穴漫溯而上。
祈愿倚在一旁,望着薛从澜的眉宇。
很快,从脚踝处游走的暖意直沁心脾,他问她:"阿愿,好些了么?"
“嗯。”
祈愿咬了下唇,看着薛从澜的眼睛里莫名多了几分湿意。
明明只是他帮她暖脚的动作。
祈愿侧眸,只见秋月落在窗上,月光印下枯枝的影子,如若她没有猜错,等北境收定,故事走向HE完美之时,也就是她和薛从澜分开的时候。
在蛊虫控制她的时候,她疑惑,不解,也带着天生的胆怯,不愿靠近薛从澜。
而今,也并非是一个小的举动勾动了她的心。
而是从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汇聚,至今,她要告诉自己,终有一天,他们会分别。
不论理智告诉过她,多少次不要去触碰,关于薛从澜身上的所有,但她还是不可自控地喜欢上他了。
薛从澜看见她眼底的泪意,蹙了蹙眉:“怎么哭了?”
祈愿摇摇头,“只是困了。”
“困的流眼泪罢了。”
薛从澜抱紧她:“困了便入睡吧。”
祈愿侧身躺到里侧,薛从澜守在外面,只见她眼皮阖上的瞬间,泪珠反而淌出来。
薛从澜将唇凑过去,吃掉她晶莹的泪珠。
顺着鼻尖,人中,还有嘴唇,往下吻。
案上紫铜错金炉飘逸出缕缕沉香,缠着他们交织的衣袂,在满室烛辉里溢出琥珀色的光晕。
祈愿拽住他的衣袍,“这里是道观。”
薛从澜眼尾漾开涟漪,唇角上扬,“我轻点。”
第95章 花瓣
祈愿咬紧了牙关,薛从澜留着分寸,膝盖跪下去,头上盖了一层薄纱,被薄纱遮盖住时,薛从澜看不见祈愿的脸,却在这里看见了第二张脸。
一样的粉霞,娇媚。
像粉色的月季,含羞待放。
只堪堪一握,玉露便直直摇坠。
“今日这花盛的水,多了些。”
祈愿将那薄纱拽起来,抓成皱皱巴巴的模样,一边抵着头,一边将身体弯成半月的性状,她想让薛从澜离她近一点,又想要将他推的远一些,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矛盾的样子。
薛从澜凑上前,将她额头处抚平,“不喜欢么?”
“我再轻些。”
他的舌尖咬上花瓣,将玉露都含了进去。
祈愿看着他凸起的喉结那里,一上一下的滑动着,她浑身都热起来,像是有暖炉将她烤热一般。
夜深人静时,她骤然听到一声轻吟,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她愣了下,薛从澜将她的下巴扭正,强迫她看着自己,“在想什么?”
祈愿眼睫颤了下,她说:“那好像不是我的声音。”
薛从澜眉心皱了下,给了她答案:“的确不是你的声音。”
“可是,这里是道观……”
祈愿不解道,因为她担心被人听到,故而不敢发出声音。
薛从澜勾着嘴角笑了声:“那又有什么稀奇的。”
“这里是道观,可是也有人一直不停的将道观外的人带进来。”
“那些看起来德高望重之辈,也逃离不了俗世。”
“人无法压制自己的本性。”
“便将压制本性当做神圣。”
薛从澜将祈愿的手指含在自己口中,拿出来时,已是水光泛泛,他盯着她,笑了起来:“那你想做神么?”
祈愿怔了一下,然后摇头。
“不想。”
薛从澜轻哼了声,有一缕气从口中溢出来,然后他又蓄力,用力,撞了她一个满怀。
有源源不断的水流涌了出来。
温热的,冲刷着“什么”。
祈愿一整个受不住,抓紧了薛从澜的手臂,他说:“如此姿态,的确压制不住。”
祈愿否认说:“是因为我身体内的蛊虫,才会如此。”
“只是因为这蛊虫么?”
薛从澜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脉搏之处,探查蛊虫在她体内的动静。祈愿朝着薛从澜看过去,在这种时候,他露出格外认真的神情,她的心跳不禁变快。
“阿愿。”
“蛊虫并未在你体内作恶,反倒是你……”
薛从澜将手收回来,只见祈愿低下头不看他。
“我们换一个新的方式,好么?”
他说,他在画册上看过。
祈愿感觉自己的脸更热了,他想让她,在他的上面。
薛从澜将她头顶的账纱打成一个结,让祈愿把手举起来,拉着那帐纱上下,移动。
祈愿不太会那样,便是薛从澜不停地将她举起来。
烛火不曾熄灭,火影落在他脸上,晃动。
祈愿忽然想到自己的神情也会是这般,她想要薛从澜将烛火灭掉,薛从澜不肯,“若是看不见你的脸,便失了几分喜悦。”
“我要盯着你的脸,也要你盯着我的,想象着,我们如此姿态,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
祈愿忍不住想要去揍他,“哪里有日日如此的,一生一世都分不开。”
“我的意思是,说,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说罢,薛从澜将脸埋在祈愿的脖颈处,慢慢吸吮一边又用力压下去。
直直地,贯穿进去。
-
第二日,晨曦落在大地,晒过整个道观,祈愿几人从各自的房中出来,赶接下来的行程。
却见道观的大门禁闭,住持站在门口,不准任何人离去。
有其余的香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能自行离开道观。”
住持身边的大弟子道:“昨日有弟子犯了戒,那女子如今就躲在道观之中,恳请诸位稍等片刻。”
裴观伸了个懒腰,然后抱臂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祈愿抬头朝着薛从澜看了眼,或许是昨日他们所听见的。
穆舒瑶则是扯了扯祈愿的衣袖,低声问她:“莫不是你们……”
祈愿顿时脸烫了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穆舒瑶“哦”了一声,便没再问下去。
众人将视线落犯戒的弟子身上,只见他孤身跪伏于冰冷的地面,一颗头颅剃得精光,在光影下泛着青茬,黝黑的面皮仿佛被烈日与风霜反复浸染。
唇角斜斜挑起,带着一丝近乎挑衅的弧度,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混不吝的、近乎狂热的光芒。
仿佛早已将生死看破。
“大师兄,你可是师傅最为看重的弟子,可你为何还要犯戒,宁死也不供出那女子。”
那住持斜着看了他一眼:“你若是将那女子供出,我便饶你一死。”
他抬起头,看着住持,眼底露出一副嘲讽的笑:“那住持便杀了我。”
祈愿捏紧了手,薛从澜注意到她的动作,回握住他的手。
住持听到他这话,抬起禅杖,在他后背狠狠打了一仗,“你当真是执迷不悟。”
“为师将你视为传人,倾心教导,如今你竟为了一个女子,忤逆为师。”
“我便不信,找不出她人来!”
“给我找!”
犯戒弟子低着头,嘴角扯出一丝笑,倏然间,他抬起头,视线落在祈愿身上,他眼神顿了一下,然后,原本讽刺的表情变得错愕。
他看着她:“阿愿……”
祈愿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也惊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薛从澜。
“你,你为何会,和他在一起?”
“你认识我?”
祈愿十分诧异,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住持也朝着祈愿看来,“你就是尘铎想要藏住的那个女子。”
祈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昨晚才来道观借住,一整夜都与我师兄在一起,怎会认识你们道观的弟子。”
那住持不相信她说的话,反问道:“你既说了他是你的师兄,那你们为何会住在一起。”
祈愿:“……”
薛从澜道:“她是我未婚娘子。”
尘铎登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