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的时候,你纵着那老人杀了两个孩子,我怪你。可后来我又想,若我的父母也如此爱我,便好了。”
祈愿听明白了她所要表达的东西,“阿姐,你还记得春娘么?”
“你当时是如何劝告她的?”
穆舒瑶摇了摇头。
“我忘记了。”
祈愿说,“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子身上,渴望对方能护着她,你对此不屑一顾。”
“还记得吗?”
穆舒瑶怔住,看着祈愿的眼神有些迷茫。
祈愿握住她的手:“阿姐,这全天下,没有几个女子的武功可以胜过你。你不必靠任何人保护你,便有自保的能力。超绝的武艺会是你永远不倒的靠山,而不是奢求这世上有人理解你,爱你。”
穆舒瑶低头看着祈愿握着她的手:“你来与我说这些,是想劝我离开宋钰衡么?”
祈愿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和穆舒瑶说,反倒听穆舒瑶主动交待,“其实我一早就知道自己是错的,我只是想要有一个人说说话,告诉我,我是对的。”
“阿姐,你明明可以找我。”
祈愿蹙起眉头。
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真的原谅对方了,而是她没办法从自己局限的思想里走出来。
眼见穆舒瑶不说话,祈愿的气愤降下来,更多的,是她对她的心疼,她低下头,靠在穆舒瑶的肩膀上,然后用双臂抱住她。
是女孩对女孩的拥抱。
她说:“阿姐,我不会逼你做任何的选择,你需要有人陪,那我陪着你,我们一点一点,往前看,若是想不开,我们便等时间,让自己慢慢想开。”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就只是自己想不开而已。”
阳光直射水面,在上面泛起光,光随着水面的晃动而跃动,穆舒瑶转过头,看向祈愿,抬起一只手臂,帮她遮挡了半个阴影。
第78章 纯爱
“阿愿,这世界上有谁不喜欢你呢?”
祈愿听到穆舒瑶这个问题,眼睛一亮又一亮,“阿姐,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的很让人喜欢。”
比起被裴观说喜欢,听到穆舒瑶说喜欢自己,祈愿更加激动,她的心砰砰地跳,“那就是说,阿姐你很喜欢我。”
“嗯。”
穆舒瑶点了点头。
祈愿反问她:“那阿姐你不怪我么?”
“我拦不住的事,何必怪你。”
穆舒瑶说:“这世上的铁律都尚且有争论,何况是这种事,一定要分个对错?”
“那倒也是。”
祈愿想着裴观有喜欢的人这件事竟然是误会,那她便能将自己全部的精力用来陪伴穆舒瑶了,只要把她的心结解开,那她也就不会再继续依赖宋钰衡对她的甜言蜜语了。
就这么定了!
不过,她身体里的这只蛊虫不太听使唤,它会规律性地想念薛从澜,连带祈愿的身体。
她从穆舒瑶处离开,走到薛从澜的屋子。
她怕被人看见,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里面并没有人在。
祈愿百无聊赖地站在薛从澜的书柜前翻书,他喜欢看的书品味都很一样,不是史书便是兵书。
武功秘籍倒很少。
这挺出乎祈愿的意外的。
但祈愿忽然想到那日他拿出来的那本画册,想要试上面的姿势的时候,祈愿压根就不敢想。
越想,她的脸便越红。
倏然,她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吱呀”声。
祈愿手中的书摔了下去,她回过头,只见薛从澜从外面进来。
“大师兄。”
薛从澜看见祈愿,温和的神色多了一丝笑意,“师妹怎么来了。”
“我,我……”
经过之前的经验,祈愿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还是不要故意惹薛从澜不高兴的好。
如果直接点明了是蛊虫。
他肯定又不愿意了。
反正她没想到,薛从澜还是个搞纯爱的。
薛从澜歪头问:“是想我了?”
她那日,可是好不容易才承认的,她喜欢他。
“阿愿,你喜欢我,想我,便承认吧。”
他往前走了一步,祈愿呆呆地看着他,少年因为练剑的缘故,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打湿,身体的腹肌勾勒出来,她往后退,他便进一步,那是一种喜悦的感觉,却又莫名地透着几分病态的疯感。
祈愿盯着他的手背瞧,看见了他白皙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青筋。
被血顶着鼓起来。
祈愿低下头,只能承认说:“嗯,是,想你了。”
“想我?”
