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澜提醒她:“你梦游了。”
祈愿:“什么?”
这不是,在梦里,而是在梦游!
可是,往日的梦游她不会操控自己,整个人是没有意识的,清醒的时候也不会记得梦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所以,在睡着之后,看到薛从澜,她本能地以为这是梦境。
故而,不受拘束。
“吓到你了?”
薛从澜担心地看着祈愿,听闻梦游的人,不能强行唤醒,她被裴观惊到,比原本预计醒来的时间要早。
祈愿吞咽了下,她抬眼看了看天,“发生什么了?”
这种时候,她还是选择装傻比较好。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她方才那些大胆的行径。
薛从澜盯着祈愿笑,先将她扶起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祈愿抿唇:“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薛从澜挑了下眉,他说:“没关系。”
他知道她还记得。
如今,在此揭穿她,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薛从澜也没忘了提醒她一遍,“方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被裴观撞见了,此时此刻,他或许已经赶去了你的小木屋,质问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师兄,怎么知道是我?”
“背影。”
以薛从澜对裴观的了解,他既然撞见,便会探究到底。
祈愿有些丧气地垂下头,无奈地叹气,她就知道被裴观撞见了是这样一个反应。
她无论如何,都赶不回去小木屋了。
“你不想让他知道?”
祈愿点点头:“大师兄你有办法比裴师兄先回到小木屋吗?”
薛从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祈愿,他说:“我会比他快。”
“你有办法?”
祈愿眼睛亮了亮,抬手拉住薛从澜的衣袖。
“大师兄,你看,这事儿发生的突然,若是让裴师兄坐实了你我在一起,不是好事。”
“你帮我,便也是帮你自己。”
薛从澜从她这一套逻辑里听不出什么好词,只是一味的笑,“帮我自己么?”
“他如何看待你我的关系,我并不在意。”
祈愿急忙道:“你不怕你的形象坍塌么?”
他可是栖山的大师兄,所有人的精神榜样,如果他都不遵守门规,肆意妄为,这栖山哪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裴师兄知道此事是小,若让随敬知道了,那便更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薛从澜抱住祈愿的腰,点地,带着她回小木屋。
祈愿被他抱着飞跃起来。
她当下才知道,薛从澜这是用轻功,带她抄近路。
薛从澜将祈愿送回小木屋,祈愿连忙赶着薛从澜离开,“一会儿裴师兄就来了,大师兄你赶紧离开。”
“过河拆桥?”
祈愿来不及和他多解释,她说:“我之后会好好感谢你的。”
薛从澜:“嗯。”
“夜里,我过来找你。”
祈愿连忙应下,便见薛从澜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祈愿叹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
裴观从门口进来,看见祈愿在院子里,疑惑了声,“你怎么在这里?”
祈愿眨了眨眼睛,“兄长你说什么?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我刚刚……”
裴观说到一半,打量着祈愿,这身衣裳,没有换,背影和那个女子的背影,也十分相似。
可是,祈愿确实在这院子里。
难道,是他误会了?
这栖山,有谁和祈愿的身板一样么?
他想说下去,但又想到他答应了薛从澜,不会将那件事说出去,故而说,“没什么。”
他眼神有些复杂,又确认了一遍。
“你当真不曾出去?”
祈愿站的僵硬,她摇了摇头:“不曾。”
裴观点点头,不好再逼问什么。
-
太阳逐渐西沉,余晖被山谷一点点吞噬。
原本,山壁还留着暖橙色的光影,随着日光消逝,那点亮色也逐渐被黑暗取代。
风声在山谷间呜咽,吹过树梢,发出簌簌的声响。祈愿听见木屋外有动静,不禁竖起耳朵来,她刚站起身,便见薛从澜出现在她身后。
祈愿吓得躲开。
“大师兄,你怎么来的?”
薛从澜勾了下唇,问她:“你方才在想什么?”
