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心。”
“若还有案子,我定再约裴兄过来。”
裴观不屑一顾地勾了下唇,没有多说些什么。
这淌浑水,他怕是不敢再淌了。
他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袍,嘴巴里叼着一棵狗尾巴草,头晃了一下:“走了。”
马车慢悠悠的往前走,祈愿掀开马车帘子,回头看向京城的街景,穆舒瑶问她,“还有什么想买的,一并买上,栖山那边,没有京城的样式多。”
祈愿说:“不若多买几匹鲜艳的布,回去做几件新衣裳。”
“好。”
穆舒瑶发现,祈愿很喜欢装扮自己,她每天都会换发型,有时候为了出行方便,便会将自己的头发编成辫子,但她每天的花绳样式都是不一样的,发饰更是放了一个小包。
“你为何这么爱打扮自己?”
祈愿疑惑了声,不知道穆舒瑶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裙是被自己挽起来的花样,和古代人穿的中规中矩的样式不一样。
“我看着自己喜欢和高兴,便打扮了。”
总之,只要起来,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去迎接新的一天,看着是会神清气爽一些。
“不是看上了谁?”
祈愿笑了声,“那自然是没有的。”
她打扮从来不为了谁。
要真说为了谁,那也是为了她自己。
祈愿与穆舒瑶逛了几家布庄子,薛从澜与裴观便在外面等,裴观等的有些不耐烦,嘴里的狗尾巴草都换了好几个。
“好了没啊?”
祈愿说:“前面还有一家,再逛逛。”
裴观:“……”
祈愿看向薛从澜,他一向耐心,没什么脾气,她笑了声:“你看大师兄都没急,阿兄你急什么啊?”
裴观看向薛从澜:“大师兄那是一向的好脾气,你阿兄是急性子,你现在才看清么?”
“就最后一家了。”
祈愿让他等着。
衣裙随着她动作晃动,阳光落在她的黑发上,会显成金黄色,薛从澜听到她夸了他,想告诉她,他也不是谁都等的。
等祈愿逛完了最后一家店,裴观扔了嘴里的狗尾巴草,叹了一声:“终于逛完了。”
马车有了前进的方向。
穆舒瑶和祈愿在马车里吵吵闹闹。
离开京城,并未找到客栈,他们只好在林子里睡下,裴观守前半夜,薛从澜守后半夜。
打闹了一路,祈愿也累了。
她躺在一侧休憩。
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她最近很少有失眠的情况。
铃铛声响的时候,祈愿坐起来,从马车上下去,顺着铃铛的声音走去。
裴观守了前半夜,他已经困了。
睡的打起了轻鼾。
薛从澜一身白衣,盘腿,而坐。
长发用玉簪簪着,一双温润的眼睛看着祈愿朝他走来。
祈愿只觉得,自己在梦里看见了一座观音像。
他坐于盛开的莲花宝座之上,姿态优雅。
莲花瓣层层舒展,色泽温润如玉。
她走到莲花瓣前,坐了上去。
亵/渎了神像。
薛从澜想起昨日夜里,她一不小心碰上了他,脸红成一团,但她转身便离开,甚至,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而现在,她好像也不会注意到。
薛从澜仰头看着她,“低头好不好?”
祈愿乖巧地低下头,他轻轻碰上她的唇,因为过于小心与珍惜她,他的手不停地颤抖。
往日,他亲吻的时候都会闭上眼睛。
而这次,他睁着眼睛,看着祈愿。
她闭着眼睛,发丝间满是茉莉混着皂角的香味,他轻捧着她的脸,任由花瓣中间的水柱立起,然后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
亲密无间。
他怕她醒来知道他有时会用铃铛控制她,又怕她从不会主动来找他亲吻。
“为何,我会这样珍视你?”
他自问自答。
“单单只是血契蛊么?”
“会有如此大的作用。”
他用鲜血温养的蛊虫,替他选择了一个人。
薛从澜咬破自己的手指,涂抹在祈愿的唇上。
在月光下照的格外鲜红。
倏然,她的眼睫毛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祈愿看着眼前的薛从澜,眨了眨眼睛。
这是在做梦么?
