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歪头,她道歉,他反而不高兴?
这人怎么这么难哄。
莫不是,要亲一下?
薛从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会强迫人。”
说着,他的眼睛闪烁了下,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他的阿娘强留他父亲在身边,最终,在他面前死去。
“嗯。”
祈愿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后抬头,慢悠悠地打量着薛从澜,方才那个举动,难道不算强吻么?
显然,在他看来,不算。
祈愿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事情演变成今天这样,她自己有很大的责任,而她其实也不能再逃避一个事实,薛从澜,真的很喜欢和她亲密。
甚至,想要和她做/爱。
既然有了这样的念头,他便不会再推开她,即便是她在梦游的时候。
那下一次,她会不会……
祈愿想,要是再做这样的梦,在梦里,她也要严词拒绝才好。
-
薛从澜离开以后,祈愿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这件事她原该坚定的,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可是,此时此刻,她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薛从澜的脸庞。
她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晕晕乎乎的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还在祈愿睡觉的时候,随安便到了,热腾腾的粥煮开,热气飞到顶上,将随安围绕在里面。
祈愿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这一幕。
“五师傅。”
“起来吃早饭了。”
随安回头看向祈愿,祈愿爬起来,问:“五师傅,你来了怎么也不唤醒我。”
“这不是,饭还没有煮好。”
“就让你再多睡一会儿。”
祈愿点点头。
随安一边提醒她,“过两日便是武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祈愿支吾了声,她说:“还可以。”
“反正,就算通过了武考,也只有五师傅你会要我。”
随安朝着她瞥了眼,“你就算不通过武考,我也会要你。”
说着,她一边提醒祈愿在武考之中需要注意的那些事项,和薛从澜曾经提醒过她的一样。
“你在武考的过程中,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让旁人钻了空子,伤了你。”
“嗯。”
祈愿凑到随安身边,抱住她的胳膊,随安见她忽然亲近,忍不住勾了下唇。
祈愿说:“五师傅为何没有成亲?”
栖山上的其他四位师傅都已成家,唯独随安没有。她说,“没有合适的。”
“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但是我兄长与他有仇,便分开了。”
“掌门与你喜欢的人有仇?”
祈愿问:“可是,以五师傅你的性格脾气,并不会听掌门的,不是么?”
“我是不愿意听我兄长的。但那个人,不能不顾我的感受,违逆我的兄长。这是两码事。”
祈愿听明白了。
粥熬好了,随安将其盛出来,放在桌上,做好这一切,她便要离开。
祈愿说:“五师傅,你若有事,不必天天来我这里的。”
随安搓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我没什么事儿。”
祈愿笑着,眼睛弯了一下,她说:“多谢五师傅。”
随安离开之后,小木屋里只剩下祈愿一个人。
她把粥喝完,又将碗筷洗干净,到院子之中练了一会儿功夫。
自从那次薛从澜为她施针以后,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她运力都变得简单了许多。
栖山的武考,目的是为了门下弟子选拔,让更优秀的弟子可以得到更好的武艺传授。
武考设立在禁山之内。
禁山有猛兽出没,路途险峻,故而九死一生。
通过武考的规矩很简单,便是从中出来。
而位次则是看从禁山之中出来的名次,是第几个。
祈愿参加武考的那一日,裴观给她送来了伤药,还有嘱咐:“进去禁山的时候机灵点,要是看见有适合同行的人,便主动搭个伴。这一次,我们几个都不能陪你进去,你自己当心。”
“嗯,多谢兄长。”
祈愿接过裴观递来的伤药,裴观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他想起了薛从澜和祈愿之间的事情,却又不方便再问她一次。
祈愿等了一会儿,没见到薛从澜和穆舒瑶来,她没再等下去,转头进了禁山。
好在发了地图,不会完全不认识路,只要跟着地图上的指示往前走便是。
武考的规矩是,不允许残杀同门。
可是,无论是薛从澜还是随安,都提醒过她,小心旁人的暗箭。
故而,她一进来,也没有打算听裴观的话,给自己找个搭子,走出禁山。
祈愿从头至尾都自己一个人,遇到其他同门成群结伴,她也没有上前搭话。
倏然,在一片密林之中,她听见有人在喊。
“有没有人,救命啊!”
