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祈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若是她再拒绝,那虫子又会惩罚她了。
她最后朝着四周看了眼,“不会有人看见吧?”
“不会。”
“这是我自己的地方。”
祈愿安下心来,薛从澜没有听到祈愿拒绝,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祈愿忍不住哼了一声,然后被薛从澜用手掌捂住嘴巴。
“师妹,你喜欢我是么?”
“只是之前,你的心中有所顾忌,这才不承认。”
祈愿的反应,令薛从澜格外的兴奋,她喜欢他。
祈愿没有说话。
薛从澜盯着她,眼神之中,是满满的占有欲。
“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祈愿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来那句喜欢,而其实,她是喜欢薛从澜的。
薛从澜的呼吸加重,他低下头吻住祈愿。
揪住她的唇,舌尖探进去,轻轻绕着她的舌尖,牙关时不时地碰上她,咬住,刮蹭一般,不放开。
薛从澜高她半个头,她的下巴被迫仰起来,与他勾吻。
他处在高位,将舌尖探进她时,感觉全部充满了她的口腔,祈愿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
“大师兄,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薛从澜听到她的声音,忙与她分开,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祈愿长长吸了一口气,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薛从澜,“大师兄亲人,像是要把人亲死一样。”
听到她这句话,薛从澜笑了声,“这是什么形容?”
“你喜欢么?”
祈愿说:“不喜欢。”
可是,胸口处又有异样的感觉。
她改了口,说:“喜欢。”
薛从澜反问她:“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
这蛊虫,它好似比传说中的情蛊更加折磨人。
薛从澜的脸上勾了一个温和的笑,温泉的水在他的手臂上冲刷,青筋像是蚯蚓一样,遍布在他的手臂上,鼓起来,胀满了血似的。
-
祈愿从温泉离开,心中依然有些琢磨不透。
事情演变到今天这个程度,有种被命运推着走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是因为系统靠近薛从澜的,却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个小虫子牵着心神走。
虽说听起来荒诞了一些,但她现在已经有办法控制这虫子了。
只要靠近薛从澜,也不违心,它便也不会折腾她。
回去的路上,恰巧碰见了杨清清,她看见祈愿,将眉头蹙了起来,昨日的事情,二人闹得非常的不愉快,尤其是当时还有裴观在场。
二人相互看着对方。
杨清清勾着嘴角反而冷笑了声:“我看你是从大师兄在的那个方向来的。”
“我说你怎么在我面前这么横。”
“原是不光有五师傅给你撑腰,还有大师兄啊……”
祈愿听不得她嘴里这些话,“杨师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何时横过?”
祈愿反质问她:“难道只有我事事都听你的,这才叫不横么?”
“那你要的是一个奴婢吧。”
“栖山上下,可没有伺候人的弟子。”
杨清清道:“你从我这儿学东西,付出一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又怎么了?”
“难道,你还想从我身上,白学这些东西?”
杨清清说:“我让你去采买,是为了让你知道采买的流程,以后,若是你能独挡一面了,这些事情便都顺心应手,难道你以为我只是想让你跑个腿的吗?”
祈愿忍不住嘶了下。
“祈愿,你别不知好歹。”
“我们栖山的规矩就是,从上至下,一律听大师姐的话,我所做所为,从来没有违背过规矩。”
瞧她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祈愿觉得很好笑。
看到祈愿嘴角勾了笑,杨清清问她:“不服?”
“是,你之前那种没有人管束你的日子,确实是好过。”
杨清清说:“若实在不行,我可以替你与五师傅说,送你回山脚下去。”
“那样你就不用遵守规矩了。”
“……”
祈愿勾了下唇:“那师姐便去告知五师傅罢。”
她懒得与杨清清吵架,从山上下来,她回去给自己煮了一碗饭吃,没过一会儿,随安过来看她。
“五师傅,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祈愿看随安的表情不太好,心里也跟着打鼓。
但她没有主动提,只是干自己手上的事情。
“阿愿。”
随安忽然很严肃地唤了她一声,祈愿应声,“怎么了?”
“你与清清的事情,我听说了。”
“哦。”
祈愿没有多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想打扰五师傅你,所以,就没想要告诉你。”
随安说:“我当初帮你,让你和从澜他们一起下山,是想让你长见识和眼界,但绝不是为了让你利用和他们的关系,欺压旁的同门。”
“欺压?”
祈愿听到随安用了这样两个字,失声笑了下,“五师傅,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么?”
“那清清也不是。”
祈愿咬了下唇,她知道自证是很难的。
“你自小没人关注,在这山林里,性子长歪了也是理所当然,我不怪你,只是阿愿啊,人要学会知错就改。”
“以后,全听你清清师姐的话。”
祈愿长舒了一口气,莫名觉得格外的压抑,她盯着随安说:“五师傅,原本不是这样的。”
“你大可以叫她来一起与我对峙,我并非不服从管教。”
随安看祈愿还是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近日不必去我那里了,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吧。”
说罢,随安便转身走开。
祈愿看着她的背影,顿时腾升一股无力感,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随安相信。
而杨清清本身也是随安一手带大的,犹如薛从澜被随敬带大一样,他们相当于是半个心腹。
自然会听信于对方。
“噗呲噗呲。”
祈愿心中正苦闷着,便听窗边有人在说话。
她转头一看,看到了裴观。
“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来找你。”裴观拎了两壶酒,笑着说,“你看,我从山下偷买的。”
“有杯子么?”
祈愿说:“有。”
“我去拿。”
说罢,祈愿转身,拿了两个杯子放桌上。
“我说替你去找五师傅,你还不肯,你看看,被人误解了,有你好受的。”
祈愿说,“方才五师傅说,我是仗着和你还有大师兄的关系欺压同门,你若当真去了,可不就坐实了这句话?”
“你管这些做什么。”
裴观将酒斟满,他说:“五师傅不是那样的人,迟早会看清的。”
“嗯。”
“你换个角度想,她不让你去,刚好避免和杨清清相处,不是正好吗?”
祈愿问裴观:“阿姐那边怎么样?”
“你是问穆舒瑶?”
祈愿点点头。
裴观说:“这几日没见过她,不过我听说,她家里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
裴观说:“好像是她母亲生了重病,想要她回去照顾。”
“那怎么不见阿姐下山去?”
裴观摇头:“好像,是想让她彻底离开栖山。穆舒瑶不愿意。”
“彻底离开栖山?”
“回去相夫教子么?”
裴观点头:“应该是这么个意思。”
这下祈愿就全明白了,难怪穆舒瑶不肯下山。
她的武功那般好,如今让她弃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她自然不肯。
但母亲以重病为由,要求她下山。
是谁都会心中起落。
“那宋钰衡知道这件事么?”
裴观哼了声笑:“以他现在和穆舒瑶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不定,穆舒瑶不下山,就有宋钰衡在背后的支持。”
祈愿越来越想的通,为什么穆舒瑶会原谅裴观了。
只是,这样的角度,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我有点想去看看阿姐了。”
裴观拦住她:“上次你就为了她放了我的鸽子,这下还放?”
“我不准。”
祈愿说,“我没说现在,我是想说明天。”
裴观收回自己拦住祈愿的手,忍不住啧了一声:“不过啊,穆舒瑶看着精明,实则也怪傻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依赖着宋钰衡的支持,认定他爱她,便妥协了自己原本的原则,舍不得放手了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人被自己至亲至近的人所威胁的时候,往往会把错的人当成自己至亲至近的人,她太渴望了,对方有她家人没有的理解,又有她家人所拥有的叮咛和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