她怎么,坐在薛从澜腿上啊?
祈愿朝着薛从澜脸上打了一巴掌。
听见清脆的响声。
“疼不疼啊?”
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那些原本在黑暗中显得阴森的树干,此刻也被月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泛着清冷的光泽。
他们二人相互看着彼此。
祈愿听见薛从澜说了一个字:“疼。”
她感受到风吹着,原来,不是在做梦。
第58章 失踪
祈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顶她。
而她现在的姿势,跟观音坐莲,没有两样。
只不过她安静地坐着,没有上下涌动。
“大师兄,我这是又梦游了么?”
“嗯。”
祈愿渐渐地发现,薛从澜对于她梦游这件事,变得稀松平常,已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冷着脸看她。
只是,他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
为了避免酿成大错,祈愿连忙站起身。
何况,天快亮了,穆舒瑶与裴观很快便会醒来,若是看见了他们两个的姿势,那便糟了。
薛从澜仰起头,看向祈愿,在冷月的照耀下,他的脸显得更为苍白,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祈愿的衣裙,却只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祈愿。”
为何她总有将他弄的难以自禁,自己却安然无恙的本事。
“小师妹!”
裴观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他原本倚靠着树干睡觉,然后不由地睁开眼睛,看见不远处一白一粉的身影,他眯了眯眼,然后叫了一声。
祈愿被裴观这一声叫的一哆嗦,她扭过头,看向他,“裴师兄。”
裴观慢悠悠站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平日不都是起的最晚的么?”
祈愿:“……”
她承认她挺能睡的。
睡觉是人生的一件极大的事。
可惜,梦游这个习惯,并不好。
祈愿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被狗叫醒了。”
“狗?”
路途颠簸,也可能会出现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再加上栖山的规矩多,宋佩环也答应了收养旺财。所以,祈愿并没有将旺财带在身边。
裴观看了一眼四周,啧了声,“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狗?”
“你做梦梦见的?”
祈愿:“那是你没听到而已。”
彼时,薛从澜盯着祈愿,勾唇笑了声。
裴观说,“不管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我再眯着,等时候到了,叫我出发。”
“嗯。”
看裴观离开,祈愿凑到薛从澜身边,低声问:“大师兄,为何我会再次梦游。你不是说,会帮我治好么。”
“你这段日子,也并未上心此事。”
祈愿听明白了,薛从澜这是让她求他。
若是她不主动去问,薛从澜便任由她。
“总归,受害人是大师兄,大师兄若不介意,我倒也不怕什么。”
她笑嘻嘻地看了眼薛从澜,眼睛却瞪了他一下。
她转身回去,薛从澜唤她:“站住。”
“怎么了?”
祈愿疑惑地看向他,然后她听见薛从澜说,“你对此事多有精通,你帮我,我帮你。”
“什么事精通?”
薛从澜指了指自己,直挺的甘蔗儿。
祈愿抿了下唇,心想,男人开窍了还真是和以前大有不同。
“大师兄,我什么时候表现的精通此事了?”
祈愿有些无奈。
薛从澜没有答。
只是盯着她,祈愿甩了甩手说:“我之前教过你。”
“用手,把甘蔗上的皮都剥干净,弄出里面白色的汁水来,就好了。”
祈愿说罢,脸有些红,转而,她又听见薛从澜一本正经地问她:“可是,若里面的汁水一直不停呢?”
一直不停?
没道理。
祈愿肯定道:“不会这样的。”
薛从澜疑惑地蹙了下眉。
祈愿反倒看向薛从澜,风吹的她的头脑有几分清醒。性是人之本能,享受其中,能获得愉悦和快乐,可若是因为好奇而履翻尝试,反倒失了根本。
克制,也包括,克制自己的性/欲。
她想要提醒薛从澜,却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多有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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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亮过后,穆舒瑶醒来,祈愿才回了马车上,裴观赶车出发,行向栖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