祈愿往前走的步子顿住,顺着那声音的方向过去。
她看见一个猎坑,而一个身穿白衣的姑娘倒在里面,她仰起头,看着祈愿。
“求求你,把我救出去吧。”
“这里太高了,我爬不上来。”
祈愿朝着附近看了一眼,也没有看到树藤。
“你等我一会儿。”
祈愿去找树藤,要么不够粗,要么不够长,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然后,她听见一句风凉话:“不赶紧走出这禁山,还有闲工夫找什么树藤。”
祈愿听见这句话,忍不住蹙眉,“关你什么事?”
男子身穿一袭白色道袍,龟壳挂在腰间,随着他甩衣袖的动作,动荡着。
祈愿看见他,不禁有种熟悉的感觉。
而他的脸,她却没有见过。
“马上就要天黑了,会更难走出去。”
“你是选择在这里歇脚还是赶路?”
祈愿听着他没来由的两个问题,不想理会他,固执地低下头,去找树藤。
少年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又看向祈愿,缓步走到她身边,然后强迫她转身,朝着身后的场景看过去。
祈愿顿时僵硬在原地。
第70章 禁山
原本在猎坑之中的女子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地面上,甚至疑惑地拍了拍手,她环视了一圈,看见祈愿的那一刹那,她的目光凝滞。
二人的视线相对。
祈愿捏着自己找到的树藤,盯着她看。
“你本可以自己爬上来。”
她似乎有些逃避,没做什么解释,转身便离开。
祈愿回头看向那个少年,“难道,这也是武考之中的一环?”
“不是。”
“但如果你掉进去,她就会少一个竞争对手,排名自会靠前。”
祈愿:“……”
这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祈愿没在原地逗留,她往前走了一段,少年跟在她身后,祈愿觉得奇怪,她转头看向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有兴趣做个伴么?”
祈愿盯着他上下扫量了眼,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没兴趣。”
如果她有兴趣的话,一开始便会找一个人做伴,而不是现在。
“可我看,你一个人,无法避过这禁山里的危险。难道,你不想活着出去么?”
“我想。”
祈愿盯着他看,勾唇笑了声,“可是,我如何能辨别,你是不是也想害我。”
少年笑了声,反倒是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了。
“我不会害你。”
“我若是想要害你,方才,便不会提醒你了。”
祈愿不理会他,一直往前走。
直到夜色渐浓,她不打算再继续走下去,走进一个山洞之中,她进去之前,回头看向跟着他的那个少年,可她什么都没看到。
兴许,见她没有意向和他一起,便没有耐心,离开了。
祈愿没有多想,她看了一眼这里的空地,不知道要如何入睡。
她将火堆点燃,用来应付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倚靠着火堆,翻看起来禁山的地图。
要从这里走出去,最快也要三天两夜。
在第一天的时候,禁山的危险只有毒蛇和猛兽,可从第二天开始,就会有很多人自发挑战,以此拖住对方,获得更好的名次。
最苟的办法就是见人就跑,绝不主动开战。
但架不住会有人想要碰瓷她。
就像是今早上,那个猎坑里的人。
防不胜防。
她为自己挑选了一条路线,最长,但这条路上,走的人会越少,也越安全。
想到此,祈愿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夜里,她好像听见了狼叫的声音,但是她莫名觉得心安。
仔细一闻,好像闻到了薛从澜身上的松木香的味道。
薛从澜是她入睡之后出现的,祈愿睡的不安稳,他在火堆里撒了安神的香粉,看她眉心舒展开,他走到山洞门口,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