祈愿摇摇头,“没什么。”
实则,被她误以为的梦,一直在她的脑海之中盘旋。要是裴观没有打断,他们会做些什么?
准确来说,是她会做些什么?
祈愿不敢深想下去。
薛从澜一点点提醒她:“你梦游的时候不受你自我控制,可是,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问:“是你白日里臆想过什么,才会在梦游的时候,做出这样的行事?”
祈愿几乎本能地反驳:“没有!”
“我没有。”
她确实偷偷瞥过薛从澜几眼,那里,但都只是无意识的,看到之后,会感慨一下,为什么会那么突出。
但绝对没有有别的念头。
“没有么?”
薛从澜说:“你知不知道,你梦游的时候,一直在摸它。”
祈愿蹙着眉,心里慌乱极了。
她知道,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薛从澜的面承认。
她还没丧失理智到那个地步。
“我,我不知道。”
薛从澜靠近她,热气喷在她脸颊处,“那你现在呢?”
“想不想摸它。”
说罢,他补充了一句:“我洗干净了。”
祈愿的脸顿时通红,她真想骂薛从澜一句变/态!
谁问他这个了。
“我不想。”
她几乎想都没有想,便拒绝了。
“嗯?”
薛从澜歪了下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我常常在想,是什么控制着你,让你总是露出两幅面孔,一个是忍不住靠近我,一个是迫不及待的将我推远。”
“阿愿,承认你想要做什么,这并不难。”
祈愿眼神格外复杂,她知道,但她不会。
她总会离开的,就像她之前看过的那么多Be剧本,她不可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为此,她不能破戒。
即使,忍耐自己看起来是一个非常不人性化的事情,但是,她会在无数个瞬间,庆幸自己是那么理智,在内心的挣扎过后,快速做出了决定。
“大师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祈愿的眸子彻底冷静下来,像是从什么情绪中脱离出来了一样,薛从澜低眉看她,“你一定要,否认?”
祈愿的心跳忽然加快,她说:“我不知道大师兄在说什么,但是,梦游的事情本身就不作数。”
“大师兄,你应当分辨的出来吧?”
“哪个是真实的我自己。”
薛从澜勾唇冷笑了声,他凝眸看着祈愿,“若是你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承认,那哪个才是真实的你自己?”
“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的。”
祈愿愣住,看着薛从澜,顿时觉得他像是任督二脉被打通一样,清醒坚韧的撬开她内心的卡扣。
真的是假的,假的是真的。
所以,真真假假不重要。
真实的她,反而是梦里的她。
不受任何拘束的,不受任务推动的,没有任何顾虑的,自由自在的,随心所欲的她。
“阿愿。”
他低下头,嘴唇舔舐她的耳垂,热气吹进,令人浑身都觉得麻。
“我会让你感到愉悦,而不是抗拒。”
祈愿蹙眉,她不禁抬起自己胳膊,“啪”地一声,落在薛从澜的脸颊上。
“大师兄,你,你清醒一点。”
她打完他的手发着颤,祈愿极力控制住自己。
薛从澜眼角唰一下落下一滴泪。
他双眸通红,手按住祈愿的肩膀,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第69章 僵硬
祈愿别开头,躲开薛从澜的吻,他的唇从她的脸颊处擦过。薛从澜的动作再次僵住,他盯着祈愿,眼睛里有疑惑,有不解,但他没有生气。
他有不少法子让祈愿主动吻上他来。
可他不想用那些法子,故而耐心地陪着她,想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祈愿有些心虚地抬起头,看向薛从澜,担心他会生气,她打了他。
毕竟,这件事,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无论如何都是她的不对。梦游的时候,她把薛从澜浑身上下都摸了一个遍,醒来却完全不认了。
“大师兄,那个,我,我,改日,再和你赔礼道歉好么?”
她现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解决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
“你赔礼道歉?”
薛从澜挑了下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祈愿看,祈愿点了点头,薛从澜倒是不解,“你有什么可赔礼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