“嗯。”
祈愿觉得自己的耳朵燥红的厉害,她从没想过她这辈子会说这种话,“我想亲你。”
薛从澜勾了下唇,眼睛盯着祈愿,先是不可置信,再是兴奋地捏住她的肩膀。
祈愿忍不住叫了一声,“大师兄,你捏疼我了。”
“不许叫我大师兄。”
“什么?”
祈愿疑惑,“我不叫你大师兄,那我叫你什么?”
薛从澜问她,“山下叫挚爱之人叫什么?”
“挚爱之人?”
“不若是小字,或是夫君。”
薛从澜说,“我没有小字,那便叫我夫君。”
祈愿张唇哑舌,她没有想到,薛从澜会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
“大师兄,夫君是只有成婚才可以叫的,不可以随便乱叫。”
“要等成婚才能叫夫君?”
“嗯。”
薛从澜思考了下,盯着祈愿说:“那你叫我从澜,好么?”
“可是,这是僭越。”
祈愿自己倒是没什么,但若是让别的人知道了,少不了要说她冒犯。
“这不能行。”
“为何?”
祈愿觉得,薛从澜反正也不在乎这些,她说:“那我私下叫你。”
“嗯。”
“那现在叫我。”
祈愿犹豫了一下,然后纠结地喊了两个字:“从澜。”
薛从澜勾了下唇,然后弯下腰,低头凑近了祈愿。
“再叫。”
祈愿盯着薛从澜,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身上。
让他再听。
正在她瞪着眼睛,看薛从澜的时候,他骤然低下头,掐住了她的下巴,低头纠缠住。
祈愿被他吻的意乱情迷的,眼睛都睁不开。
不一会儿,她就感觉那股久违的香味又在诱/惑她了。
祈愿原本有些被动,但闻到这香味之后,她转身将薛从澜按到他身后的书架上。
被他猛烈的撞击之后,书架上的书摇摇欲坠,祈愿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踮着脚尖吻他。
她的舌尖灵活地勾着他的唇舌,一直往里伸,快要捅到喉咙眼的位置。
薛从澜不禁睁开眼睛,看她,她闭着眼睛,像是完全沉浸在这个吻里。
薛从澜的眼睛带着笑。
他看着她的反应,身体更加地兴奋,想要剧烈的回应她。
“阿愿。”
他忽然张唇叫了她的名字,祈愿顿住,停下来,看着薛从澜的眼睛。
薛从澜用手指摸了一下她的唇,然后用手指轻轻压着,祈愿咬了他一口。
手指上,印着深深的牙印。
他将祈愿抱到软榻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她的发髻都被弄的松散,他将上面的簪子摘下来,放到另一边。
“我从前最不喜欢此事,因为我母亲格外喜欢,她每次都把我锁起来,不让我知道。”
“可是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祈愿怔了下,难以想象那是一种什么画面。
“那她把你锁起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从澜说:“我从小就有比别人敏锐的听觉和感觉。”
祈愿觉得这不足以分析。
直到她看见床摇晃,然后又听见薛从澜说:“我能听见床摇晃的声音。”
“听见相互触碰,拍巴掌的声音。”
“还能听见,水被击打的声音。”
祈愿瞪大了眼睛,她的嘴巴被薛从澜捂住,他凑在她耳边说,“你听,和现在,是不是一模一样。”
祈愿扭头看向薛从澜,说不出一句话。
她掐着他的手臂,指甲嵌了进去,就像是要把他的血肉都挖出来一样,可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像是听到了激进的号角声,反复,而不曾停下。
她感觉自己像是昏过去了一样。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
窗外的光照射进来,祈愿看着外面,又看向躺在身侧的薛从澜,她慢慢悠悠地起身,却被他一下子拉了回去。
祈愿咬牙坚持,小心翼翼地抬起他压住她的胳膊,却发现他越抓越紧了。
“我该走了。”
虽说随安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但不确定随安什么时候会去她那里,若是被随安发现了,她彻夜未归,是和薛从澜在一起,那她想不到会是怎样的后果。